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是一场迷梦。梦中身看不清自己,隐约是在高中时代。
那时的我,自以为是自己是低调、少语,苍白、冷酷的,连表情都有种近乎木讷的不屑,还有种隐身在人群里仍旧厌恶被发现的惶恐感。
陪在身旁、熟悉的人却只有模糊的影子,似乎是李风,又似乎是老任,却似乎又不是任何人。
应该是语文课。也许在潜意识里只有这门课最平和随意,亦最自由有趣。熙熙攘攘吵吵闹闹,被数理化僵硬弯曲的脑子只有在上这门课时才能稍稍得到喘息。
语文老师又高又瘦,30岁左右,相貌清俊,脑后束着一根整齐光洁的辫子,整个人散发着旧时“女神”的光芒。但她不太爱笑,薄薄的嘴唇抿起来就能闪烁出刀锋的光芒。任何老师都对我来讲都没什么意外之喜,年长的、年青的,严肃的、温婉的,也许那时我只用分清他们的性别就可以,至于样貌怎样美丑如何我是一概不顾的。语文老师却是个特例。毕竟自觉对这门课感情最深,内心抵触最少,内心隐约还有某种期待,所以才稍微期待了下。还好,没让人失望。
约莫语文课也就上了一、两节的样子,平淡无惊,没有可叙之处。梦境开始转折。有次上课,辫子老师四处巡视,突然发现我盯着她看。看老师没什么奇怪,何况还是梦里。梦里事情的发生总没有任何理由与前兆,与现实的差距更有十万八千里。暂且将此等不值一提的细节略过不表,不记得她曾问过我什么问题,以及自己是如何回答的。总之,一个既定事实发生了,莫名其妙的我成了语文课代表,职责之一便是要收发作业。无厘头的还有下课后我不仅收作业,还要帮她将这些的作业送去她家。╮(╯▽╰)╭她家就在十万八千里外,等会儿你们就明白了。虽不愿意,无奈我好像答应了。
梦境继续转折。
果不其然,很快所有人都消失了,包括要我去她家送作业的辫子老师。辫子老师临消失前曾仔细嘱咐过我一定要把作业送过去,至于地点,嗯,我的确不知道,也许梦里那个我记得很清楚。←_←
接着,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了,连身处的地点也不同了以后,梦里的我开始焦虑。令人不解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大山腹地,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啊啊。唉,除了脑中那个“去她家”的信念外真得再无其它,至于为何要去、怎么去,那时却没怎么提及。
老任或者李风或者她们的混合体恰巧在那个时候出现,不知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反正我俩就结伴而行。至于我为何分不清究竟是谁陪着我,一来我没看清正脸,二来我内心对她们极信任极依赖,一路上就连话语与交流似都被刻意隐去,仿若她们的存在就是那么天经地义,没有丝毫不畅。
一路上,看山看水看云看雾看雨看雪,没有既定目标,只有长路绵延,一生都仿若没有尽头。我也早早抛却了学生身份,何况那个不知所谓的“语文老师”。但脑中不停有声音蠢蠢欲动,前路仍是受了它的蛊惑才会一直不停往前走。
到目前为止,这个梦越发不知所谓。如果勉强要安上一个主题,估摸是个有关“成长”的母题——少年人被委以重任,身负巨大秘密与线索,为了某种使命踏上追寻未来的道路。仔细想想,还挺励志的吧!(其实少年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在心中那个强烈的念头的支配下,我和小伙伴便踏上了“寻梦之路”。在梦里信念这个东西很强烈,可惜现在我是半毛钱也记不起来。也许梦里的我只是个被宿命驱使的普通人,要去往的地方也不过是生命本该存在的远方。
在历经了餐风露宿、艰苦跋涉的九九八十一难后,我和小伙伴终于来到了宿命之地。原谅现在的我无法形容梦里那种激动、兴奋与震颤,真的喜极而泣了呢。总之我俩就像终于走到西天要见到佛祖的唐僧师徒一样,以为就此可以脱离苦海修的正果了。具体情状可以自行脑补。
解释一下,我为嘛要说是宿命之地。一方面当我们到达那个地方的时候直接被惊呆了,因为跟梦里那个我的梦中完全符合,另一方面便被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奇妙景象震住了。
且容我语无伦次描述一下。那是个极其陡峭的峭崖,壁立万仞硬挺如耸立了不知几亿年。崖壁似神迹般完美,就像是当年被魔神刑天的巨斧砍斫过,横截面的宽约百丈,表面光洁如镜,寸草不长。壁长绵延而下,深不可测,从上俯瞰不见其底,掷石不闻回音,目力所及惟可见蜿蜒其下的羊肠道山零星几条人影。
当时看到这个峭壁,我的头一下子就懵了,虽说我也上上下下爬过华山最陡的地方,可跟梦里这个绝壁相比,那些独道就没那么可怕了。毕竟,要一口气走下去可比慢吞吞往上爬难多了。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我已将生死放下,我俩人居然没怎么挣扎,一合计就动身往下下(鬼才知道我们为何身处那么高的地方,在这个奇怪的陡壁出现前,明明没有任何爬过山的记忆)。梦里果断什么都能发生,而且可以完全不合逻辑。。╮(╯▽╰)╭
就上山爬坡这事儿来说,的确比较耗费体力,这么一想貌似下山会轻松很多。熟料,事情根本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由于崖壁太过陡峭光滑,很多台阶下着下着就看不到脚下的路了,最要命的是台阶两旁也是空荡荡的,一切都需要我们徒手,几乎快要四肢并用倒着下山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来和我一样一直胆战心惊的小伙伴突然气定神闲,如有神助般,脚下生根般极速而下,很快便把我甩到了身后!!
我呼唤她,不知道是声音太小还是根本没听到,她似乎已经将我抛诸脑后,越走越快。当时我的心凉了一半,不一会儿又愤怒地快跳出来了。我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心中又惊又惧又怒,却还得随时注意脚下安全。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努力追赶,哪怕有几次脚下打滑差点从台阶上直接掉下去,她一直和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有时还会故意停下来等我一会儿,可恨依旧不回我一句话,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俩走走停停,前后约莫过了大半天,道上除了风声、石头滚落山崖的下坠声,粗重的喘息声和我疲软的脚步声外再无多余。有段时间,梦里的我恐惧得张口大呼,依旧无人搭理。
等这种气氛压抑到极致,梦里的我忧惧得差点想从上面跳下来的时候,道上突然莫名多出了几个人。具体几个人现在的我肯定记不得,印象里不多,顶多两三个。黑色的登山服,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手套,五官、年纪、神态全都笼在那团黑色中。也许那时梦里的我早被周身巨大的恐惧本身所震慑,根本才不会考虑这些东西出现的合理性。呃,啊啊啊,所谓梦本身就这么无厘头吧。
人在最绝望的时刻,是不会在乎合不合理,有没有逻辑,反正我只记得梦里的我由于各种惧怕,还是可怜巴巴地去“求助”了。不知当时脑子里的智商是不是被山风吹得一点都不剩,我居然对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好说话?(我根本不知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和善好说话个鬼?!)的人说:你帮我下去,我可以付你钱?!(说这样的话真不怕对方生气然后一掌将我拍下山?)。反正具体过程我是无法想象的,总之就是那团黑云一样的人同!意!了!!!
后面的剧情发展极其迅速,我很快就踩到了实地,对滴,我安全无虞地到达了山底。回首望了眼身后的悬崖峭壁,差点泪奔。这一切当然都要感谢那个黑云般的登山者,要不是他及时用手杖拉着我下山,估计只是连续下一万个台阶的动作都能让我累死。
我要再来描述一下那个峭壁的可怕:角度垂直或者无限接近90度,宽度不一、过窄或宽毫无规律,最要命的还是那过万个一直连续不断,根本没有休息平台的台阶。
我一直是个诚实守信的人,人家把我安全送到山底,我肯定要实践我的承诺。我急匆匆掏出口袋里的RMB,可翻来翻去面值都太大(说不定梦里RMB的面值都是1W)。眼见那个黑云般的登山者就在身后,他似乎准备离开了,我却没有零钱给他当酬劳,太惭愧了。(没零钱真太囧了╮(╯▽╰)╭)。正巧,我一瞧身旁有间像是庙一样的房子,火速冲了进去。至于,为什么房子长得像庙,庙里还能换零钱,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说是庙,其实就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小房子里有个小小的窗口,里面坐了个人,依旧看不清脸和性别。我那个时候太着急了,没等它开口,呼呼啦啦将口袋的一堆东西全掏出来放在它面前。现在我大概记得里面有RMB和两张花花绿绿的票据。
那人看也没看,直接又把东西推给我。糊里糊涂间,隐约只听见它挑出那两张票据,不满道:你已经买到了票,前面就是,直接拐进去就到了。犹自不明的我,痴呆地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行细小的字密密麻麻串成一行熟悉的字体————“XXXX景区欢迎您!”
于是我就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