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和王浩找到赵江时,他正在出租屋里看电视。李明发现赵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铁铲,表情有些紧张。
“赵江,你认识这把铲子吗?”李明直接把铁铲伸到了赵江面前。
赵江看看铁铲,摇了摇头。
“赵江,你知道对警察撒谎的后果吗?”王浩气愤地问赵江。
赵江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赵江,我们现在调查的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可能成为呈堂证供,你撒谎的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李明说着,一下把铁铲用力扔在了赵江桌子上,铁铲刚好撞在了一个圆形的不锈钢饭盒上,发出响亮刺耳的“咣当”一声,赵江吓得身体颤动了一下。
“我再问你一次,那个花园里有你的血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明走到赵江跟前,直视着赵江的眼睛,严厉地问道:“人是不是你杀的?”
赵江躲避着李明的视线,终于败下阵来:“好,我说。这次我说的全是真话,要是有一句假话,就任凭你们处置。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杀人。”
李明从赵江跟前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再敢耍我,你这小屋可要空一段时间了。”
“谢谢警察同志给我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我的手就是被彭大山这把铲子给弄伤的。原因是两个星期前我跟彭大山约着一起去南华大学北大门的花园里偷花时,他先到了,我到了之后,发现他正用手机照着一具尸体,我吓坏了,以为是他杀的,就赶忙逃走,结果他不肯,争执中彭大山就用铲子把我手弄出血了。他跟我发誓说人不是他杀的,他也是刚到。他要我跟谁都别说我俩看到了尸体的事,说这样的话,我们俩都会被怀疑成杀人犯。要是我跟别人说了那晚的真实情况,他就会把我杀了。所以我之前才没敢说尸体的事。”
赵江的这一番话,倒是跟彭大山讲述的一致。看样子这次赵江总算学老实了。这样以来,赵江和彭大山的嫌疑就小了很多。
可是,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此外,死者腹部被刺了五刀,从伤势及伤口的长宽来判断,法医推测凶器应是可放入口袋内的单刃小刀。为了找到凶器,李明和警员们对发现无名男尸的花园及附近区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是一无所获。
负责查找失踪人口的警员比对了南华大学附近区域和全国失踪人口的DNA,都和死者不符。
一个星期过去了,不仅裸体男尸的姓名没有查出来,就连最后一个线索也失去了。这让一向以“快、准、狠”破案出名的李明,稍微有些泄气。
李明和王浩正为案件苦恼时,隔壁的一个警员跟人打电话抱怨说他跟了很久的一个凶手最近忽然消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明听到这话,激动地一拍脑袋:“对呀,我只顾着查找那些失踪的平民老百姓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死者可能也是一个潜逃的罪犯呢?”
王浩听完李明的话,眼睛也一亮,把手一拍:“这可是一个隐藏的大bug呢!不行,我要记下来,以后还有用。”
李明立刻带着王浩开始对失踪的犯罪嫌疑人本着由近及远的原则,从时间上和空间上进行了一一排查。“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天的努力,李明和王浩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张某,28岁,单身,在南华大学附近开饮品店谋生,此人酷爱赌博,欠有大量外债,两个星期前他因为赌博欠债一百万潜逃。虽然,从时间上来看,张某消失的时间和法医推测的死者死亡时间基本一致,但李明和王浩又发现张某的身材只有160,非常瘦小,和死者形象完全不符。
李明和王浩对张某进行了调查。张某饮品店隔壁炸鸡店老板告诉李明,他在10月17日早上6点就来店里准备食材了,他看到张某从饮品店出来,背着一个黑色的运动背包关上店门匆匆往西边走了,他本来想跟张某打声招呼,但张某脸色不大好看,自始至终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他只好作罢。
那么,张某有没有可能在店里留下什么东西呢?
李明和王浩对张某的饮品店进行了仔细的排查。饮品店很小,大约7平米。里面挨着墙放着制作饮品的几台机器、各种罐装和袋装的饮品材料,还有一台冰柜。墙角放着好几桶未打开的纯净水。面向马路的柜台上有一台收银机。李明试着去开了一下收银机下方桌子的抽屉。抽屉居然没有锁好。李明用力拽了一下,就打开了。抽屉里有一堆硬币和好几张皱巴巴的角票。李明随意地翻看了一下角票。加起来不过几块钱。看样子大钱都被张某带走了。李明关上了抽屉,继续查看着周围。他发现张某的饮品店并没有安装监控。这也不奇怪,可能饮品店一天的流水没多少钱用不着安装,或者还没来得及安装。
就在这时,王浩忽然惊奇地叫了李明一声:“明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李明看到王浩正拿着两张五角纸币站在收银台前。他赶忙凑过去看,只见一张五角的纸币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血迹上还沾着别的纸币残留的纸屑。
“明哥,这两张纸币沾到一块儿了,我刚刚一揭开才发现原来这上面居然有血的。”
“耗子,不错啊,观察得够仔细的。我刚刚都没看出来。”
“明哥,我这都是跟你这个老师学的。这两张5角纸币这样皱巴巴的沾在一起,是很难发现啦!”
“呦呦呦,还学会谦虚啦!”
“谦虚可不敢当。其实我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小名,你要不要听听?”
“有屁快放。没事卖什么关子啊?跟个小娘们似的!”
“那我可说了啊。我小名叫小柯南,以后你可以喊我王柯南、小柯南、小柯柯或者小南南,谢谢。”
“兔崽子,你给我起名叫李福尔摩斯,自己叫小柯南,你是想争我‘警局第一探”的江湖地位吗?”
“那你老人家就多破几个大案,别被我争走啊!对了,明哥,你不会因此打算常年打压我吧?”
“我说不会你信吗?”
“切,打压就打压吧!谁怕谁啊?我王柯南誓将与你李福尔摩斯一争高下!”
李明看看王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一丝羡慕。他想起了当年刚到警局的自己,曾经也是如此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可是后来,他发现破案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太多,一桩案件里面牵扯的不只是表面的那些爱恨情仇、名利权欲,还有背后深深隐藏的人性。有时他甚至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经手的案件越多,越不敢轻易下判断,因为一句话,一个判断可能就会毁了一个好人的一生。刚进警局时,他还会因为破获了一起案件而感觉得意自豪,可当他看到自己亲手抓到的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扑通”一声长跪不起时,那位老母亲从此将无依无靠,李明的得意自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现在只想着能尽量让真正做恶的人得到惩罚,让无辜的老百姓能过上安心的好日子。
李明和王浩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饮品店,没有再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了,这才返回警局。
法医从王浩带回来的纸币上的血迹里提取出了完整的人体DNA组织成分,和死者的对比之后,确定了是同一个人。
这说明,就算张某不是杀人凶手,他也一定和受伤后的死者接触过。
可是这个张某自从潜逃后,到现在毫无音讯,到底该怎么办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