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谓戴不胜曰:“子欲子之王之善与?我明告子。有楚大夫于此,欲其子之齐语也,则使齐人傅诸?使楚人傅诸?” 曰:“使齐人傅之。” 曰:“一齐人傅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庄岳之间数年,虽日挞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谓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于王所。在于王所者,长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谁与为不善?在王所者,长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谁与为善?一薛居州,独如宋王何?”
孟子对戴不胜说:“你想要你们君王学好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有个楚国的大夫,要他的儿子学习齐国语言,是让齐国人来教他呢?还是让楚国人教他呢?” 戴不胜说:“让齐国人来教他。” 孟子说:“一个齐国人来教他,众多楚国人向他喧哗,那么,即使天天鞭挞并强逼他说齐国话,他也办不到。要是把他送到齐国的街里住几年,即使天天鞭挞他,逼他说楚国话,他同样也是做不到的。你说薛居州是个好人,要让他居住在国君身边。如果在国君身边的人无论年纪大小、地位高低都是薛居州那样的人,大王和谁去做坏事呢?如果在国君身边的人无论年纪大小、地位高低都不是薛居州那样的人,大王和谁去做善事呢?一个薛居州,能把宋王怎么样呢?”
孔子说,“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凉,友多闻,益矣。友僻,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这与孟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略无异处,都是指客观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是啊,一个人性格,为人处世,往往与他所处的环境关系密切。就拿孟子来说吧。
孟子幼时,其舍近墓,常嬉为墓间之事。其母曰:“此非吾所以处吾子也。”遂迁居市旁。孟子又嬉为贾人炫卖之事。其母曰:“此又非吾所以处吾子也。”复徙居学宫之旁。孟子乃嬉为俎豆揖让进退之事,其母曰:“此可以处吾子矣。”遂居焉。及孟子长,学六艺,卒成大儒之名。君子谓孟母善以渐化。
孟子小时候家离墓地很近,就常常玩办理丧事的游戏,他母亲说:“这不是我可以用来安顿儿子的地方。”于是搬迁到集市旁边,孟子又做学商人卖东西的游戏。他母亲说:“这也不是我可以用来安顿儿子的地方。”又搬家到学堂旁边。于是,孟子就又做些拱让食物的礼仪的游戏,他母亲说:“这里可以用来安顿我的儿子。”他们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内因起主导作用,外因起决定作用。
说明社会环境与一个人、特别是青少年的成长有直接的关系。孟子后来成为大学问家,与社会环境对他的熏陶感染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