-武汉科技大学八十年代学生生活
大学实习之所以要选择要去外地,是向往那里的自由。
襄阳古城就是这样被我选中的实习地点,今生今世才与她有缘。29年前我们武汉冶金医专八五级到襄樊市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十八位同学来自一、二、三班,襄阳县医院还有一支实习队8人,在襄樊市共有26人。
我们敲锣打鼓送别奔赴其他实习队的同学时,锣鼓里宣泄出来的不是欢天喜地,而是深深的情感撕裂,我站在校车里望着一个个熟悉的同学将要远去, 眼眶里噙着泪水。闫威同学也是来送行的,他见到我说他心里很难受,原来有这样感受的人不止我一个。为了不让同学们看到我的泪水流下,我来不及向同学们道别就下车,扶着车后的一棵大树泪水夺眶而出。车开走了,刘尚军同学发现我一个人靠着树,他心里明白了几分把我扶回宿舍。
那天我们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实习的同学,哭了一次又一次,我们是最后一批离开学校的实习队,到了最后没人送我们,只好自己收拾行李开赴实习地点。
周业政老师是我们襄樊实习点的首位带教老师,他带着江小平同学和我先来到襄樊打前站。襄樊离武汉300公里,那时候要坐六个小时的火车,我们三人来到襄樊已是夜晚。 周老师是拿工资的,他请我和小平同学宵夜,还点了一条鱼。那条鱼被切了块做好端上来,周老师发现没有多少鱼,他就提示我们鱼肯定被厨师偷了,从此以后我就知道在餐厅点鱼一定要做全鱼。
我们的踩点任务完成了,周老师又带着我们俩来到了诸葛亮的故居古隆中旅游。冬日的古隆中游客稀少,暖暖的斜阳照射着古牌坊,仿佛我们的身上披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
周老师是湖南人,毕业于苏州医学院,分到我们学校搞神经内科时间不长,没有给我们上过课,实习才认识他的,实习结束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何方?
我们的实习队伍是不是很庞大?有二十多个人!
当时的城市名字叫襄樊,是襄阳和樊城各取一字而成,现在叫襄阳市,古时有“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之说。
那是1988年春节,襄阳县医院实习的同学也来到襄樊市第一人民医院与我们一起联欢。学校也非常关心我们实习的同学,为了担心我们恋家,还给我们每人准备了一份年货。学校胡校长用小车运送过来,代表学校慰问实习同学,大家感觉温馨倍致!
春节实习同学是不能回家过年的,好好过一个在外的春节是我们共同心愿。我和赵明国同学借了自行车就去菜市场买年货,把买来的活鸡关在宿舍楼上空房里,过了两天发现少了一只,估计是窗户破了一块玻璃飞走了。鸡的数量不对,我和赵明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大年初一那天,我们忙碌了一整天,大家轮流上厨,按照北方的习俗要全鸡全鱼,终于吃上了自己做的可口的年夜饭。
下雪了!襄樊的雪不同于北方的雪那么剽悍,也不象南方的雪那么星星点点,襄樊介于南北之间,襄樊雪就像南方的阴雨一样绵长!
我们去打雪仗吧!襄阳城墙下宽阔的护城河边就是我们最好的战场,襄阳护城河有150米宽是全国所有古城最宽的护城河,才有"铁打的襄阳",而樊城没有护城河才有"纸糊的樊城”之说。还没有等着说开始大家已经不宣而战,原来划分好的两队也乱成一团不分彼此,被雪球砸得最多的是两位女同学:永仙和冰冰。难道男同学都欺负女同学?不,那是爱的表达,当时的环境没有男女同学滋生爱情的土壤,一颗颗雪球就如同一颗颗绣球抛向女神!
那时候学校要求实习队之间是不能串连的。八六级的校报记者段光来到我们实习点采访,他还要顺便去采访南漳县实习队,我就搭了一个顺风车陪同他前往南漳,也算是到别的事情队去透透气。
桑锡光同学是南漳实习的队长,他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还陪我们去游览了一个水库,那里风光绚丽,他指着很远的群山对我说那些山连着神农架,从那时候起我就向往神农架。桑锡光同学现在是齐鲁医院骨科专家,前几天轰动全国的钢筋从头到会阴部贯通伤病人是他组织抢救的。站在微波塔下的另外一个同学你们能认出是谁吗?他是湖南伢徐玉顺!
他是我们实习队年纪最小的同学,也是一个问题儿童。我和明国叫他“饶之”,经常出一些事儿我们去帮他圆场。
我就曾经硬着头皮为他求情去找过一个外科大夫聂医生(传说中的大舅,他对我并不看好,我现在都记得他的眼神和冷面)。为了饶之我和明国没少操心!谁叫他是我们的兄弟呢?饶之心地善良,肯为同学们两肋插刀,后来我们三个成为好朋友,偶尔会喝点小酒,那个时候已经是非常出格的事情了。
春天来到,大家都想去旅游。学校和实习医院对我们出去旅游非常不放心,经过与医院和学校协调沟通终于允许我们可以去游览武当山了。
当年我们是逃火车票到武当山旅游的,有个住院的病人家属是火车司机,他带我们进站的。下午我们到达了武当山游览了悬空寺,我也找到了电影《武当剑》中的场景,了却了心中的愿望。我们向主峰金顶攀爬的时候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了,武当山台阶又陡有长,都快放弃了。这时候我们看到一个老太太大约70多岁,她生材瘦弱,气喘吁吁背着香,非常虔诚的攀爬,她几乎与我们同行,她的行为激励着我们爬到了顶峰。第二天清晨,我们终于在金顶看到了绚烂的日出,太阳跳出来的一刹那我们的身子都暖和了!
3月12号是全国植树节,我们与医院团委一起来到情人坡植树。
让小树见证我们在襄阳的成长,将来人走了树也会长大见证我们的青春岁月。左边的马志强同学举起右手宣誓要扎根襄樊,我们两手扶着一把镐表示可以扎根襄阳。后来我们实习队扎根襄阳的只有闫威同学,就是中间那位双手柱着镐的同学,他用力最大所以才真正地留了下来。
第二任实习老师也姓周,是前排左三,他是妇产科的老师,妻家在襄樊。
那时候实习快结束了,最后一张合影是在当时的新门诊大楼前拍的。前几年我故地重游刚好是我们离开25年,整个医院旧貌变新颜,依稀记得只有这个门诊大楼和食堂还在。那时候带教我们的很多老师和医生都已经退休,我们的几个同学在医院正成为主力。
实习结束后同学们回到学校,每个同学又跟以前班上的同学打得火热,实习队也是人走茶凉,也是青春暂住的人生驿站。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在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伙伴。
29年过去了,记得文博兄长说过:在哪里度过一个春节那就是你的故乡。我们在襄樊度过了一个春节,因此永远把她当成第二故乡!
那是一段青春的日子,也是压抑的日子!
既是一段冲动的日子,也是矛盾的日子!
既是一段封闭的日子,也是打开心扉的日子!
我将永远记得:铁打的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