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这是第多少次被母亲的啜泣声唤醒，我推开门望向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呼噜声已盖过母亲的啜泣，他睡的很安稳，母亲没有打扰他。我看向母亲的眼，她也在看我，眸子里的晶莹闪闪收入眼，我忽觉心口一痛。这一刻，她曾在失望透顶时的提醒又回放耳畔：
如今的我，就是今后的你，丫头，嫁一个不会让你掉眼泪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1.
我既然进了这个家，如何苦累也是我该受的。
这是母亲第一次落泪，因为父亲的不理解。
那是一家人吃完午餐的正午，屋里闷热，恰巧窗纱破了还没有换新，蚊子引着一阵燥热来回飞，父亲的眉心拧出个川，母亲在一旁给他扇风。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母亲两颊不断滚落的汗滴。
丫头，替替妈，给你爸爸扇会儿。
母亲唤我，我便接过扇子，继续供给父亲清凉。
越来越不中用，扇个扇子一堆事，她能扇个啥样？
……
就让你扇个扇子，把你委屈的？
……
父亲不住骂骂咧咧，母亲垂目一言不发。我听不下去，起身回了屋。
临关门时我回望一眼，母亲的眼角分明有泪，而父亲恍若未见。
2.
他眼里只有他的兄弟姊妹。
记忆里，这是母亲第一次哭出声，也是唯一一次。
初三，姑姑回奶奶家拜年，因为我贪床不肯起，父亲便自己开车回了奶奶家。母亲等我起床一起去。临近中午我才不情不愿翻起身，父亲的电话也准时响起，打给母亲的，开了免提。
你看看几点了，我姐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意思让我姐给你做饭？不来做饭那也不用来吃了。
父亲那边人声嘈杂，当着众多亲戚的面，他没有给母亲留一点面子。母亲等父亲骂够了，一把抱住我，哭的很大声，我的肩头很快湿了。
——
嫁一个不舍得让你流泪的男人，母亲是这么说的，也是用自己的经历来印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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