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谁一个道歉?

大家可能都听说过,负荆请罪的故事。早在战国时候,赵国大将廉颇,因蔺相如职位比自己高而不悦,处处跟他找茬。但蔺相如总是避免争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俩闹不和,赵国的力量必定会受到削弱,容易被秦国消灭。廉颇听闻这些话后,惭愧不已,于是脱下战袍,背上荆条,到蔺相如家里道歉。从此两人成为了好友,负荆请罪的故事也传为佳话。

在这个故事中,仅凭道歉的行为,就能避免大臣的内斗和国家的消亡。可见道歉的力量,不容忽视。


负荆请罪

《左传》中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是人,都会犯错,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冒犯到别人。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道歉。面对生活中无处不在的道歉,我们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为什么我们要做出道歉?道歉有什么好处?怎样道歉才能更容易得到对方的原谅?

好在艾伦•拉扎尔在《道歉的力量》这本书中,告诉了我们这些问题的答案。


《道歉的力量》

拉扎尔认为,道歉是一门既复杂,又简单的学问。人会做出道歉行为,是受内心的强烈感受或外在压力所驱使。道歉之所以能修复双方之间的关系,是因为满足了受害者内心多项需求,疗愈了内心的创伤。而在合适的时机,以真诚的态度认错,并提出补偿,能让道歉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道歉的力量》的作者艾伦•拉扎尔,是一名执业心理医生。对于道歉学,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位专家。在帮助个人、群体解决矛盾冲突的过程中,他无数次亲眼见证道歉在关系改善中的巨大力量。十年磨一剑,在研究了上千个有关道歉的案例后,他将自己的发现和心得总结于本书,公之于世人。

在《道歉的力量》这本书中,拉扎尔首先向我们解释了,为什么说道歉是一门既复杂,又简单的学问。在第二部分,他告诉我们为何道歉能疗愈受害者心中创伤。第三部分中,他探究出了冒犯者做出道歉行为的两大动机。在第四部分,他提供给我们做出有效道歉的方法和时机。在最后一部分,他进一步探究了道歉与宽恕的复杂关系,并对道歉的未来做出展望。书中每一部分都配有详尽的案例,让读者在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中,深切地感受到道歉的力量。

书中内容很多,下面谈谈我印象深刻的几个重点内容。

首先,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我们做出道歉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我们在道歉时,面临着不被对方宽恕的风险,甚至还有可能被别人羞辱。那为什么仍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去道歉呢?在作者拉扎尔看来,这是因为有两类动机在背后推动着我们。第一类是来源于内心强烈的感受,比如内疚感和羞耻感。第二类,则是来源于外在的强大压力。

无论是由于内疚感还是羞耻感,强烈的内在感受都在促使犯错的人道歉。一个人也许能躲过道德的批判,但很难逃得过自己内心的谴责。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很多老年人,在临终之前,会跟自己年轻时曾经伤害过的人道歉,因为他们不想把这份良心的煎熬带到坟墓中,希望在死亡到来之前,获得心灵的解脱。

除了受内在情绪的自我惩罚之外,外在的压力也在驱使我们道歉。人们通过道歉来避免遭到抛弃,名声受损,或者任何形式的惩罚。

我们小时候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和兄弟姐妹吵架之后,会被父母命令去道歉讲和,不论自己是否有理。因为我们要“做出哥哥的榜样来”,或者“你年龄比较大,要让着弟弟”。如果做错事情还不道歉的话,有可能会被打骂或者遭受其他冷暴力。为了避免挨骂,我们只能硬着头皮道歉。这就是出于外在压力而不得不做出的道歉。

你可能会说,由于外在压力而道歉的人,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道歉没什么意义。拉扎尔却不这么看,他认为不管道歉者有没有表现出内疚感或羞耻感,只要道歉能满足受害者的心理需求,重建双方和谐的关系,那这种道歉都是有价值的。毕竟,道歉能够达到的目标比它的表现形式更重要。

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道歉之后,接下来我想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愿意原谅我们,道歉到底是如何起作用的呢?

拉扎尔认为,一次成功的道歉之所以能够疗愈受害者的创伤,得到对方的原谅和宽恕,是因为它满足了受害者的一项或多项需求。过去,我们在不假思索地道歉时,并没考虑过对方的需求到底是什么,因此很多道歉总是无法得到彼此都满意的结果。那么道歉具体满足了受害者哪些需求呢?

拉扎尔发现,道歉能满足受害者的需求之一,是重新获得他们的尊严。当一个人受到冒犯,他的自尊心一定会受到伤害,此时他需要恢复自己的名誉和尊严。

我们肯定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自己被别人错怪冤枉的时候,会觉得委屈,自尊心受到伤害。此时你最需要的,其实是对方通过道歉的方式,承认自己错怪了你,只有这样,你才能找回自己的名誉和尊严。

道歉能满足受害者的另一个重要需求,是得到冒犯者的补偿。拉扎尔认为,补偿是道歉行为的核心,只有提出补偿,才能称得上是真诚的道歉。

很多人肯定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去人气火爆的餐厅吃饭,点菜之后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上菜,你找来服务员抱怨,虽然服务员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但仍然无法让你消气。过了几分钟,服务员免费赠送了一个小吃拼盘。你这才放松下来,并且对服务员的道歉感到满意。通过这个例子可以看出,补偿无疑是道歉中最主要的疗愈力量,可以让道歉的成功率有大幅的提高。

当我们了解道歉的动机,和道歉起到疗愈作用的原因之后,一定会好奇,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道歉更有效呢?

拉扎尔建议我们,想要提高道歉的成功率,最关键的在于以诚恳的态度认错。准确的承认犯了什么错,并用真诚的态度表达出来,对于道歉的成败尤为关键。

“二战”之后,德国人决定直面历史,为自己犯下的罪行道歉。1970年,时任德国总理的勃兰特,访问波兰,来到华沙纪念碑前敬献花圈,并且自发下跪为被杀害的死难者默哀。这个行为实际上是一种无言的道歉。无可否认,“华沙之跪”极大地提高了德国的形象,改善了德国与东欧各国家的关系。由此可见,真诚的、深切的认错,拉近了道歉双方的距离,也让受害者更容易接受道歉。


勃兰特“华沙之跪”

社会在进步,人们越来越追求精神上的富足。怎样能更好地弥补错误,修复人际关系,成为我们每个人不得不学习的课题。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都有需要道歉的时候,那我们在下次与人道歉之前,是否可以想清楚需要满足对方哪些内心需要,怎样才能做出有效的道歉,再去开口说出合适的话语呢?

道歉,不仅缓解了冒犯者内心的内疚感和羞耻感,也疗愈了受害者内心的伤痛,使双方关系和解,对于维护人际与国际关系,推动世界和平,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这,正是拉扎尔想要展现给我们的,道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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