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是在老厝长大,那是一个由交错纵横的巷子组成的地方。
记得当时一到下午,就有一位阿伯肩挑一个小担子,左右两边分别悬着一个小油炉和一大盆酵果桃,走接串巷吆喝。
一听到吆喝,我和哥哥姐姐们就极高兴,那是我们等了一整天的声音。我们火速冲入厨房,每人拿了一个碗,跑出巷子叫住阿伯,“我要一块钱酵果桃”。
等待酵果桃熟的过程是最幸福的,看着一个个白胖胖的果子在油锅里变金黄,跟着沸腾起来的油泡子一起在油海里扑通扑通的声音,常常把我看入了神。
好了,每人碗里都有了果子,阿伯再帮我们淋上黏稠的甜酱油,那个滋味,又香又甜,一个下午的等待都值了。
后来阿伯没常来了,我们哥儿几个有时一个下午都等不到,如果某天能听到吆喝,我们又以同样速度跑出叫住阿伯。
再后来阿伯又没来了,等了一天又一天,都没来,渐渐地,我们也就忘了。
现在在路上还是能听到同样的吆喝声,但是却已经没有了想吃的心情,在我脑海里,最好的果子,是在巷子里,等了一天,夕阳未到,阳光却已有了温柔,暖烘烘的午后,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在巷子口吃的果子。阿伯永远是戴着草帽,一身洗得发黄的把衬衫,一条黑工作裤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