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宝山沪剧团《苔花》有感
在一个梅雨撒花的午后,我和女儿有幸观摩了原创沪剧《苔花》在宝山站——宝山区委党校的试演,来之前并没有对剧情及试演情况做任何功课,因为我更喜欢剧场现场的感知,不希望先入为主的杂念干扰我沉浸观剧,以及对整出戏客观正确的理解。
先来说说演员,主演赵隽晴在人物情感的把控上有着极强的张弛力,她细腻而又真实的表演,贴切生动地刻画了一位五旬上下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优秀教师形象,同时又塑造了一位朴实有爱的大众母亲形象,强烈的人物性格可以说演活了郝静雯这个人物角色。举几个我观察到的小细节,其一是陈子龙给郝老师的见面礼就是一个深深的牙印,当郝老师去追赶气愤而又害怕逃走的子龙时,她左手扶着扶手爬楼梯迈不动腿的感觉,有点担心、有点着急又有点累全都在她的肢体语言里了,我一直相信心中有人物,有真情实感,背影才会有戏。其二是家访时着急的催喊着呆立的子龙父母出门寻找孩子,那一声“走呀”我甚至感觉到是自己的妈妈又爱又担心的急促的催促声,令我难忘。其三是演员的双重情感的爆发,这种双重的爱的力量使得子龙得救后她仍双腿发软的昏倒在地无人注意。在高架下她急迫紧张的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哭诉着引导子龙放弃轻生,这难道仅仅只是传递着她对学生的爱吗?我想在这其中更有对康康的爱、愧疚和自责,她深爱的儿子走向窗台的那一刻,她是多么希望能在最后的时刻劝说和挽救他的生命,所以她沉睡在痛失爱子的梦里没有起来。可以说“郝老师”就是“好老师”呢!而陈子龙的扮演者戈礼君竟师承越剧著名演员郑彩君老师,她的表演可谓非常传神,对于一个成年人要演绎一个五年级的孩童并非易事,除了要有特定的语言口吻,还要有特有的行为表现,而她至始至终都在一个10几岁孩童的表现范围内,表演得活灵活现,尺度拿捏非常准确。其他演员也都很好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人物性格鲜活分明。
再说说舞台效应,一出优秀的剧目,一台精彩的演出离不开舞台布景,离不开他的移步换景,而这出戏的布景非常简单而又综合多变,运用现代高科技手段实现了一部装置呼应全场,特别让我震撼的是师生翻下康康的床铺时,那一声巨雷惊醒了梦中人,一位母亲爱的哭诉感天动地,天也在哭泣,应时应景,哗哗大雨打在玻璃窗上似一位母亲的心在流血。两年来她终于在回到孩子们身边的第一天找到了康康自杀的答案,老校长的关爱和理解拯救了一位埋在悔恨里失子之痛无法自拔的母亲,而这位母亲又挽救了她自己的学生,给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最后说说戏剧冲突,人物的鲜明对比,一组是老师,即郝老师和李老师,郝老师的耐心、细心和关爱对李老师的批评、果断和武断;另一组是家长,即老校长、奶奶和子龙父母,两位奶奶对孙辈的理解和疼爱对父母一味的索要成绩而不辨事理;还有一组即子龙、天阳和圆圆周杰等其他学生,子龙的善良、天阳的不同流合污对其他同学的嘲讽、嗤笑和排斥;正是这一正一反,一张一弛将故事情节一步步一幕幕一场场推向高潮,着实感人肺腑,令人声泪俱下。剧中虽然唤醒了子龙的父母,曾经的郝老师郝妈妈,李老师和诸多同学,却仍在这教育热潮一浪高过一浪的社会背景下,高声呼唤着我们对现代教育的思考,思考教育教什么?育什么?作为孩子、家长和学校我们应该如何面对现如今社会现象?
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我非常能够理解家长们“望子成龙”的心情与愿望,我想主人公取名“子龙”也是此意吧。
首先,对于择校,也是对于家长来说,深怕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很多家长不惜重金择校,不问情由不分析自己孩子的长短,忽略孩子的成长环境,最终不是经济实力来说话,而是精神压力早把全家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我们应该多和孩子沟通,多理解孩子,多为孩子排忧解难,多疏导孩子,用宽容与包容包裹我们爱的结晶,而不是每天为了分数而给孩子吃和穿,所谓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我说适合自己孩子的才是最好的。
其次,对于孩子的学习成绩,我更主张更注重孩子的身心健康,只有身心健康了,将来长大成人才能是一个完整的健康的社会人,才不会给家庭和社会拖后腿。我理解“教育”二字,更觉得育人应先育心,当以孩子的心理教育为本,教育学生做一个温暖善良的人,而不是剧中班级里很多学霸孩子那般,因为同学的学习成绩差而百般瞧不起同学、排挤同学,万般污蔑和诋毁同学,以至于子龙在力争认识改变自己的同时终究逃脱不了不被理解、不被接纳的阴影而万念俱灰。我想,学霸和学渣只能代表学习成绩,如何才能体现其中更深层次的区别呢?除了学习成绩,是否还要考虑下孝心善心、爱国良知、自尊自爱、谦虚助人等等,这些优良品质难道不是孩子、家庭、国家和社会的一笔宝贵的财富吗?
再次,对于学校和教师的教育理念,在升学率面前更应注重学生德智体美的全面发展。思想家王阳明提倡“知行合一”,而教育家陶行知先生的教育理念是 “生活即教育、教学做合一、行是知之始”,提倡因材施教,似乎是一脉相承的。作为教师更应该多一份理解和引导,用爱去浇灌孩子,和孩子做朋友,亦师亦友更能得到学生的尊重和尊敬。
最后,对于孩子来说,要有心理排解的通道,多和同学交往,多阅读,多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拓宽学习兴趣,提高自己的抗挫能力,努力做一个温暖善良的阳光孩子吧。
另外,对于社会来说,请给孩子多一份包容,接纳更多平凡的孩子和家庭。
我想《苔花》是取于清代大才子袁枚的《苔》吧,“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第一次接触这首诗是《经典咏流传》中梁俊和他的学生们,梁越群清新脱俗的声音那么干净,那么清远,那么质朴,我家小宝贝一直很喜欢,每天都要听随口就要唱好几遍。所以当耳边传来幕后独唱“莫道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迎风开”时显得那么亲切、温暖而又悠扬,忽想起开演前我翻阅宣传册时,对,华雯,宝山沪剧团团长,二度梅获得者,不仅是本剧的总导演、编剧和艺术总监,还是演职员表末的一个独唱,虽然错过她《挑山女人》的现场,但是在我心中,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在同一个剧场,我有生以来第三次观看她们剧团的演出,第一次是《蓝衫记》,第二次是《孤岛血泪》,一次比一次精彩,一次比一次感人,一次比一次有意义,我竟然有点爱上沪剧了,耳畔不时传来沪剧那悠扬的乐声。
无疑,这是一场成功的试演,更是一次成功的尝试,把教育题材和地方剧种沪剧相结合,具有很大的现实教育意义,不仅达到了教育的目的,同时还很好的传播和推广了地方剧种,使文化演出服务于社会大众。
我后来才知道《苔花》的首轮演出全部是面向宝山区各校教师和教育工作者的,随后才赴各区巡演,并希望通过巡演,呼吁家庭、学校和社会对于青少年教育问题引起重视,开启新的思考。
说一道二,文章可能有点粗糙不够缜密严谨,文字可能有点稚嫩不够准确明了,但心情是炽热的,不用掐指算,这应该是我,作为一名经常看现场的越剧爱好者第一次写的观剧感想,真情实感的表达。
当我迈进剧场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属于舞台,一切看来、听来,都是那样的熟悉:舞台、灯光、字幕、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