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看见槐花的身影,就先嗅到了那股浓郁的甜甜的香气。香,沁入心脾,甜,甜到脑海,渗入到细胞深处。每一个喜欢槐花的人,不管是无意的路过,还是特意的观赏,都会不约而同的给予称赞。
槐树,拥有伟岸高大的树干,但鲜有松树那样的挺拔直立。她的模样也不俊俏,树皮粗糙皲裂,树枝长有坚硬的棘刺,枝条很脆,易折断。树叶深绿色,椭圆形,鱼骨状地排列生长在一根根叶柄之上。这就是一颗槐树,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
但其丑陋的外表下深藏着一颗美好的向善的心灵。槐树很普通,是北方常见的树,生命力极强, 一片片槐花种子过了短暂的花期,华丽过了,精彩过了,不再引人关注,就逐渐干枯,随风吹落,钻入泥土,孕育新生命。或者,槐树树根通过孽生,从地底下悄无声息的钻出一棵“小”槐树,很土憋的样子,嫩嫩的,软软的,枝条还有点发红,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发育成长很快,一两年,长则两三年,新的生命个体茁壮成长,直到长成一颗真正意义上的槐树。
田间,道旁,庭院,公园,都有槐树的身影。任他生长在哪一个空间,都从不挑剔生长环境,哪里生根,就在哪里发芽,顽强地生长,长出参天的树木。这是一种高尚的树,它无私奉献,奉献果实,奉献树木,奉献树荫,奉献绿色,奉献了整个生命。
春雨滋润抽嫩叶,承接恩露育槐花。最美人间四月天。是的,每年四月中下旬,天气渐渐变暖,经过了几场春雨,好像昨天还是冬天,经过一夜东风,天晴了,突然就是夏天了。大街上,公园里,爱美的丽人脱去臃肿的冬装,换上薄薄的夏装。槐花陆续开放,首先开出一串串的花苞,垂垂的,倒挂在枝头。3、4天过去,槐花就绽开了,白色子房前段伸出丝丝花蕊,树干上挂出一串串白色或浅黄白色的槐花,特别的茂盛,整棵树都是槐花,引来爱好劳动的小蜜蜂,左踩踩,右踩踩,上踩踩,下踩踩,毛茸茸的细腿沾满花粉,飞的有些笨重,回去后酿出甜香的槐花蜜。
槐花的香气特别浓郁,槐树下走过,一股股甜甜的香气顺着鼻子的呼吸,沁入五脏六腑,印入脑海里,唤起脑海里的陈年记忆。如果你要体会最浓郁的槐花香,那你就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心情静下来,把脚步慢下来,以一种融入自然的心态,接近一片槐花静静绽放的槐花树林,请您尽情的呼吸吧,甜,美,香,醇,弥漫在醉人的空气中。
啊,槐花开了,五月槐花香,唤醒我的馋人的食欲。槐花入口特别的甜,可以直接放在嘴里咀嚼,也可以摘下来,洗净,和上面粉,放在锅里蒸熟,让人大开胃口的槐花苦累就做成了,很是受小孩子的待见。槐花挥之不去的情结就在于此,在那个不富裕的年代里,每年吃上槐花哭累都是一种奢望,一种期盼。
小时候,我是上树的高手,敏捷的像一只猴子,出右腿勾左腿,双手抱住树干,一纵一纵向上爬,无论高高的榆树,粗壮的梧桐,都不在话下。槐树的高度是很容易被我征服的,或者,我用竹竿捆成一个绑钩,登上房顶,用绑钩把住槐枝,拧几匝,槐枝便咔嚓一声折断了。这种办法不用上树,少了腿上胳膊上肚皮上的一道道的血痕。
上世纪八十年代,温饱生活已基本得到解决,但离真正富裕的生活还差的太远。槐花,我所理解的或者说体验过的,主要有一下这么几种,吃槐花苦累前文已经提到过,不在赘述,剩余的有喂羊、编“果子”、臭美几种。喂羊不用说了,槐花和树叶用钩子把住槐枝,拧不了几匝,咔嚓一声槐枝就折断了,把树叶和槐花摘下来,有时就被棘刺把手刺破了,那也不肯直接让羊吃,防止把羊嘴扎破,在手把槐叶槐花喂羊,我的羊也算享福了。编“果子”是一种小制作,树叶捋光,只剩叶柄,一条一条编织成“果子”,虽然不好看,也不好玩,唯一可以想起来的就是寄托我的童年的梦。还有,就是“臭美”,把槐叶编成一个圈,把槐花插上去,做成“钢盔”,自诩玩战争游戏、抓特务游戏戴在头上可以刀枪不入,看来玩的不是游戏,而是童年的天真。
槐花,美好的记忆也就这些,或许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越来越淡了。今年,回家,老妈还是特意做了一次槐花苦累,用油调了,看着不错,吃了一些,虽然也挺好吃,但总觉得不如童年时候吃的槐花苦累那么美好,那么香甜,那么纯真。
槐花的记忆挥之不去。
槐花的记忆凝聚成童年的梦。
2017年五月一日 劳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