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识
我是个一生活荒芜的人,自认拥有自己内心世界的一片精神追求,实则将烟火气息的生活过的毫无章法可循。记得张先生问我,人要怎么活,我说,别人怎么活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乱活。看似酷帅的回答想必曾让张先生误解过,还以为我这是智慧跟洒脱,事实却是是我过到那里是那里,瞎混罢了。
我稀里糊涂不负责任的跟个男人领了结婚证,只是叛逆的跟父母抬杠。即便是这场闹剧让我莫名其妙的收获了一张离婚证书,即便是我的知心友人为我愤愤不平,我还是没有为我后悔过丝毫。只是回想当时给父母造成的沉重伤害,默默自责过。其实一度我觉出自己特自私,这份自私将这个张扬的姑娘保护的很好,什么感情,什么流言,什么鄙视都未曾伤及我分毫。可是自那以后,我开始了在母亲大人的强压下的相亲。
母亲会认为,我有了一纸证明,所有男人都会闻之色变,敬而远之。她将我的信息挂在各个公园的相亲角落,让我的亲朋好友,动员所有的关系给我找对象。实际上,我自由胡闹惯了,压根不会将这事放在心上,依然怎么开心怎么来,吃喝玩乐一样也没拉下。很长一段时间,我跟母亲进行着相亲的游击战,应付各式各样的男人们。我的手段即简单又粗暴,就是直接明了,说事实。 相亲么,我总把它比做一场交易。我除了把所有相亲场面细化成一个个笑话,变成我生活的乐子跟谈资,更多时候,是觉得它是我这美好生活中最不幸的事情。
直到张先生的出现,简单平常的自我介绍,习惯性的翻翻朋友圈,除了一张跟小孩子的眯眼合照,也看不出其他什么,只有一处有印象的是朋友圈有“项脊轩志”中的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觉得还有些许不同,算有些文气,但很快也就抛之脑后了。让我有这小伙还可以交个朋友相处下的想法,是从他发过来的照片后面,有他老妈的半个身子,他讲,那是他妈去公园给他抄了好几页的姑娘信息,让他一个一个联系,他放着没管,这不,开始盯控操作。猛的间,我在电话这边失声大笑,笑的肚子惨痛,觉得这个说自己笑起来很慈祥的伙计还挺逗乐的。
我这个伪文艺细胞潜藏的心机b,仿佛一下子被识破了,忘记了伪装。我们从生活细节,聊到各种人物,从前任经历,聊到灵魂与肉体。让我觉得他特别的是,我聊起自己之前的事,他是唯一一个不觉得我可怜的人,反倒觉得我很酷,这让我有些许欣慰,因为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 聊着聊着,欣赏之情油然而生,作为比我年长三岁的男人,言语里尽是我从未触及的广泛领域。我喜欢跟他聊天,也喜欢这样的聊天中,带给我的精神满足。
这样子欢愉得聊天进行了一个多月,期间除了差点的偶遇之外,我们谁也没有提过见面的事情。我也自觉这是最好的状态,怕见面了会生变故。一个多月里,这样的相伴在每天的清晨,中午,乃至深夜。直到一次晚上他喝了不少的酒,半夜发消息给我,述说想念。我记得张先生这样说:咱们相亲吧。
咱们相亲吧,我迟疑了半秒,问了句,你确定 。于是,我们像发情时候的迫不及待一样,敲定了时间地点。相约了第二天的相亲,我们约好,用最真实的状态去,坦诚的那个自己。
第二日临近时间,我换了干净的衣服,到处破洞的白T搭粉色的马甲,到处破洞的牛仔裤搭一双白鞋,素面朝天的散发,到处散发着二女的风格。因为我怕,我怕人说我是温柔文静的,我不喜欢自己会温柔文静。我想着接头的暗语,一定要像贩毒一样的有内涵。下了来火车站的大巴,我赶去相约碰面的地方,嘴角轻笑的想着碰面的接头暗号。一个猛然回头,我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一个内敛到,眼底温柔含情的男子,就那样微笑的望着我,朝我招手。我见他径直走了过来,我们相识一笑,气氛有些许尴尬。我微微低头,刚想对上暗号,结果这伙计,特别温柔的问了句:“你看我娘不娘”,阿西吧,我内心的冲击,简直到了一个极点,我想立马爆笑,终于觉得不大礼貌给忍住了。
一路来到吃饭的地方,他全程温柔周详。我第一次用温柔周详来形容一个男人的感觉,这是不一样的感觉,我用剪破的袖口挡住一直想笑的嘴角。极力掩饰我心里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