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层固化”、“上层通道关闭”、“现在是富人的天下”、“没有好爹,万事不成”——许多人认为,当下是拼爹、拼关系、拼资产的时代。全世界1%的富人掌握了天下99%的财产。屌丝理论成灾。“丧文化”横行。大量平民人士、尤其是一些年轻人,还未“闯世界”,就以“闯了也没用”来自我抚慰,安于刷手机、打游戏,混日子。
难道世界真的如此无望?
幸好,不是。2019年,亿万富豪格伦·史坦斯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只要心存愿景,没有钱、没有人脉、没有背景,即使55岁,也一样可以白手起家。
他与《探索》频道打赌,90天内,他化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白手起家创建一家价值100万美元的公司,由第三方评估。倘若评估价值低于100万美元,格伦会向这家公司投资100万美元。《探索》频道派出团队跟拍格伦三个月,展示真人秀。
节目开始于格伦停在迈阿密的豪华私人游艇。他先乘直升机离开游艇,再去城市里换乘私人飞机,抵达他从未踏足的美国北部宾夕法尼亚州的不足十万人的小城伊利,随身携带的只有几件衣服、100美元、一个没有任何联系人的智能手机。机场等他的是一辆破旧的皮卡。
寻梦之旅由此开始。
01.奋斗就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实现自己制定的目标
格伦做的第一件事是在下了飞机开车进城的路上,着手搜索当地生活信息,判断出当地基本月生活费是1100美元。“先搞清楚生活所需的费用,心里有数。”于是,他马上给自己订出第一个目标,一周之内赚够3300美元,保障三个月的生活费。
目标明确是格伦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也是他能90天创业成功的保障。——任何时候,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格伦都能沉着应对,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做什么。“人一惊慌就会失去太多的机会。”
格伦善于制定目标,他会把貌似不可及的大目标拆分开,变成一个个可行的小目标。“工作中制定出明确的目标后,做出可实施具体的计划。”
全系列8集纪录片,记录的正是他如何一步步完成小目标的过程。他给自己的设定的第二个目标是做二手车倒卖以赚取初级资金1万美元;第三个目标是利用贷款,买了旧房子重新装修后出售,赚取创业资金;第四个目标是创业。在获知伊利年度肋排节即将举办的消息后,格伦及时调整目标,将肋排节置于创业之前,创业变成第五个目标。调整后,利用肋排节的利润来创业,创业更容易实现。
制定目标只是梦想的起点,能实现目标才能梦想成真。实现过程中,首先要摆脱的是自己加给自己的束缚。年龄、专业、职业习惯、之前的生活实境、别人的看法等等,都可以成为我们说不行的理由。而格伦没有这些理由。没有钱,他吃的是三元两盒的方便面,在零下八度的夜里睡在车里,翻捡别人扔的废物。无论他去打短工、给别人家洗马桶、做小工等等,上手即来,毫无心理障碍。从锦衣玉食到社会底层,格伦可谓无缝衔接。他也相当拿得起放得下。去面试前,他跑到公共卫生间里,利用洗手池、干手机,把自己“清洗干净”,以免被看出居无定所。
脚踏实地,超强的执行力是格伦致胜的另一法宝。第1个晚上,他窝在车里,发出劳工求职信息,寻求帮人搬运、打扫卫生等的工作机会。第3天,他尝试了以失败告终的推销狗狗玩具。(其实在节目拍摄的第一周中,他找过的许多机会,与百余人交谈过。)第4天做了6小时T恤烫印短工和清扫房屋让他赚到140元。而在第9天卖轮胎赚到租房的钱之前,格伦只是第2夜去了最便宜的旅馆住宿,其他时候都是在车里过夜,即使一夜暴风雪后他生病呕吐。
镜头中,从未看到格伦自怜、抱怨、认为命运不济。“别让挫折伤害你的自信心,永远要记住挫折是一定会遇到的,不如从挫折中学习。”
“失意的时候最需要斗志。”节目中常常闪现出的是他的乐观。当他在超市找到便宜的方便面时,他说“发现了金矿”;要到热水泡面、收银员给了他吃泡面的塑料叉子,去救济所饱餐一顿、找到廉价公寓,他都说自己真幸运。卖二手车前做清洁,在车厢内捡到一个硬币,他开心地说他找到了“幸运币”。有观众评论说,格伦能这样淡定是因为他知道豪宅豪车在等他。但换个角度想一想,也许正是他的乐观、豁达,才让他能赚到足够的钱去入手豪宅豪车。
02.成功需要广结善缘、多人襄助
在格伦整个创业思路中,他把建立当地人脉放在重要位置,甚至优先于具体的生意考虑。当他在RJ的烫印店工作赚钱后,他高兴的不是“赚到第一笔钱”,而是真正认识了第一位本地人。借助本地人始终是他做事的原则。
第6天,当格伦看到伊利到处张贴着“圣派翠克节”的海报,他想到去向游人兜售小商品赚钱,同时,他立即想到的是找RJ合作。对于大半辈子都在做生意的格伦来说,上街卖东西不是一个问题,可是他希望能有本地人与他一起做,这样无疑更容易获得地利、人和。事实上,格伦后来能租到的那家设备齐全的餐厅,也是因为餐厅老板不是本地人而导致餐厅生意不旺。
第7天,格伦和RJ一直卖货到深夜,RJ连自己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都卖了。两个人小赚一笔,格伦很更看重RJ的能力,成立团队时一定将他纳入麾下。在接下来的筹备中,RJ也确实没有辜负格伦厚望,无论招人、找资源、找帮手,都是得力干将。
格伦处处留意人才。“找比你聪明、专业的人做团队,让这些人做自己的擅长的事情。”除了在招聘中筛选,他在随时观察、发现每个人的优势。本地小商业发展中心(SBDC)帮他牵线去拜访一些小业主时,他发现了开金属加工厂的热心、坦诚、扎实的崔特。找装修设计师时,格伦邀请到吃苦耐劳的棠凡加盟团队。为肋排节招聘厨师时,在圈定了最满意的克里斯蒂后,格伦又不舍得“放走”麦克和克里特。他让醉心于钻研厨艺的麦克做副厨;克里特不是专业厨师,格伦为他创造了一个岗位——让他当摊主招呼客人,因为克里特“即懂得人,又懂得肉”。
肋排节的烧烤竞赛中,恰恰是麦克在克里斯蒂忙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出手参赛并赢得两项大奖。繁杂混乱的工作中,格伦看到了艾什丽镇定、亲和、有条不紊的管理潜质,在克里斯蒂退出后,任命她为餐厅大厨及厨房经理。艾什丽和她的朋友们肯放下自己的餐厅接受聘用,就是感动于格伦的知人善用、委以重任。
信赖之外,能激励团队成员在没有一分钱收入时,仍死心塌地跟着他拼了两个月,靠的是共同的梦想。现实生活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或有过梦想,而每一个梦想都要从零开始搭建,但不是许多人有勇气去开始。格伦“以身作则”,他的55岁“高龄”仍敢创业的想法照亮了成员们的内心,他们支持格伦实现愿景,希望见证奇迹,更重要的是希望成为奇迹的一部分。
能让格伦凝聚团队及合作者的有效方法还有他时时表达的感谢、肯定、赞美。格伦有一颗感恩的心。他的感谢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发自内里。在做保洁时,格伦想到的是自己的妈妈,他自言自语地说,感谢妈妈每天为家务操劳。他感谢每一个给他提供服务、帮助的人,甚至在第一家餐厅老板本来答应出租又毁约时,格伦对于地产经纪仍表达了感谢。而他的感谢令经纪帮他找房源更用心,最终找到了更好的房源。
对于他人的好意,格伦不愿意白白享用。第3天,他没有钱买食物时,想去救济所吃饭。救济所的饭是免费领取,但格伦还是提前申请了去那里做义工。服务结束后,作为义工吃了一餐饭。感谢不是仅仅说说而已。节目最后,格伦厚报了每一位支持者。即使对于生气退出的克里斯蒂,他也没有忘记寄去一张1万美元的支票,作为她肋排节四天的主厨报酬。肋排节销售额为2.1万美元,克里斯蒂的疏忽还导致多次断货影响了销售。
显然,格伦对于团队成员的回报不是按照实际的金钱价值计算。他的慷慨大度可以说是背后有亿万资产撑腰,但同样可以认为,待人慷慨是他能赚到那么多钱的窍门之一。在节目中,格伦几次都表示,让别人为他无偿做事情,他非常不忍心,他更尽量避免让他人伤心。
03.不卑不亢,做命运的主人翁,爱人如爱己
3个月的真人秀中,最打动我的是格伦的不卑不亢。无论他多么“贫贱”,多么需要帮助、指导、金钱、工作、机会,甚至是一口热饭,他都没有去向他人乞求、讨要,也没有去迎合、顺应对方,只是平静、谦和地提出要求、想法、愿望,去讨论、提问、建议,倾听对方的想法,等待对方表态。否定或同意,对格伦来说,都是一个答案而已。即使被拒绝,他也不卑不亢,不急不躁,“被否定只是对话的开始”,他会反省、找被拒绝的原因,重新再尝试。
格伦的自重在商业中亦未打折扣。卖轮胎、买卖二手车、买房卖房、租店铺,任何一项生意都离不开讨价还价,而格伦做得非常精彩。以收购车为例。买第一辆本田车时,对方开价1200美元。格伦抓住卖家店铺歇业、公子代父甩货的机会,直接出价到500美元。卖主不同意,格伦加到600美元,公子提出1000美元,格伦示弱说“这个价格真要命”,他加到700美元,递出了排成扇面的现金。
成交后,格伦和卖主说:“我还会卖你其他的车。你看,这就相当于我在为你打工。”卖家公子听到后很开心。这辆车清洗擦亮后被他停到一个路口,开价4500美元,隔天以3900美元成交。“总要留点空间,让对方也觉得杀了一个好价格。”第二辆二手车是凯迪拉克,卖主要价2500美元,格伦利用1只轮胎如果坏掉了要换全套为由,砍价后花1500美元购入,以7600美元卖掉。仍然为买家留了空间。
讨价还价能如此如行云流水,确实不多见。买入时不必打压、贬低对方的货物以砍价,售出时无需恭维、抬高买家的身份以保价,更不用东拉西扯地找关系,就事论事地讨论,报数字来博弈,在互相尊重中对话,平等互利中交易。生意能达成的如此清澈、温润,令我这个曾在中国混迹商场十多年的人深受震动。
同样带给我震动的是格伦与政府开办的SBDC的合作。格伦能开办起来餐厅,与SBDC的无偿支援密不可分。他们提供了资讯信息、人脉联系、免费场地和办公设备,帮他做了数次市场调研分析,一步步支持他走到最后。然而,在格伦与SBDC的接洽中,看到的仍然是礼貌、坦诚、真切的对话。格伦不需要俯首低声, SBDC亦无趾高气昂,在友好的气氛下高效交流,尽显社会的文明、人与人的友善。
全套纪录片看完第一遍之后,我与推荐影片的朋友交流观后感。天生因素之外,格伦不骄不馁的气度是怎样养成的?什么样的教育、环境让他的自尊自爱扎实坚固,在经历沧桑变故后仍依旧颠覆不破?
在我看来,格伦事业能不断成功、人生总是赢家的关键因素就在于他拥有爱己爱人这一人性的基础“软实力”。他自重自尊自爱,珍惜自己也珍爱他人——在阅人无数、挫折无数后仍相信人性的美好。正因如此,格伦一直是自己命运的主人翁。也正因如此,他用自己的榜样力量及欣赏赞许推动其他人坚守同样的信念,激发他们在各自的轨道上超常发挥,让自己周围总是围绕着蓬勃向上的团队。
格伦在90天创业的另一得力助手退伍兵麦特就是其中典型。麦特是外乡人,被公司调动到伊利后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格伦的执着、热忱、勇于尝试的劲头吸引着麦特,擦亮麦特久已蒙尘的视界,唤醒了麦特拼搏的愿望。在麦特家的后院里,一见如故的他们玩儿起来火焰枪。此后的75天,麦特的表现令格伦赞不绝口,“麦特是我的万能救星,他刚加入就表现优秀还总是领先别人两步,他总是在各方面协助我们,甚至在我尚未意识到需要协助的时候。如果说有一个人总是站在你身后,帮你收拾残局,那个人就是麦特。麦特是清道夫。我需要他来领导这间公司。”
04.谁的往事没有伤痛,重要的是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
节目一开始,格伦就“自曝家丑”:他的父母酗酒,是低收入者,“他们做任何能找到的工作来养家”。家族成员都有酒瘾、毒瘾,没有人上过大学。他从小被诊断为诵读困难,四年级就留级了。“当时我想,如果我的小孩将来也要留级,我宁愿他在学前班留级——因为那个年龄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留级后,他成了全校学生的笑柄,“每个人都知道我是傻瓜、笨蛋。”
熬到上高中(美国小学一般到七年级,八到十二年级是高中)。八年级时,14岁的他成为了父亲,17岁的女友生下了他的长女。“一个14岁的孩子是没法做好父亲的。”长女长大后,与他冰释前嫌,一直在他公司中任职。
他高中毕业时的成绩属于全年级倒数10%。成年之前,他的日子是一地鸡毛,他从来没有想过能拥有自己的公司、事业,有幸福的家庭,过上似锦的生活。当他的小伙伴们不是死于吸毒、酗酒,就是在监狱里消磨时光时,格伦觉醒了,他不再随波逐流,而是要活在当下、掌控未来。
“当我少年时,我觉得我让世界失望了,我的生活也完蛋了。直到我成年后认识到,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东西常常是披着失望、失败的外衣来到你面前。正是那些仅有的希望,最后成为我们最大的成功和生活中最美妙的故事。”
格伦相信“美国梦”——奋斗,就有收获。他以多年底层挣扎的机警、顽强、勤奋、努力,找到自己的出路。他去读了社区大学,成了家族中第一位大学毕业生。又从家乡华盛顿DC来到加州,打工赚钱找机会,生活拮据到和其他五个刚毕业的青年同租一套独单,他睡在厨房地板上。但是他没有放弃希望。
一无所长,又没有资金、后台、关系,格伦的商业秘笈是寻找市场。“先找好买家,再依照需求去出售。”在90天创业中,他赚取三个月生活费也是靠这一思路——先在二手网上看别人在寻求什么,再确定自己能卖什么。
格伦发现有人在收购二手军用轮胎以供农机使用,他便开始从垃圾堆中找被扔掉的旧轮胎——当他几乎没有钱生存时,他只能选择捡垃圾换钱的最原始的方式。几乎翻遍伊利的全部垃圾点、甚至一些包括废弃的厂房,格伦终于找到并卖掉3条轮胎,换来1500美元,够他找个地方蜗居,“当我坐在车里不知所向时,实在没有办法去思考如何创业。”
25岁时,在贷款公司上班10个月后,格伦创立了自己的贷款公司,因为他看到了贷款市场的潜力。以后的日子还算顺利,生意障碍或婚姻变故,对格伦来说都不是大事。他能在合同被拒绝后连夜坐红眼航班,次日出现在客户门口,以寻求新一轮谈判。2013年,格伦的公司已经在同行中排名第二。在2003年他遇到自己的soul mate明蒂之前,他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和三个儿子。格伦和明蒂的婚礼上,长女是伴娘之一,三个儿子作为伴郎和戒指童。如今,他和明蒂、六个孩子、两个外孙共同组成融洽的大家庭。
明蒂的故事同样精彩。1996年作为普通观众参加了奥普拉秀时,28岁的明蒂举手报名上台展示公鸡叫等口技。有此惊艳表现,她先是被电台发现做主持,又成为娱乐记者、出演电影《公主日记》,七年后与格伦结婚。新婚夫妻联袂做客奥普拉秀,作为嘉宾说明“机遇如何改变人生”。
格伦不断回馈社会,他是慈善名流、为青年学子提供奖学金、加入顶尖的商界俱乐部。他仿佛生活在光芒中,人生貌似无懈可击。然而,五年前,他患了喉癌。面对癌症,格伦没有气馁,他说“我把癌症当成生意对待”。癌症被控制住之后,格伦和明蒂带领孩子们进行了为期15个月的游艇环游世界之旅。纪录片第一集,直升飞机就是从这艘游艇上接走格伦。
抗癌之后,格伦萌生了“重新创业”、再次证实美国梦的想法。“很多人认为我的成功是那个时代的幸运,但是我想证明的是,美国梦依然存在。”“生命短暂,我不想在呼吸停止时为了我一直想去试、却没有去尝试再次创业而遗憾。”
90天创业中,格伦的癌症复发——纪录片也有迹可循——除了第8天早晨突然呕吐、去医院检查,22到26天、39到42天、63到70天三处连续缺失。但是影片播出后接受采访时,格伦说他的癌症再次被控制。如今,纪录片热播,“小卒烧烤店”开张并生意红火,品牌烧烤酱全球供货、批零兼营,顾客好评如潮,格伦又一次登上他的巅峰。他的个人网站上三个身份是企业家、导师、慈善家。
“鼓励和培育他人的梦想,唤醒人们和世界的激情与目标。”这是格伦作为导师的使命,也是他拍摄这套纪录片的目的。“用对方法可以更多正面的影响更多人。”
“无论在哪里成长、多么不名一文、犯过多少错误,每个人都有潜力去转变命运、让梦想成真。这就是格伦·史坦斯的信念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