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华
光透过破旧的百叶窗照进屋内,稀疏的光束将这个面积不大的空间照的格外敞亮,在窗户一侧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床,斯内华躺在上面,上身裸露,像是在熟睡,团成一团的床单压在他的身体下面,古铜色的皮肤伴着平静的呼吸上下起伏着..过了一会,房间的光线暗了下来,似乎有一片云飘过去。就在这时,斯内华睡的床突然发出扭动的声响,接着,他胸口起伏的速度也开始变快,在几声咳嗽后,他睁开了眼睛。屋内阴暗的光线让他不知所措,他神情紧张的环顾周围,眼神里透出恐惧和迷茫,陌生的环境显然让他开始觉得不适和担忧。斯内华在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所有的事情,但是似乎他的脑袋并不能承受如此超负荷的工作,随之而来剧烈的头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周围安静的状态让他越来越紧张,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之后,斯内华本能的在床上用手摸索着... 然而,又一次猛烈的头痛使他差点窒息,他蜷缩在床上,满身的冷汗,微弱的呼吸和不停抖动地眼皮暴露了他的虚弱,阵痛的折磨让他此时此刻没办法再分辨任何事物。随后屋子的光线慢慢恢复,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拿着玻璃杯的红发女人走了进来,她动作很轻,径直的走向床上的斯内华。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想喝水么?”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试图亲吻他,虚弱的斯内华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她推开,在他看来,这陌生女人的举动恶心至极,斯内华听不到女人在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他听到些声音,那声音就像饿坏的猫在叫。恶心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得离开这里,斯内华心想,于是他准备起身冲向门口,但是他突然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双腿就像棉花一样松软无力。正在想着,再一次的头痛让他彻底崩溃了,他无助的看着红发女人。阳光射进屋内,把飞在空中的灰尘照的清晰可见,漂浮在空中,随着空气流动的尘土,落在地板上,落在床上,落在红色的头发上... 这灰尘可真好看,像雪一样,斯内华想着。斯内华的眼睛慢慢闭上,头痛彻底的把他打败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听到红发女人不停的在对自己的耳朵吹气,轻轻的,痒痒的,女人的手抚摸着斯内华,划过脖子,划过脸颊,一直向上穿过头发,也是轻轻的,没有任何知觉的...我得离开这里,斯内华还在想着,慢慢昏睡了过去。
摩吉
“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咖啡还有多久做好,我快迟到了”
“马上就好了,先生”
摩吉手上拿着在千秋餐厅打包的沙拉,不停的看着手表。
“您的咖啡好了,先生”
“谢天谢地”
一想到自己早上睡得像死猪一样,又没有听到闹铃,摩吉恨的想把手里的咖啡直接摔到地上,但是他又不能这么做,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时间这么做,因为他快要迟到了。作为医生的他,知道违反医院规则的后果。不过有几个人不在周一迟到呢,如果一个人在一生中从来没有迟到过,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自己想着,嘴上露出了坏笑。摩吉小跑着穿过道路,时不时用拿着打包袋的手推一下自己的近视镜。摩吉的医院就在千秋餐厅往前两个街区的地方,他本来是可以开车直接去千秋的,但是医院的车位并不能满足整个医院工作人员的停车需求,所以摩吉一般都是先停车然后去买早餐。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早晨并不只有迟到这一件倒霉事,正当摩吉刚转过第二个街区到路口的时候,着急穿过马路的他,并没有注意前面的路,他以近乎冲撞一样的速度撞翻了一个女人,一个同样赶时间的女人,咖啡被两个身体积压飞撒出来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在静止的时间中,可以看到摩吉脸上露出百感交集复杂的狰狞,他的脸和女人的头发撞在一起,脸上的褶皱在惊讶的嘴张开的时候显得层次分明了。女人的神情惊恐万分,本来扎的就不结实的头发在与摩吉撞击的一刻被震的散开在空中,与空中的咖啡一同飞舞着,就像两股深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
“哦!我的天哪?!”
“这位女士!应该是我的天啊,不是你的!请问你连路都不会走么?”
摩吉失控的喊着,他快要被气死了,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女人一副惊恐的表情望着摩吉,感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真的是太棒了,这一天简直是太完美了!我真希望我每天都是这样,迟到再撞上疯狂的女人!”
“疯狂的女人?!我可不疯狂!”
女人缓过神来,看到自己身上的咖啡和散落在地上的包,语气也变的不耐烦起来。
“这是什么咖啡,可真难闻,是动物粪便么,你喝动物粪便么,你口味可真独特!明明是你不看路撞上的我!”女人叫嚷着
“你不仅疯狂而且可笑,那你哪里受伤了?我是个医生,我可以治好你!”
“治个屁!你毁了我一天的心情!”
“哇哦,看来你确实有病.. 而且病的还不轻,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可是神经科的医生,神经病!”摩吉边对着女人嘻皮笑脸边喊着边走向医院。在医院的电梯里,摩吉一直不停的用手蹭着领带上的咖啡渍。我真是愚蠢至极,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早晨的例会,他心里想着,无奈着望着手表。到了办公室,摩吉的助手乔马上跟上来说找他很久了,而且例会马上就要开始。
“我先上去做准备,你一会上来就行了。哦,对了,现在咖啡渍的领带已经过时了。”乔抖着眉毛幸灾乐祸的说。
摩吉无奈的瞪了乔一眼,然后把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走向办公室...
摩吉
“你快来一下,有个人晕倒在医院二楼的电梯里了!”乔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摩吉匆匆向二楼赶去,他的办公室在四楼,这种情况下走楼梯快一点,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他心里想着。他飞快的从楼梯口冲下去,被突然出现在楼梯间的一只白猫挡住了路,那猫吓了摩吉一个激灵,因为医院是不允许动物进来的,所以他还在纳闷怎么会有只猫在这,不过他没有在意,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摩吉赶过去的时候刚好电梯门打开。在电梯口,摩吉听到一个护士向另一个护士讲述事情的经历。
“我从电梯监控里看到他,他在电梯的运行过程中,使劲拍打电梯的门,吓死我了,后来就突然晕倒在电梯里.."
摩吉从人群中找了个缝儿向地上看去,一个穿着红色衬衫的男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枚散落的硬币。
斯内华
斯内华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喉咙很疼,还是在那间陌生的屋子里,但是红发女人不见了,床单也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斯内华又想尝试着从床上下来,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腿似乎有了知觉,这感觉让他欣喜若狂,即便他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是他却想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斯内华挣扎的坐起来,床头柜上有杯水,他拿起来喝下去之后,感觉喉咙好多了。他站起来走向门口,脚步有些踉跄。开了门,走到外面,发现客厅里的家具都非常旧,发霉的米黄色壁纸散发着甘草的气味,正对着斯内华走出来的屋子外,有一个半米高的壁炉,壁炉上面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对情侣,笑得很甜蜜,但是当斯内华拿起来仔细看的时候,他吓傻了,照片里的男人就是他自己,而之前那个红发女人在照片里亲吻着他,脸上流露着开心和喜悦。斯内华放下照片,扶着墙面慢慢向前走,一边审视着这个屋子,一边回忆着那女人与自己的联系。木地板上的酒红色地毯映衬着屋子温暖又柔和,厨房里的厨具,冰箱上的啤酒样式的冰箱贴,还有果盘里的水果,处处都透着生活的气息,他沿着墙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屋子,面无表情的推门走了出去。冬天的阳光散落在大地上,斯内华走出门,感受到户外清新的空气和刺眼的阳光,房子前面大片的草坪上散落着落叶和树枝。他慢慢走向街道,当他正要离开院子的时候,他发现在门口停车的位置有个小木屋,门口放着铁铲和推车。这应该是个工作间,斯内华想着。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小木屋的门,半掩的木门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斯内华走进去,一股奇怪的难以描述的味道扑面而来,竟然奇怪的勾起了他的食欲,他抬头看去,屋顶上夹着各式各样的干花,被铁丝穿起来,整齐的排列着,他想着这应该就是味道的来源,各种形状的干花,虽然颜色暗淡,但很吸引眼球。失去水分的干花垂直向下,干燥的褶皱像极了老年人的皮肤。斯内华四处看着,在这个木屋正中间的桌子上,他看到了一个旧皮箱,他走过去,看到皮箱正面的皮面因为潮湿已经翘起来,金色金属的手柄上有星星点点绿色的铁锈,箱子没有锁,斯内华轻轻的拿起来,放到耳边,小心翼翼的晃了晃,听不到声音。于是他打开了箱子..
凯赫莉
工作室桌子上摆满了凌乱的草稿和香烟,凯赫莉右手无力的搭在桌面上,五个手指甲上只有三个还有蓝色指甲油的残存印记。她低着头,急促的呼吸着。凯赫莉虽然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油画家,可是她却似乎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工作。凯赫莉知道她不可能一直靠这种工作来维持生计。一个画廊的合作人最近推荐她参加一个画展,这在圈内已经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但是她现在却拿不出任何作品去参加。抽了一根又一根,凯赫莉打开手机一页一页翻着自己和一个男人的合照,谁能想到刚20岁的她已经结婚了,每每想到这里,凯赫莉就无奈的笑出声。扑哧一声,笑出了自己愚蠢的过去,笑出了自己冷漠的态度。已经好几天没有新作品了,再这样下去她将会把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泰也总是询问她,让她更烦躁,烦躁有关于自己枯竭的灵感,烦躁自己对泰不明不白的感觉。她决定先不去想画展的事,她将剩下正在燃烧的半根香烟举起来,弹进了桌上压着草稿的玻璃杯里,站起来走开了。
摩吉
摩吉在门诊室看着病历本,这时乔敲门走了进来。
“记得那个晕倒的人么?”
“怎么能忘,大半个医院的人都在讨论那个电梯的监控,精神创伤无疑了,看来我马上要有新朋友了。”
摩吉一边翻着纸页一边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检查了无名氏的各项指标,除了血板略低以外,没有别的。”
“你有没有见25床的病例?今早我还看到..应该就在..”
“你有听到我说话么?”乔把声调提高了问着摩吉“那个晕倒的人,你抽空还是去看一下比较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摩吉回答道
因为摩吉是神经科医生,所以他工作的四楼经常会听到病人无缘无故地大叫,刚开始的时候这一状况让摩吉差点得上神经衰弱,不过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任何病人奇怪的行为,所以他并不觉得在电梯晕倒的那个人有多么特殊。他来到那个人的病床旁边,斜眼看了一眼床上的信息卡,发现名字那一栏是空白。他上下打量着那个人,因为护士怕他醒来再次有过激的行为,所以给他打了一针安定,让他睡着了。摩吉看着他,这人的皮肤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窝和连鬓胡子让摩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上衣第三个扣子不见了,只剩一个线头,露出来了胸部结实的肌肉,被子盖着下半身,一只腿搭在病床的外面,摩吉双手把那腿搬回床上,塞进被子里。他要是发起疯来,我可制不住他,摩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
凯赫莉
几天后,又去见了合作人,他似乎对凯赫莉连夜赶工画出的几张作品非常满意,需要策划的画展项目也很快地谈妥了,合作商对凯赫莉赞不绝口,说这次将会是一个愉快的合作,凯赫莉表面上开心地应付着,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其实并没有很开心。
她看着画展的环境,干净的瓷砖很适合挂自己的油画作品,它们尺寸普遍偏大,以冷色为主基调。
“这个规模的画展确实不值得我们去做,但是你也听到合作人讲了,这将会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据说会有很多媒体到场,可能到时候会对我们有所帮助,你说呢凯莉..”合作人抓着凯赫莉的手,露出嘴里的金牙,笑着说道。
“我们做出来就好了,大小是个项目。”凯赫莉不厌烦的回应。
她最讨厌他的合作人叫她凯莉,三十岁秃顶的合作人让凯莉浑身不自在,在这短短三个月里,合作人似乎觉得他和“凯莉”密不可分了,但在凯赫莉看来,她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次画展,离开这个恶心的老流氓。
凯赫莉走出大楼向停车场走去,一只白猫在车的附近转圈,凯赫莉蹲下抚摸着那猫,猫抬着头和她对视,她发现猫的眼睛呈现出少有的深褐色,有零星白色小点在里面漂浮,很漂亮,猫绕着凯赫莉发出轻轻地喵叫。凯赫莉多么想把这亲人的小东西带回家,但是她的房东不允许所有带毛的生物,有一次竟然嫌凯赫莉没有及时打扫她掉的头发。想到这,她起身和猫轻声告别,然后进了车门。凯赫莉倒车的时候,发现那只猫坐在地上,一直盯着凯赫莉,尾巴摇来摇去。
摩吉
中午吃过午饭,摩吉并没有马上离开千秋餐厅,而是又要了一小杯咖啡坐在那里,看着来往的帅哥。这是他每天唯一的休闲时间,这附近只有千秋一家餐厅,由于很多外企都在附近,于是这里便成为摩吉消遣的地方,运气好的话还会看到拉丁裔尤物。独生子的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滋味。也许我要是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一定也非常帅吧,摩吉越想越开心。但是这短暂的开心让突然乔的电话拉回了现实。
“你可真会找时间啊,乔”。
摩吉接电话的同时,还在打量隔壁座位的男人“好了,我已经吃完了,这就回去”
当摩吉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那个无名氏的病床在楼道,然后他走到乔的办公室
“为什么他在楼道里?”
“谁在楼道?”
“就是那个电梯里的疯子,那个无名氏。”
“哦,因为他醒了昨天醒来之后,一直大声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临床病人有意见,说打扰到休息了,于是今早就先暂时移到走廊了,米兹说准备让他今天出院,除了意识上模糊以外,身体机能各项都正常..”
“这样怎么出院?能联系上他的家属么?”
“执勤的护士说身上除了几枚硬币和一个戒指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如果再没人来,那就只能送去附近的福利恢复中心”乔无奈着说
“他这样乱叫哪个机构愿意让他呆?”
“我说的都是等情况稳定之后的办法,米兹说他尽快就可以恢复了。”
“那他现在呢?”
“米兹又给他打了一针,还在睡”
摩吉一边听乔说着解决办法,一边望无名氏。楼道里的他一只手搭在床外,小臂上有一片纹身,摩吉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发现是一只展翅的猫头鹰,纹身上的猫头鹰一只眼睁着看着摩吉。
凯赫莉
到家之后看到了弗朗的车在门口,凯赫莉心想为什么工作时间他会在家。
“你怎么现在在家?”
“老板今天突然出差飞去斐济了,所以最近都不需要我去给他开车了,想着回家休息一下”
“哦,是么,不打工么?我听说你不是还有一个家要养么?”凯赫莉看到弗朗散落在桌上的披萨后,生气地喊道。
凯赫莉和弗朗是高中令人羡慕的情侣,高中毕业后两人就结了婚,对于弗朗的朋友来说,他们兄弟的这个举动简直是走向了坟墓,但是凯赫莉的朋友们却觉得她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令人羡慕的爱情。就目前的现状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凯赫莉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宝贝,让我亲一下吧”
“别拿你的油手碰我” “我回来拿一下硬盘就走,你记得我早上和你说的,把我的那条蓝色的裙子带去干洗店”凯赫莉边说边往房间走。
结婚之后,弗朗找了一个公司当司机,而凯赫莉继续上大学,平时靠油画赚赚外快。很快,凯赫莉就发现当时所有人羡慕的爱情在婚姻和现实的摧残下变成了噩梦,她发现弗朗没有任何进取心,生活的压力让她累极了。弗朗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凯赫莉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认识更多有趣的人,想要遇到更多的机会,她觉得如果当时听了她妈妈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堵心的事情发生,这么年轻就结婚,凯赫莉觉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你听到了么!弗朗!蓝色的裙子!”凯赫莉对着客厅大喊着,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迟早要离婚..”
凯赫莉大声地问弗朗,喊了两遍没人答应,也懒得喊第三声。每次回家凯赫莉都被气的半死,这就是她为什么更愿意在工作室呆着而不是回家。生气的凯赫莉径直走出房子,路过客厅时,都没有看弗朗一眼,直接摔门开车去了公司。在开去公司的路上想着弗朗无赖的嘴脸,疑惑地想,是什么让她高中深爱的那个男生变成了这副样子,她拧开车上的音乐,莫名觉得心累和无助,但是想想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女性,根本不需要别人,她甩了甩头发,把车里的音乐声音调大肆无忌惮的跟着唱起来。
摩吉
夜晚的星星将天空点缀的格外生动,摩吉熟睡着,均匀的呼吸证明了他高质量的睡眠,但是突然的电话铃打破了这宁静。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摩吉眯着眼睛拿起了电话,皱着眉头问道是谁,声音中带着沙哑。
“咳咳.. 喂?“
“摩医生,我是乔.. 那个..医生们都..病人”电话那头的乔声音急促,周围都是窸窸窣窣的杂乱的声音。
“怎么了?你慢慢说,摩吉伸手把旁边的床头灯打开。
“... ..... ...“
“... ... ...”
“什么?!无名氏从医院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