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最近这期辩论太戳心了,马薇薇一边在台上哭一边辩论,而女朋友则一边看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她还不敢拿抽纸擦眼泪,怕被我看到。其实她不知道,我心里也早已经涕泪纵横了,只是全靠泪腺在死撑!
这期的辩论题目是:父母提出要和老伙伴们去养老院,你支持吗?
这几乎是所有80后90后正要面对或即将面对的一个最严肃的问题——父母的赡养问题。尤其是对漂在北上广深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个黑洞式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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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题目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支持。
就像肖骁说的,养老院就像我们小时候的幼儿园,有最专业的陪护、医疗措施,还有很多年龄相仿的叔叔阿姨一起下棋、遛鸟、动次打次跳广场舞。对于一辈子都习惯了集体和组织的父母来说,这无异于一个乐园。如果父母要去,为什么不让他们去?
我从小是过寄给我大伯的,他一生未娶,因此我算是他的儿子,当他老了,我该赡养他。过年时,接他来北京小住了几天,正好谈起赡养的问题,他说:“你不用担心我的,我们老家专门为单身的老人盖了房子,老了会把所有人接到一起,每人分配一个单间,有专门的人做饭给我们吃,还有专人看护。”
我听完,顿时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我天真地想,和很多老人在一起,生病的时候至少有人知道,有人照看,平时,也有人聊天唠嗑。大伯爱下棋,说不定能找个不错的棋友呢!这样不说老景多美好,至少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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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马薇薇和肖骁的一段话,却又在我心上狠狠扎了一刀,让我醍醐灌顶。他们说“父母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去养老院吗?他们跟我们装,跟我们演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父母之所以说要去养老院,可能不是他们真的喜欢那里,而是因为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们的父母,往往就是太懂事了,太为子女考虑了!”
是啊,大伯为什么把他的养老场所描绘得那么好?因为他太懂事儿了,他不想让我为难。他可能也想和我生活在一起,但是我现在在北京尚且没有房子,按现在的房价,一时半会儿也买不起。他来了,住哪儿呢?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想给我添麻烦而已吧。
最让人崩溃的,不是我不懂他的懂事,而是我懂了他的懂事,却又无能为力。
我又何尝没想过接他过来一起生活?我和女朋友无数次讨论过这个问题,其实住处的问题还好解决,但最难解决的问题是,谁来照顾他?就算我租一整套房子吧,那白天我们去上班了、忙自己的事情了,谁来陪他?谁管他的吃喝拉撒?如果他滑到了、生病了,又该如何?这后果我担负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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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辩论的角度来看,马薇薇和肖骁自然都辩论得很好,观点也很现实、很犀利。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不支持父母去养老院,把他们留在身边,你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照顾他们吗?你们要忙着辩论、创业、恋爱不是吗?
奔忙在大城市的年轻人哪一个不忙?大家都在忙着工作、创业、出人头地……
你不肯让父母去养老院,当然是出于孝心。怕他们心寒,觉得他们会认为自己老了,没用了,儿女要抛弃他们了。可是留在身边,当你忙的时候,他们一样好几天不见你的人影,还得为你带孩子、做家务,担心你事业顺利不顺利,每天那么忙累不累,他们的存在会不会影响你的夫妻感情……看起来,你留父母在身是出于爱,实际上,只是成全了你的一厢情愿的孝顺而已,对他们来说,有时候是弊大于利。
最可怕的一种现实是,你把父母留在身边,却又没时间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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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室友的钥匙丢了,很巧合的是,被我们这栋楼的一个老人捡到了。老人将钥匙还给了她,她给老人买了点水果,两人就此别过。
可是到了晚上,老人又提着一大袋的水果过来,说自己和老伴身体都有病,不能吃这么多水果,所以还给她。
我们在客厅看电影,而老人拉着我室友,在门口唠起了家常,他说,他是河北人,这次过来,是为老伴看病。老人的儿女都很有出息,儿子是大学教师,儿媳妇在医院工作,女婿是影视工作从业者,可他们平时都忙,没时间过来,即使老伴卧病不起了,也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她说,过几天,等老伴病情有所好转,她将送他去养老院,自己再回老家去。她还说,她和老伴的退休金挺高的,她又说,她今天在楼道里捡了很多废品,拿去卖了,卖了二十多块钱。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中一酸。她的儿女,哪一个不是干着光鲜亮丽的工作?可是,大家谁都忙,在同一个城市,却很少来看望。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却要自己陪老伴看病,自己送他去养老院。最令人感到心酸的是,她是多么的孤独,见到一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就拉着她把自己家里的底细全都吐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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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同事家就在北京,但她在别处租了房子,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有一次,她陪她妈下楼,遇到一个卖保健品的小姑娘,小姑娘上来打招呼,一口一个妈,叫得跟是她亲妈似得。我同事气得白眼翻到后脑勺,可是有什么办法?父母孤独啊!
《奇葩说》里刘楠说,父母都相信广告,不知牌子的保健品一买一堆。不是他们相信广告啊,是他们只想有个人跟自己说说话,哪怕是卖保健品的呢。当亲生儿女没时间陪自己,他们需要有人来填补内心那一份空缺!
父母的赡养,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觉得《奇葩说》一个选手提得很好,那就是预防疾病和急救措施,我们一般的子女,是做不到养老院那么好的。甚至于,我们都做不到,在他们生病时时刻保持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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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中很大一个遗憾就是,我没有在我爷爷离开人世的那一刻,陪他走最后一程。他走的那天晚上,起来过一次,我们坐在火盆边聊了几句,他说“你可能会冷,把碳火生旺一点吧。”这就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去睡了,我也去睡了,当我们早晨起床,他已经停止了呼吸。我无数次想起他,想起他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可能会冷,把碳火生旺一点吧。”我想,那天晚上如果我不睡就好了,至少可以在他最后的时刻陪陪他。
究竟怎样才叫孝顺呢?我认为,孝顺就是给老人最有利于他们的老年生活,衣食无忧、精神富足、开开心心。送不送养老院,不是判断你孝顺不孝顺的标准,更不是你爱他们不爱他们的体现。父母爱其子,为其计深远,子女爱父母,也是一样要为他们计深远。如果不能给父母很好的陪伴,不能有好的医疗保障和家庭氛围,你把父母留在身边,名曰爱之,实则害之。
每个家庭有自己的实际情况,可以根据自己实际情况给父母最好的安排,那就是爱了。别坚持某一个看起来让你有面子的普世标准了,因为如果父母留在身边反而得不到好的照顾,你的所谓“孝心”,会害了你父母,甚至害死你父母。
生为子女,本难两全。给父母最有利的,而不是你认为有利的,与大家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