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希望太似绝望,何须再加提防——雪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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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西风颂》,“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令他享誉世界。

注:Ode to the West Wind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民国初期,鲁迅在办杂志时雪莱并不是第一个被介绍进中国的浪漫主义诗人,他的至交拜伦被推为首选,紧接着才是他的名字。

富帅雪莱出身于英国贵族家庭(如同90%以上曾被自然优待选择,颇富成就的科学家艺术家们都是千金一掷的富二代或名门望族的官二代一般),18岁就因为在牛津大学里发表了一篇无神论作而被开除。在那个正在迎来工业革命的时代,英国人的迂腐常常被雪莱呲之以鼻,而工人阶级的反叛心情正是他心所向,于是他高高兴兴的背上行囊,迎娶没落贵族家庭的玛丽(Mary Shelley),一起私奔深入欧洲大陆,被他遗弃在大不列颠的不仅仅是为情自杀的前妻,还有他被除名的家庭,以及他的爵位。雪莱勇敢的成为了一名穷书生,而他的桀骜与顽强被后世称赞了近两个世纪。

在瑞士遇见拜伦,尔后又与济慈成为至交,直至1822年他死于一次海难,人们从衣物里的遗物发现一本济慈的诗集才断定这已经面目全非的鱼食是雪莱,在他的火化仪式里他的好友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冒着被烧死的危险将他的心脏完好的夺了出来,这枚心脏最后一一直陪伴着玛丽,直到现世大家才知道那颗在火焰中顽强好似不愿离去的心脏其实是肝脏。

(人类解剖学到来之前,诗人的肝脏也动听吧。)

当你开始责备一个被泪水模糊了视野,无法区分肝脏与心脏的孩子时,你也许无法诵读雪莱的诗集了。

雪莱死时,30岁不到,玛丽也只有25岁。

故事到这里,好像他的真爱找到了,也完成了,可是真相又如何呢?

看得仔细一些,玛丽人生面临的选择与痛苦还有徘徊以至她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科幻恐怖小说《弗兰肯斯坦》,都在他们的故事里面了。

女主:玛丽•雪莱

Heroine:Marry·Shelley (1792-1822)

其被称为:Mother of Science Fiction (科幻小说之母)

是的,雪莱的前妻Harriet是为了他自杀,当时怀里骨肉却是她与情人的,她在伦敦著名的海德公园投湖自尽,其间原因是Harriet并不能接受雪莱前卫的manage a trois[ˌmeɪnɑ:ʒ ɑ: ˈtrwʌ]三人婚姻的提议(大家看过午夜巴塞罗那吧)。

有意思的是他们的这一段婚姻也始于私奔,雪莱那时19岁,带着16岁的她前去苏格兰,诚心诚意怀揣着最善美的拯救对方的心意结婚。可是,后来雪莱还是选择了聪明又热情的玛丽,Harriet的肤浅与爱慕虚荣必定留不住这位浪漫主义的梦想家。

玛丽的爸爸葛德文是雪莱崇拜的对象,他激进并开放的政治观婚姻观都令雪莱诚服,那时,他常常去府上拜访,也最终与玛丽相爱,可是,书本理论再开放的葛德文无法原谅自己的女儿爱上一位有妇之夫,他的阻拦促使了雪莱的第二场私奔。

只是这场私奔除了17岁的玛丽,还有她异父异母的妹妹Claire克莱尔,加上雪莱,这三人的生活从此逐渐成为了他原先渴望的menage a trois。Claire一路上嫉妒雪莱对玛丽的钟情,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渴求博得男主的一点倾心。尔后在雪莱与拜伦结为至交好友后,克莱尔的重心又放在了比雪莱名声更大,也更英俊的浪子拜伦身上。

失恋中的拜伦被勾搭成功,与克莱尔最终得一女,但是他暗地里也知道雪莱与克莱尔的暧昧关系,所以一心想与她断的干干净净,最后直接出逃。雪莱在这时毅然承担起了照顾克莱尔的角色,成天与其结伴出行,并且鼓励玛丽出轨,完成他们这段挑战世俗的“自由婚姻”。

当初深信爱情,并且大义凛然地秉承自由不受束缚的爱情观的玛丽在这时深陷囹圄。只是她从未表现出来过而已,或许骄傲的她,无法让世人了解她的痛楚,除了幼年丧母,接下来的一生里她为雪莱一共怀孕过五胎,最后只有一个儿子长大成人。

何况雪莱的情人又绝非克莱尔一人,光是写长诗赞美的既有三五人,玛丽当然不高兴,默默地不高兴。

那一年的印尼火山爆发引发全世界性的大量降水,日内瓦阴沉的雨天把这一群诗人作家好友聚在了一起,自发组成了一次恐怖故事讲说大赛。一天玛丽做了这样一个梦:

梦中我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一个恐怖的停尸房……我看见一个生物学专业的学生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他的身边躺着一个用许多具尸体的各部分拼接起来的人形怪物。我看见这个可怕的怪物开始伸展四肢,渐渐活了过来,他的动作僵硬迟钝……那个学生被吓坏了,拔腿就跑,巴不得快点离开他亲手缔造出来的那个令人作呕的怪物。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弗兰肯斯坦》(又名科学怪人)Frankenstein的诞生。

故事讲述的是科学家弗兰肯斯坦潜心研究电击僵尸的起死回生术,把死人的尸体缝接在一起,而他却被自己创造的身高2米5的丑陋不堪的巨人吓跑了。这个人造人心地善良,可是因为长相丑陋遭到人类的唾弃,非常孤独。他央求弗兰肯斯坦给他造一个女友,然后他们永远离开人类到北极去生活。弗兰肯斯坦答应了,可是在快成功的一刹那,他担心一旦这女人造人也复活的话,他们的后代会不会战胜并摧毁人类的世界?于是他毁掉了这个女人造人。这一切被窗外的人造人看在眼里,他发誓报复弗兰肯斯坦,杀死了他的新婚妻子、幼弟和好友,然后他们走上了相互追杀的不归路。

原本善良单纯(innocent)的怪物被众人误解,最终成为了名副其实的MONSTER!

玛丽的小说用轰轰烈烈的死亡悲剧去诠释一个经典的主题:我们永远不能按自我的本意来预测事物的发展。

(好莱坞经典灾难题材电影皆在诠释这一个话题,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发展)

而对此深有感触的,莫过于玛丽自己。(还有紫霞仙子~)

她自以为追寻的是纯洁的爱情,收获的却是欧洲的淫乱,她以为澎湃的激情可以获得完整的人生,最后得到的却是背叛、死亡与孤独。

最后做了近三十年的寡妇,玛丽并没有再婚,余生都在努力为雪莱打造名声,发表其诗集,却始终拒绝为其写传。

而,雪莱一生的形象似乎始终是那个秀美的不像话的脸庞和他总喜欢拿着一本诗集走进丛林里阅读的样子,那个爱冥想的孩子背后的梦都由玛丽一人来担。他们的爱情,或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似乎还是完整的,玛丽终于是摒弃了陈旧的生活,玛丽也成为了著名的作家,相得益彰的感情,在悲剧里也重生希望。

爱,何尝不是人生这场宴席的座上宾,有的人只为今夜醉,有的人将错就错饮鸩止渴,有的人誓死不悔。

爱如一炬之火,万火引之,其火入故。

雪莱的墓碑上刻着:

他并没有消失,

不过感受了一次海水的变幻,

成了富丽珍奇的瑰宝。

Nothing of him that doth fade,

But doth suffer a sea-change

Into something rich and strange.

——莎士比亚 暴风雪


最近在背的雪莱的诗:

One hope is too like despair

For prudence to smother

有一种希望太似绝望,何须再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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