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偷偷地爱你

原来,你一直住在我心里

见到米漾和向毅的第一面,一直以为他们是情侣,米漾和向毅之间暧昧的气息,一度让我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向毅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剪了个平头,下巴有些细碎的胡渣,笑起来,脸颊两旁带着酒窝,眼神足够迷人。如果头发再长些,弄个造型,就是万千少女心里的男神。

我们进门时,正看见向毅正在做饭,把菜弄得有模有样的,等着我们回来吃。

那一晚,我跟米漾一直加班到晚上11点多,回家一个人不安全,便去了米漾住的地方凑合一晚。

两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脚步,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往米漾住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就觉得更累,浑身散了架一样,好想赶快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途中,米漾给向毅打了个电话,说:“向老鬼,我饿了,快给我做饭。”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走在夜里11点多的大街上,仍旧可以看到满目耀眼的灯光和来往不息的车流,夜的黑却看不到,我宁愿灯坏了,夜黑一点,那样,我们疲惫不堪的样子就不会被其他路人看在眼里,晚风吹来,我和米漾感受到一丝凉意,不自觉地一起挽着手往前走。

等待红绿灯时,米漾看着前方,空洞的眼神让我读不懂她的情绪。

小乐,你为什么留在这座城市?

啊,米漾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认真想过。不过,我还是回答道,我是觉得在城市里挣钱多,你会不会看扁我?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留在这里。我都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座城市,每天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机器人一样夜以继日的工作。“那你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

“我也是和你想的差不多,哈哈。”

米漾说着,我却读出了一些被藏起来的情绪。我说:“米漾,我们什么时候忘了当初自己留下的原因了?”

“可能,我们都变了吧。”

米漾似乎在想着什么,我猜不透。

进入社会的我们,从涉世未深,慢慢变得越来越现实,看的越来越深。慢慢都不认识了这样的自己,守护的东西也原来越少,竟不知是怎样走到了这里,每一天都是在坚持和纠结中度过,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是怎样。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随着米漾到达了她租的房子。看见门虚掩着,米漾带着我推门而入。进了门,没有注意到在厨房的向毅,我们立刻找了板凳坐下来休息了会,再注意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温暖了一把。

“小乐,你先坐一会,我给你找双我的拖鞋。”

“好的,米漾,你男朋友真体贴,做饭这么棒,你真幸福。”

米漾拿着拖鞋出来,说道:“你想多了,他是我朋友,就是现在都称的男闺蜜。”我张大了嘴巴,看着米漾,再回过头细细的看在厨房的向毅。

“米漾,你开玩笑,不是男朋友,还住一起。”

“小乐,我真服了你了,你啊,看看有两个房间。”

我离开了板凳,在四周走了一圈,这才相信他们是朋友的事实。向毅这时从厨房走出来,和我打了声招呼,说:“我是向毅,来了这就别拘束了,快吃饭吧。”而米漾对向毅说:“向老鬼,把酒拿出来,一起来喝一杯。”米漾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向毅和米漾就这样一杯杯喝了起来,互相碰杯,闲聊了很多,我在一旁吃着饭,看着他们两互相喝着,闹着,笑着,似乎看到了向毅看米漾不一样的眼神。不一会,米漾就喝醉了,向毅将她抱回房间,用热水给她擦了擦脸,盖好被子,让她睡个好觉。坐在米漾的床边,向毅看着她睡觉的样子,用手捋了她额前的发丝,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留下了轻轻一个吻,一直看着她。过了很久,向毅走出房间,继续吃着饭。我看着向毅,想着刚才的举动,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怎么会合租在一起,你是不是一直爱着米漾,米漾她明白吗?向毅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其实他也不知道米漾是怎么想的,我心里有了答案。

时间在一天天忙碌中度过,我和米漾还是每天为了客户的方案来回奔波。有时米漾累的趴在桌上睡觉,有时却精神的很可怕,她有一次问了我一句,有没有害怕别人温柔的相待,越对你好,你却越想逃离。我看着米漾,似懂非懂,问她发生什么事了,米漾却不做声,总是看着窗外发呆。我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突然某一天,米漾请假说有事,我很奇怪,向来不会请假的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也没有多问。事情却没有想到是这样发展,米漾的前男友范伟从国外回来了,正在重新追求她,而米漾却是想要和他复合,后来米漾打电话请我吃饭,带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范伟,米漾向我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范伟,他一直在国外工作,最近才回来。”我笑了笑,大家开始吃饭,我借口去了一下洗手间,顺道把米漾叫出来,我问她,这个人,你认真考虑了吗?”

“恩,这个我自己有分寸,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只是你难道从来不知道向毅他的心思吗?”

“小乐,有些人只能适合住在心里。”

“住在心里的人就没有可能回到现实中吗?他住在你心里,可是你知道吗?他,一直偷偷地爱你,却没有任何怨言,你却只让他住在心里。我实在不理解。”

“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这种爱却是一把利剑,让人很想逃离。”我看着镜子里的米漾,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我与米漾回到座位,继续吃着这顿饭,脑海里却想着向毅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当结束了这顿饭,我回到公司继续工作,下班后,走在大街上,我碰到了向毅,打了声招呼,我问他有没有空,他点了点头,我们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来吃饭。

“你知道米漾她….”

“知道,范伟回来了,他们复合了。”我看着向毅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冷静中带着遗憾。

“小乐,想听听我和米漾,范伟的故事吗?”

“嗯,告诉我听听吧。”

向毅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会,开始了这一段故事。

向毅和米漾是高中同学,两人因为学生会结缘,从刚开始两人总因为在学生会的事儿意见不统一,两人总是会吵架,到后来的慢慢成为了朋友,米漾总是会“向老鬼,向老鬼”的叫他,他听的乐在其中,却不知道有一种叫喜欢的感觉开始延伸。米漾生病了,向毅陪着她挂水,米漾过生日,向毅给她亲手做了蛋糕,米漾肚子疼,向毅跑到医院妇产科找医生开药,而到了大学里,范伟追求米漾,两人开始了恋爱,而当毕业之际,范伟为了自己的工作,去了国外,抛弃了米漾,那段时间,米漾就像丢了魂一样度日如年,向毅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直到后来工作,现在范伟回来了,两人重新开始,向毅认为该功成身退了。在与我碰面之前,向毅去找过范伟,警告他如果再伤米漾的心,他会百倍奉还。

范伟和向毅见面时,向毅很想揍他一顿,为了米漾,他还是平静的求着范伟,不要再辜负她。

范伟没说什么,离开时丢给向毅一句话: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自己说谎,可是我们的心不会说谎。

我看着向毅述说着过去,现在,这样一个男人,没有想到对这份爱却是这么执着,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他所爱之人。

我问向毅:“你这样一直爱她,你不后悔吗?如果到最后,米漾和范伟结婚了,你怎么办?”

向毅点燃一支烟,沉默许久,说:“一直这样偷偷地爱她,似乎是我目前能做的事,既然爱了她,就管不了任何后果,如果结局不是那么完美,我祝她幸福。”

我为向毅的这份爱而感动,后来的日子里,米漾带着范伟请我和向毅吃饭,当大家见面时,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不一样的情绪,米漾打破这种气氛,说:“向毅,我已经从房子里搬出来了,和范伟住一起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吃完这顿饭后,我准备随范伟去国外了。”向毅“嗯”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好好保重,大家在一顿沉默中结束了这顿饭。

离开餐厅后来到大厅,米漾向我们告别,说:“保重,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再相聚。”

“向毅,你还有什么话和我说吗?”米漾问道。

“没了,你照顾好自己,你胃不好,有些冷的少吃,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你会踢被子,肚子疼,记得喝红糖水,还有以后别喝酒,其他的没了,你走吧。”向毅说完回过头,他不愿意看到米漾离去的身影。

米漾哽咽了,眼里噙着泪花,望着向毅的背影,总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是不敢说,嘱咐我好好照顾向毅,对他默默地祝福,最后坐车离去。

向毅猛的回头,看着车远远的离去,也带走了对米漾的思念和照顾。

米漾不知道她走后,向毅过的是什么生活,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向毅总是在发呆,再也没有看见他的笑容,我去看他时,喊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嘱咐他好好吃饭,看着日渐消瘦的向毅,那时的我竟有些恨米漾的决绝,果断。

米漾走后,我似乎在公司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劲,看着向毅这样颓废下去,索性辞职,照顾向毅一段时间,再找工作。

时间过去了大半年,我在新公司的生活慢慢步上正轨,一天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按下接听键,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小乐,最近还好吗,有空出来聊聊吗?”我重新听到了米漾的声音,回答道:“嗯,好的。”

到达与米漾的约定地方,注意到早已坐在那的米漾的背影,走过去看她,大半年没见的她,瘦了不少,气色也没有原来的好,整个人是那么疲惫一样。我叫了她,忙坐下来和她聊聊。

“米漾,什么时候从国外回来的,和范伟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米漾沉默一段时间,才慢慢吐露:“我没有去国外,当时到了机场,我的心似乎不愿意离开,我就留下来了,没有和你们联系,而是去了别的城市工作。”

“为什么没有联系我,联系向毅,你知道不知道,在你走后,向毅就像变了人一样,整个人变得呆目,没精神,颓废,日渐消瘦,总是收拾好房间,等你回来,你为什么这么忍心,决绝,这不是我认识的米漾。”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需要想想,好好整理一下,在别的城市工作后,到哪里都是向毅的影子,向毅的话在耳边,没办法不去想,我这才知道,我,米漾,一直爱着向毅,自己却从来不敢承认,我更加不敢面对向毅。自从当年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向毅一直照顾我,他对我的好越来越多,有时候竟觉得是一种负担,对我越好,我越害怕,总觉得这种温柔的好是一种痛苦,小乐,你还记得当初问你的话吗?”

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当时的我其实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我却只想逃离,而那时范伟恰巧回来了,我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硬是想离开,所以跟范伟走了,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到了机场,范伟牵着我的手准备登机,我的心不舒服,酸酸的,总觉得丢了重要的东西,我想那时候我明白了。”


“我懂了,可是你也错了,米漾,向毅从来不会这样想,这大半年,向毅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想着那个你,他似乎还认为你会回来,可是你却没有告诉他,你在哪里,这对他不公平,他一直偷偷地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退缩。”我说完便离开了,给向毅打了电话。

“她回来了。”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当米漾准备踏上返回另一座城市的旅程,她接到了向毅的电话:“任性这么久,你该回家了。”米漾再也没能忍住,这个在她身边守护多年的男人,才是她的最爱。

“对不起,向毅,我现在才明白,原谅我的任性。当初我觉得你的这份爱是负担,想逃离,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没关系,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着何时能见到你,当小乐告诉我时,我就买了票来了你的城市。今晚我们一起吃饭,我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人过的几十年,我遇见了你,却差点错过你,如今我会好好补偿你。”

青春就像一部即将散场的宴席,有多少人还能做当初的自己,守着最初的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爱情旅行。

如今最好,别说来日方长。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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