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大雾锁山,天空上还落下丝丝细雨,二十米之外看不见人影。
在沿边公路上,有一辆农用机车冒着大雾行驶着,不时在拐弯处响起一阵阵喇叭声。
车上有两人,他们是夫妻,正在回家途中,并且就快要到家了。
开车的那汉子,边民们都称他为“卢老板”,他是一名边商,他主要的生意是在边境几个村庄向边民们收购松油脂,再拉到县城去转手卖掉。
收购松脂的卢老板刚从另一个村的一个小屯收购完松脂,回家的半道上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自称是越南人,有上千斤松脂要卖给他,让卢老板去边防路购买。
卢老板说:
“这么多,要找人帮忙装货才行,有人帮搬松脂袋吗,没有的话待他回屯找几个人再去。”
电话那头连说“不用不用”,并表示他们那边有很多人。
卢老板两夫妻一听这话,商量一会儿,驾驶着农用机车便从沿边公路开往边防巡逻路,向边境线而去。
他们刚行驶在边防路上十分钟,突然看见前方有棵桉树横倒在路边,卢老板正要过去搬开树木,从坡上跳下几个蒙面人,他们拿着砍刀向卢老板而来。
两夫妻第一次见到,差点吓破了胆,但两人很快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卢老板撤回车子抽出一条秤杆做为武器,卢老板妻子打开车门抱着钱包马上就逃。
卢老板的妻子抱着钱包往山坡下滚,一阵跌倒一阵爬起,冲进野草丛中,她手上脸上脚上都被锯齿状叶子划伤,她全然没有感觉,心里只想着活命。
有一个蒙面人举着刀追击她,她很害怕,只能往大雾中跑去,往杂草丛中跑去。
歹徒们看见卢老板身上没有钱,而且举着一根大秤杆在逃着,也许是担心打不过,也许是担心暴露身份,没有跟他纠缠,一见没有得手便四散而开,跑走了。
卢老板一看着自己妻子被人追,他也举着秤杆在后面追那蒙面人,他们就在那一片大雾弥漫的边境荒山中,前后追击着。
他们都不熟悉我们屯的山林,一个只顾着逃,一个很惦记着那钱包里的现在,一个异常担心自己的妻子。
卢老板的妻子跑到山谷,趟过小溪,往松树林中跑去。
蒙面人久久没追上她,再看着后面举着秤杆追击他的卢老板,这时他也许是觉得也许追上了也抢不到财物,也是还考虑到打不过两人而暴露身份,他放弃了追击,另一个方向逃去,渐渐消失在大雾之中。
卢老板夫妻会合在一起,互相搀扶着在陌生的大山里走着,看到松树林里有一条扁担,卢老板妻子捡起它,紧紧握在手中,作为防身之用。
他们沿着山间小道走,看到大道便又沿着大道走,一撅一拐的走着。
一开始因为对邻屯的山地不熟悉,他们走错了方向,但随着大雾渐渐变得稀薄,他们便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他们搀扶着走近屯尾的一户人家,听到了人声,便彻底安心下来。
那时,那户人家正在建房子,房子的第二层正在进行封顶工作,屯里许多人都来帮忙,看到卢老板夫妻一撅一拐地走到公路边来,衣服上沾着不少污泥,衣服破烂不堪,头上发丝凌乱,并且手上脸上都有不少血渍,正在倒水泥的边民们瞬间来了好奇心。
而此时卢老板夫妻也疲惫不堪,便坐在楼下的凳子上,手脚还在颤抖,带着略显颤抖的声音向人们述说着他们的不幸。
卢老板夫妻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大家听,边民们皆被他们所吸引,许多人暂时停止进行作业,他们静静地听着卢老板夫妻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也许是旺鹰屯的粉仔们干的,这些烂仔整天无所事事,怕是又没钱买粉吸了。”
“就是,就是,前一阵子我们屯还丢了松脂,接脂皮罐都被他们划坏了。”
边民们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谴责那些拦路抢劫的蒙面人。
“哎呀!卢家大姐,我看你一定经过我家的树林了,你这扁担是我上次收松脂时放在大树下的。”
一农妇看着卢老板妻子手中的扁担惊讶的叫道。
卢老板去村里的派出所报案,但是警方没根据那个电话号码查到线索。
下午,卢老板叫上几个亲戚陪同,才敢去边防路上把车自己的车子开回来。
两日后,天气很好,我堂嫂去自家松树林里割松脂,突然发现了那种蒙在脸上的帽子,也受到不小的惊吓。
回家后她说:
“我刚快把这件事情忘了,竟然在树下看见了那种蒙面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