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桂花香

中午和同事吃过饭,决意改变三点一线的生活,去学校转转。

秋天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浓,中午的阳光明媚、灿烂,刺得人眼睛睁不开,只能眯着双眼抬头去看湛蓝湛蓝的天空。太阳已经没有了夏日的咄咄逼人,照到身上暖暖的,搭配着秋日凉爽的微风,让人潜意识里想起那句天凉好个秋!

和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学校里照样是三五成群,说说笑笑,身边不时有学生骑着自行车划过,独留个背影让人无限遐想。从超市出来,拐过弯,我忍不住兴奋地喊道,好像是桂花香哦!

深吸几口气,然后肯定地说,是的,是桂花香。原来已经到农历八月了!

兴奋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失落,在我意识里,有几样东西是代表了灰色情绪的,不是悲伤,或许该是孤单,也许是伤秋,自己也说不清楚。

其实最先喜欢上桂花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小学三年级,那个胖胖的语文老师的课堂上,她说八月桂花,十里飘香。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花竟然可以这么香。后面有一次课间,同学捧着小小的黄花进来,碎碎的小花窝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捧到鼻前,淡淡地清香,同学说这就是桂花香。我央求着前面的小男生,帮我到操场的那边摘一些回来,男生先是很牛气地说不行,后面在我一再地央求下,他还是很乐意地出去跑了一趟,给我带回来碎碎的小黄花瓣,我把它们夹在书页里,但是它们却没有像那些大花瓣一样成为漂亮的标本。放学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那棵桂花树,瘦瘦的,绿叶子里的小黄花瓣,厚且有质感,透着光泽,像一瓣一瓣的被缩小的嘴唇。

这是我对于桂花的最初记忆,再后来是上高中了,第一次离开家,好朋友都不在身边,感觉到原来孤独并不是指一个人呆在安静的环境里。我买桂花香的圆珠笔和漂亮的信纸,不停地给好朋友写信,穿着长袖的棉质t恤,感受着它们和皮肤的亲密接触,它们越是柔软,就越是觉得孤单。抱着书,穿过教学楼,走在去寝室的路上,那棵桂花树开得满满的,繁星点点,树底下碎落一地。夜晚自习结束,走在树旁的小道,偶尔会看到有隐隐约约的身影,在黑暗的掩护下,影影绰绰。

秋意越来越浓,我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时,桂花的香味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一同淡出的还有桂花香的圆珠笔,后面我再也没找到那种香味的圆珠笔。

我四下找寻着,看到了那棵飘香的桂花树,同样是瘦瘦的,碎碎的小黄花很容易就被人忽视了,这样想着,我忍不住惭愧起来,这么多年,只有当闻到花香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桂花树。

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又闻桂花香,话一出口,猛然意识自己其实已经想起了那些很多年前的事情。一个“又”字,其实可以涵盖很多很多故事,而这些故事都只是简单地发生在桂花飘香的季节,就像王菲的《又见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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