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对门堂哥家是我每天玩耍的必选之地。
那时候我还小,总喜欢喊上小伙伴在我家里叽叽喳喳的玩耍吵闹,后果就是吵得妈妈睡不了午觉十分生气,一群人就只能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我就去对门,堂哥要是在家看电视,就坐下来跟着一起看电视;要是闲着就跟堂哥一起聊天一起搞笑,尽管堂哥大我五六岁也不嫌弃我们是小孩子;要是在忙其他的事情我就自己在人家里玩。有时候玩到困得都睡着了,大妈就拿个毯子给我盖在身上。
朦朦胧胧之中,觉得世界都变得好温暖。
平日里,妈妈做了好吃的东西就喊我送一些到大妈家里,自家里种的蔬菜成熟了就摘一些喊我送过去,大家一起分享美味的东西。每到这时候,我跑的可快了,觉得自己不是空手上门的可体面了。当然,是小孩子那种天真无邪的得意,和发自内心的想要表示友好、想要大家一起来分享欢喜的时刻。向来就为人很好的大伯,对我和姐姐也是疼爱有佳。每次外出回来,总会把自己带的新奇的东西拿一些过来分给我和姐姐,小孩子的我开心的不得了。这大概就是分享的喜悦了!
直至今日,我才真正的感悟到远亲不如近邻的回味无穷,以及那种真心实意想要分享的喜悦。
每当到了大年三十,我和爸爸一起贴春联挂大红灯笼,堂哥和大伯也一起在对忙活着。我们会自己用98℃的开水和洁白的面粉烫一碗黏性超级棒的浆糊,左邻右舍一起用它来贴剪纸贴对联,那场面好不热闹。等到完成这一系列任务后,再放一串鞭炮欢欢喜喜的迎接新年的到来。那时候的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时候能比过年更快乐了。
不,还有一件事和过年一样快乐,那就是平时堂哥不会去我家玩,毕竟人家是大孩子了,但过年的时候堂哥会带着我们几个堂妹堂姐在街道溜达转悠,到了我家他会这样喊我妈:“新妈”!哈哈,在我们那里刚刚过门的新娘子会被晚辈喊“新妈”,没想到堂哥从一开始那样喊我妈,一直喊到我都十六七八。
每次听到我都会在心里偷偷的笑(也得意的笑),我的妈妈依然是堂哥称呼中那样的温柔贤惠、又善解人意,待人和蔼可亲,还是那么的美丽。和以前一样好。
在我记忆里最深刻的事,就是大妈每隔几天就会来我家找我或者姐姐,帮她给大儿子(也就是大哥哥,前面提到的是小儿子二哥哥)发一条信息(二哥哥那时候还在读高中,每个周末才会回家一趟。遇到不开心的事,他也就难免心情不好和大妈闹个别扭什么的,所以大妈还是喜欢来找我和姐姐帮她发信息)。具体内容我在这里不便细述,基本上都是“妈妈对孩子的种种牵挂担忧,或者是家中有要事商量请尽快回电”这样的内容。这样的事,持续了好多年,差不多从我上小学三年级到中学转学前为止,算下来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还在家里那边的学校上学,大妈是不是还会来找我帮她给大哥哥发信息,帮她把一位母亲对远在他乡的儿子的关心传递过去……
记得上小学六年级那会儿,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在流行把头发做成“直板”,就是让发型师给你涂上不知名的某某药水,再用夹板给你夹一夹拉一拉,让头发变的又直又顺。那会儿的我,虽然没那个胆量背着妈妈用零花钱去干这种事,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人家做那样的头发挺与众不同的。
一天,我洗了头发在家门口和一个小叔叔还有大妈在聊天。那个小叔叔说我的头发是用飘柔洗的,所以看起来特别柔顺。(那时候飘柔正是很火的时期哈~)接着大妈就说:“有个姑娘真好,真后悔当年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呢。等我老了,至少还能陪我说说话啊……”那时候我不能体会大妈的那种心情。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体会得到,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大妈对女孩子也是很喜欢,可能觉得儿子不能像女儿一样做妈妈的小棉袄,也可能觉得儿女双全人生就更完美了。不管怎么样,还是由衷的希望大妈他们一家能幸福安稳的生活。
现在,还是觉得越自然越美。我说头发。
渐渐的,在外上学的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见到大妈堂哥他们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偶尔会和已经工作的堂哥在QQ上聊几句近况,然后会鼓励我好好学习,叮咛我在外照顾好自己。这些简单的关心对我来说,和从前一样温暖、安心。
寒假放假回家,第二天正好赶上了堂哥的婚礼。(之前有听堂哥提到过,嫂子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交往好多年了,典型的从校服到婚纱。我在心里羡慕了好久呢,为什么我之前满怀期待的感情就没能长久呢?好吧,我又跑偏了……)
前一天下午我和姐姐超级激动的坐上了回老家的车。因为时间比较赶,妈妈跟我们打电话讲的结婚日期,没有来得及给堂哥准备新婚礼物,让我们也是超级后悔。不为别的,从小到大低头不见抬头见,面对面的住着,两家人相互照顾生活,最重要的是大妈对我的好、堂哥对我的鼓励,都是我从童年到成年的珍贵记忆。
事后跟爸爸提起这件事,爸爸也跟着我们几多遗憾呢。我和姐姐就别提有多遗憾了。当时只想着来不及了,没时间准备其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个速战速决的办法:提早订个蛋糕,让心灵手巧的甜点师画上美丽的玫瑰花、写上漂亮的“新婚快乐”,然后和姐姐一起送过去,至少这也算是一份礼物,一份简单又可爱的祝福。(好吧,遗憾的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成长的路上遗憾的事情太多了,往后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遗憾,尽努力的准备喜悦。
一回到家,忙碌着的大妈看到我们就过来拉着我们的手说:
“几个姑娘都回来了,这妹妹都回来了呀!真好,回来好回来好!回来了你哥就热闹了!还没吃饭吧?快去,快过去吃饭!吃完饭了你们好好玩!”看得出大妈迎接儿媳的心情甚是喜悦,对我们几个姑娘也是热情无比,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所以会客气起来,但也多了一种不言而喻的想念。
那天在酒席上,堂哥和新娘子过来敬酒,我们那一桌都没人喝酒,就我自告奋勇喝了嫂子倒的酒。
“哎呦,还真喝啦!”堂哥又惊讶又忍不住夸我能喝酒了。
“嫂子。”我开口喊了新娘子一声嫂子。
一声称呼一口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新娘子很美,堂哥很幸福,大伯大妈很满意。这是最美好的时刻,也是最感动的时刻!
这些年,变了吗?
大伯大妈真的苍老了,堂哥也真的成家立业了,而我,也真的长大了。
静静回想其实都没变,变了的是我们都长大了,而大人们却是在用苍老疼爱着永远孩子的我们,无恨无怨。
可能时间越久记忆就会变得有些模糊,但忘记是不可能的事。因为这些是我脑海里,永久性的美丽记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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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一只敏感又多情的文艺猫。"
【祁迹闻音 寻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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