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到一里边提到,未来是变化的集合,没有变化,也就没有未来。从宏观来看,人类历史发展中的变化速度的数量级在一步步缩短。
农业革命之前的采集狩猎时期社会变化幅度是非常慢的,除了在地理层面的迁徙,这万年间做的事就是在不断的换林子采集与狩猎。农业革命后的奴隶社会,如古埃及文明,诞生到中断延续数千年,这千年间的变化也是缓慢的,到古希腊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人类的意识觉醒,之后,人类在文化和思想上不断进步,东西方学者关注的重点在于道德,伦理这类控制人的工具,而对周围的世界虽有探索和认识但显然并不是学者们关注重点,接下来的数千年封建社会人类社会的变化是缓慢的但相比于奴隶社会时期已经快了,之间的差别如同古巴比伦的轮子和中国古代时期的马车。这种尺度小的变化更多是人们思想的受限,宗教的圣贤相信世间一切都是确定的,上帝掌握所有未知,就是这种思想禁锢了数千年来人的创造力,甚至打压某些人的创造力。而到了近代这种思维被认知上的革命一步一步给瓦解了,虽然这个过程是缓慢的,百年之久,但数百年间人类的创造力井喷发展,对自然世界的了解迅速加深,这百年间变化的幅度是之前社会形态更替前后万年,千年望尘莫及的,用马克思的话来讲:资产阶级在他不到一百年的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而近数十年来,互联网的出现以信息革命的方式改变社会,这种变化更为迅疾,以中国为例,自九四年接入国际互联网,二十多年来,互联网在各个方面都对社会做出不同程度的颠覆和改变。
历史中变化从未像当前这样迅速扩张,从万年到千年再到百年甚至如今的十年,变化的周期在逐步加快,而推广的速度更是与日俱增,这种模式的背后是人的数百年来人的认知的革命性变化,不同于之前静态社会人对稳定的诉求,百年来的现实让人们逐步接受认可了变化,而变化在应验以后进而强化人的心理做出更符合预期的改变,这种心理与行为彼此强化的模型可谓是当今社会不断进步发展的发动机。而外在的模式便是人类简史中作者的资本-帝国-科学模型。
近代自文艺复兴和地理大发现以来就是这场认知革命的开端,从中世纪的黑暗看见曙光一直走到如今的现代文明。
西葡两国就是认知革命的牺牲品,两国的君主将他们撞了狗屎运般在美洲掠夺来的白银和黄金当作财富而不是资本,就是这种观念的相对落后注定了无敌舰队的折戟,也使伊比利亚半岛上两个赢在起跑线上的国家在后来的国际角逐中被其他国家远超。
看近代史,有个有趣的现象是世纪末期往往是稳固国内的时期,可能是时间的巧合。
16世纪末的尼德兰革命让荷兰内有了稳定商业秩序,为十七世纪海上马车夫铺平道路;十七世纪末的英国光荣革命完成同样稳定了英国内部,为日不落帝国的崛起吹响前奏,十八世纪末的美国诞生并确定了较为理想的政治架构,同时期的法国大革命也是对法国内部的重整,只不过前者成功,后者不完全成功,法国的革命就像他的画派与文学流派一样,丰富而曲折。十九世纪末的日本和中国也是一个成功一个不完全。而这一切的开端,十五世纪末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前者开辟了模糊的已知之路,后者开拓了未知的道路,撞大运般发现了新大陆,历史仿佛开一个大大的玩笑,这两个国家的体制和结构还和中世纪一样,不同于后来的近代国家,这也注定了有着中世纪思维的西葡两国,在全球化的开端,虽然赢在了起跑线上,但最后的胜利不属于他们,这么讲也不对,历史从来没有什么最后的胜利,只有一个时期的强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