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携着月亮的风暴
温柔的气息
在烛火里靠近我
刻进我的瞳孔 刻进我的骨髓
你披着丝绸金色的衣服 像为热烈而生的精灵
你是世间除风之外的无处不在
我是这样喜欢你
你像冬天时那碗热气腾腾的汤
薄片的番茄煮到没有酸味 玉米的甜鲜 肉的咸香
金黄色的 馥郁着幸福
你还像羊羔毛的毯子
温顺柔软得让我想啃上那么几口
凑在我脖子和脸颊 又像一团垂耳兔
那 你的手臂给我吧
我想抱着你睡觉
她的爱慕是遥遥远星
你在街上走
抬头却只看得见月亮
不见她星辰一般微弱 细小 延迟 不间断的思念
她也闪烁 却总是
开始在黄昏时 剔透在你早晨美梦最深的时候
她连路灯都羡慕
想做一张网
搂住你的全部
早晨清透的纱帘筛着暖黄色又零碎的太阳
这时我醒来 听见拖鞋和厨房地板的轻微摩擦
听见牛奶倒进玻璃杯 煎蛋在平板锅上蒸发水分
在柔软的棉花枕头和有洗衣液香味的被子里翻个身
你轻轻推门进来看我一眼
你问
睡得好嗎
你说进了暖气房又得擦起雾的眼镜啦
于是在便利咖啡店的门外等我点单
你提着红绿条纹装着麋鹿公仔的纸袋
围巾裹了两圈差点裹住脸
我在室内微微雾气的玻璃上拍下一个掌印跟外面的你你打招呼
你听不见 却笑眯眯把手掌合了上来
一想到你呀
我就觉得自己是在北极的晚上看星星
极光绿色和紫色在跳跃 夜空是深蓝的中间色
白色的熊类在冰雪无法消逝的陆地上睡得很沉
我跳过去摸它带着冰渣的毛 朝你咯咯地笑
你嫌我太傻
把捂暖了的毛毯一股脑扔在我头上
人潮很拥挤
喜欢也是刚好发生
地平线正日落晚霞初红时
她在大厦二十楼的落地窗前回头望到城市地平线
黑暗的熄灯火车里
他从消毒水味的卧铺里抬头
看见 月亮从山脉中央漂浮起来
她踩在跨江大桥上
感受到晚间的风拂在穿着高跟鞋的脚踝
后来她上了末班车的公交车
侧头看着远去凛冽的灯火在眼睛里
永不熄灭
他们不知道火车正辗转驶入城市
向那辆夜班公交飞驰
两个即将相遇的人
心里却漫无目的
飘无定所
仍殊不知彼此是彼此沉浮的终点
你说你最喜欢的就是小天使
所以要做到很像很像它
送给我起雾的玫瑰 让我在梦里的雪地中打滚
你告诉我你常去的星云是紫罗兰的颜色
抓一把漂浮的欧泊石在手里
说是给丘比特同学的新年礼物
我问 他开心吗 会扇动小翅膀落下金粉来吗
你说 会的会的 会开心到将他那好珍贵的箭刺中你我
那时我睁开眼可以也瞧见他的眼睛
世间所有温柔都被这池夏天的碧蓝卷住
覆盖身体的轻绒 在被子里悄悄缩起的膝盖
像我凝视星辰的时候景色也为我夹带晚风
坠入各种梦话
如果朝着他讲到喜欢两个字
就会开心得笑到讲不动啦
亲爱的 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你
一到傍晚 你头顶被云朵嚼碎的星辰便开始发亮
我记得你身后那辆小巧的粉色巴士
它极速行驶带来的风打乱我的头发 模糊掉我看你的目光
你是转瞬即逝的 是被海浪带走的搁浅的鱼
所以从此以后我不再热爱陆地
哪怕鸾尾花长出手来拉我去看春暖山坡满野的灿烂
我也仅仅会觉得刺眼
你呀 请再次出现
我要把你揉进我的心里 封上最坚硬的水泥
这样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零度左右
雪粒子降下来砸在周围的草地上
像口中绽开樱桃味跳跳糖的气泡声
仿佛阴沉的天气也变成粉色
你递手掌给我
两个人圈着一条长围巾
虽然行动像绑了三人两足游戏一样受限
但说话声音隔着棉质布料 都变得更温暖了
脸颊藏在围巾里面
偷偷画上红红的桃心
酒逢知己 棋逢对手
我和你相遇竟然像一场战局
追求爱情 却抬头凝望着拥有爱情的婚礼
总觉得一场大雨
白色婚纱也就全是泥泞了
我向你描述着未来 像是给自己写着战书
给你的信任如同一步步脚踏深渊
我还害怕不留神 就跌落满是烟灰的风尘里
你慷慨地给我梦境
你慷慨地献给我心脏
和你黑夜里所有提供光明的眼睛
我右手拉住左手 止住再去牵你的欲望
我提起裙摆向教堂阶梯底部甩去十厘米的高跟鞋
我害怕
害怕我再也
离不开
醒不来
你对我来说 是那一种心情
在节日那天收到一个又一个的包装着漂亮绸带和拉花的礼物
你只想趴体早点结束
你带着它们回家 美美地拆开
已经饿了八个小时
手中提着从楼下刚取的外卖
小跑着抱怨上楼到家的楼梯怎么这么长
只想快点打开它的包装吃下第一块肉喝气泡水的第一口
所以啊
你是我如同颁奖的终点
你是我最好奇的礼品
你是我最迫不及待想要拥有的灵魂
是这样没有得到又触手可得的骚动
想要和你在海边 陷入波浪的柔软
能够看到贝壳的年轮并且造出诗句
能够明白蓝不止一种
夕阳从棕榈树上落下去
天空的颜色由橙变粉再到深蓝
再到你瞳孔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