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树

刚刚读了网络文章《卖米》,作者肩膀被那六十斤的担子压得生疼的感觉,让我感同身受,回想起年少时上羊山背树的经历。

九十年代初,生活在农村的十来岁娃娃,已经是家里的小劳动力了。洗衣烧饭打猪草,下田抬水背柴火,样样精通。哪家娃子力气大会干活,腿脚勤快眼睛亮,乡邻们都看在眼里,夸在口上,羡慕不已,那个年代有力气就代表不挨饿,有生活。力气大似乎需要基因遗传,我们家几个孩子都遗传了妈的基因,力气都不大。生活可不会因为你有没有力气而偏爱善待你,妈不到一米五的身体要承载着全家五口人的口粮大任。记忆中爸总是不在家的,总是在外挣钱,而有没有挣到钱,小孩子们好像也不太关心。现在想想爸那时候挣点钱大概都给我们交了学费,那个年代啥都便宜唯独学费贵,小学一学期大几十块,中学一学期要好几百块钱。一家三个上学的娃,负担着实不轻。

记得那时候家里一日三餐都要烧木柴,费得很,砍柴背柴是最费劲的农活。好在山里树木多,走上两三里山路,就到我家山地了,便可以砍柴。每次妈都先出发,用一把一尺多长的钢锯,放倒十来棵小松树,然后我们姐弟三个就要赶到山上去,每人一棵,得来回两三才能完成各自的任务。松树不大,三四十斤一棵,刚背上肩膀的时候没啥感觉,那时候赶紧小跑,经验告诉我们,再过一会就感觉越来越沉,压得肩膀疼得厉害。再疼也不能歇,因为只要把树放下来,再上肩头的时候疼痛翻倍。所以我们会一口气跑回家,放下树,喝口水,再慢悠悠地上山去背第二趟。几趟下来,肩头通红,得几天时间恢复。我尚且如此,弟弟妹妹更是背不动,他俩就经常嚷道,个字没长高就是那时候压得。而生活的压力反抗是无效的。

幸而日子一辈比一辈好,正如上一辈的人说我们是幸福的一代一样,我也将我们所谓的艰难岁月,作为励志故事讲给我的下一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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