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回忆录之:我的一个道姑朋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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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于以冬的《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1--

        我叫夏无忧,女,年方十八,南坪桥边的茶馆便是我家开的,我爹去的早,至于娘更是没见过。

        无忧这个名字是我爹给我取的,希望我一生长安无忧,有这间地理位置不错的茶馆在,我生活倒也确实无忧。

    --2--

        茶馆门前的南坪桥可是各路人马进南城的必经之路,赶路的外乡人免不了喝杯茶歇息,买干粮充饥,还有就是,打听各路消息。

        天天守着这一家茶馆我都快闷得发霉了,这种规规矩矩的生活一点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向往的可是腥风血雨的江湖生活,可无奈老爹留下的基业不能垮啊,这可是我的安身立命之处…

        想江湖却入不得,只好听听江湖事来过过瘾。自从我爹在我十三岁去了之后,我就成了掌柜,还好有吴叔一直帮我打理生意,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为了方便我一直是女扮男装,一见到茶馆里有江湖打扮的人我总免不了凑上去打听打听,当然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友好,好几次我都被当成小屁孩被大汉赶走,“小屁孩子瞎凑什么热闹…”我:……

      --3--

        这年冬,腊月二十,天大雪,人却很多。城门口排起了长队等待检验身份,很多排在后面的人都来茶馆喝杯茶去去寒。

        有一女子,青衣长衫,眉清目秀,配一把长剑。我本来在柜台收账,谁知这女子一进来就问吴叔:“有酒吗?”我好奇的看过去,这女子跟我年纪相仿,却是一身江湖气息,我两眼放光,上前去: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酒,倒是有茶,姑娘不妨喝杯热茶暖暖身?女子看看周围,发现许多人正看着她,点点头朝里面的座位走去。

        我接过吴叔手中的茶点接近女子。我:姑娘可是外地人?女子瞅了我一眼并不想多说,安静喝茶。我还是不死心,今天这么多人赶着进城是因为南城林家公子今天成亲,我赌了一把,猜这女子也是为此而来,又问:姑娘可是来参加林公子的喜事?她倒茶的手一顿,茶水四溅,我猜中了。

      --4--

        林家,南城最大的商家,南城商业繁盛,离皇城又远,林家在当地可谓权势滔天。林逸是林家独子,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虽然家中从商但更像江湖人,这次成亲,是和皇帝亲妹妹君秧公主。

        女子面色渐暗,江湖人,一言不合就拔刀我可是知道的,可这么多年和江湖人打交道,我现在还真不怕。我:姑娘,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女子抬头看我,眼里一片落寞:“哼,你怎么帮我?”我:办法总是有的,姑娘告诉我,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不是?见她沉默,我觉着可能没戏了,起身欲走…

        “等等,你,为什么想帮我?”我:我就喜欢凑个江湖热闹,希望姑娘能给我讲讲江湖上的事,或者,姑娘自己的故事,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见我没有恶意,女子开始讲述…

      --5--

        我叫顾清溪,和他相遇,是在五年前,我奉师父之命下山寻人,那天下大雨,天色又晚了,只好在山脚的破庙避雨,林逸就是这时候出现的,我在破庙里,他撑伞推门入,我看着他,他望着我,“打扰了,姑娘,外面雨大,可否借此处躲躲雨,雨停了我就离开”我轻笑:这庙也不是我家的,你进来便是了,我也是躲雨的。他闻言朝我笑笑:“在下林逸,南城人”“我叫顾清溪,你好。”这便是我与他的开端。

        本想雨停后就此别过,不曾想路上又遇到,便结伴而行,一来二去,互相了解。他虽然身在商家,却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商场和市侩之人,从小看透了这些利益勾当,他便投身江湖,快意恩仇,拜师云鹤先生门下,学得一身武功,家师与云鹤先生为友,那次寻的,也就是云鹤先生。

        后来,我们常常见面便暗生情愫,他向我提亲,两位师父见证,他许诺回家向父亲说明,要我等着他来娶我,我等了很久,他还是没回来,我下山打听消息,听说南城有位林逸公子得了皇帝赐婚,我不信,我觉得不是他,他说过会来娶我,怎么可能和别人成亲?这把剑便是他与我的定情信物。我一路打听到这里,也渐渐死心了,只是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他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 6--

        顾清溪面露苍凉,我:顾姑娘,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听到这里,她似乎恢复了点精神:“他和公主大婚,一般人是进不去喜宴的,我没有请帖,如何能见他?”这个忙倒是把我难住了,见我愁眉不展,她轻笑:“也罢,我不会难为你的,是我太过固执…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我:姑娘放心,既然答应了,我便会做到,姑娘随我来。

        开茶馆这些年,别的没有,人情我倒是攒了不少,我爹生前对郭尚书有恩,这些年来我们关系也不错,茶馆这么些年能安然经营也多亏了郭伯伯,去请他帮帮忙应该是可以的。

        我带着顾清溪来到郭伯伯家,请郭伯伯带我和清溪去喜宴,郭伯伯虽有疑惑,却也还是答应了,我和清溪以郭尚书义女身份出席。

      --7--

        林府张灯结彩,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我跟清溪在林府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林逸的身影,直到公主来到府前,林逸出来迎,这个男人没有看见人群中的清溪,英俊的面孔上神情冷漠,不像其他大喜的人,倒像是在办丧事…

        拜完礼,公主被送回房,林逸则陪酒,觥筹交错间他瞥见了清溪,眼里闪过惊诧,片刻隐去,似什么都没发生过,面色却更冷。清溪一直注视他,默默饮酒。

        我去方便了一趟,回来就不见了清溪,郭伯伯和别人推杯换盏,也没在意,我找遍了林府也不见清溪,清溪走了,只留下那把剑…

        我把剑交给了林逸,他神情恍惚,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我叫道:你就没什么对清溪说的吗?他顿住脚步,良久,似哽咽:“请你转告清溪,此世,是我负了她,来生,再续前缘。”

        后来我找了许久,终于在南山上一处道观寻到了清溪,明明是她,我叫她,她却不应,一位道姑对我说她叫忘尘,是这观里的道姑,前尘往事都已散尽,她心已静,她不愿应,施主请勿再扰…

        我只好离开。

        两年后,林老爷去世,林逸接管林家,有皇帝亲家做靠山,林家权势更大…我也没再见过林逸,只听人说,他找了全南城最好的工匠修了间祠堂,祠堂里供奉的,不是灵位,是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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