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漆黑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双人床、一张皮制沙发和一个旧衣柜,几件衣服散落在地上。一个女人坐沙发上,仰着头,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已经三天没接到活儿了,她盘算着,兜里的钱应该还能够支撑她活几天。想到这她觉得有些头痛。这时候应该抽根烟,她想。她把烟从包里掏了出来,取出一根准备点上,但没找到打火机。这使她急躁起来。突然,房门打开了,一道光照了进来。吉米沿着地上的光影看过去,一个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后,她打开了灯,强烈的光亮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吉米觉得有些刺眼,便闭上了眼睛。
“露娜,”吉米说,“把灯关上好吗?”
“亲爱的,”露娜说,“你就这么喜欢活在黑暗里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光。”吉米说,“省点电费不是更好吗?”
“拜托,电费一直是我在交。”露娜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吉米睁开眼看着她,“我在为你省钱,亲爱的。”
“不用,我愿意花这点钱。”露娜说,一边把手提包扔到墙角坐了下来。“我已经受够黑咕隆咚的房间了。”
“客人又刁难你了吗?”吉米问。
“简直是个变态。”露娜说,“不过我要了两倍的价钱。”
“干的好,亲爱的。”吉米说,“对付他们就该这样。”
“你呢,”露娜说,“还是没有生意吗?”
“别提了。”吉米说,一边把烟拿起来含在嘴里。“你有火机吗?”
露娜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弯下身去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红色打火机,然后扔给她。“你应该主动点。”她说。
“我的胸够大了。”吉米说。
“那没有用,亲爱的。”露娜说,“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街上逛逛,顺便把你的名片塞进那些名贵的车里、酒店房间的门缝里,以及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手里。”
“我不想。”吉米说,“我不想那样做。”
“没有人想那样做,亲爱的。”露娜说,“都是为了钱。该死的钱。”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吉米说。她把烟抽得只剩下烟屁股后,把它丢到了地上,用脚将火苗踩灭。
“该死!”露娜喊道,“垃圾桶就在你左手边。”
“冷静点,亲爱的。”吉米说,“垃圾桶会燃起来的。”
“你可以把它熄灭后再扔进去。”
“那样太麻烦了。”
“我已经不想再帮你扫这些该死的烟头了。”
“我会扫的。我自己会扫。”
“你每次都这样说。”
“是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感到抱歉。”
“听着,我已经受够了,你那些该死的烟头,”露娜大声喊道,“还有地上的衣服。”
“你怎么了?”吉米站了起来,“这可不像你。”
“我不知道。”露娜用手把额前的头发撩了上去,“我觉得心里有点堵。”
“我觉得你应该睡一觉。”吉米说,“相信我,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也许我真该好好睡一觉。”露娜说。
“睡吧,亲爱的。”吉米说,“这些我会收拾的。”
就在这时,吉米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条短信。“噢,天哪!”她喊道。
“怎么了?”露娜问。
“我得走了,亲爱的。”吉米说,一边开始收拾起来,“生意来了。”
“真的吗?”
“可能是个大单。”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露娜说,“祝你好运。”
吉米用手机搜了下酒店位置,有些远,于是便叫了个车。车来了,她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司机是个中年男性,穿着条纹短袖。他问她去哪。“西里拂酒店。”她说。行车途中,吉米注意到他不停地在看后视镜。这个老色鬼在看我的胸,吉米想。她想把名片递给他,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不喜欢开出租车的男人。半个小时后,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她走下车,把钱付了。遥远的路途和闷热的空气使她额头冒汗,她抬手擦了擦,然后抬起头向酒店大厅的上方望去,几个亮晃晃的大字——西里拂酒店——映入她灰褐色的眼球中。刺眼的金色光芒让她觉得恶心,乃至她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西里拂”还是“西里佛”便低下了头。她认为可能是眼影涂得太重的原因。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她从没在这种问题上吃过亏。如果世界上真有两个傻子老板竟会把酒店的名字取得如此相似,而今晚又恰好被她碰上了的话,她便自认倒霉。想到这里她笑了,然后走了进去。
刚进门,吉米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薰味,这种味道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格格不入,因为混合起来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反胃。这种高档酒店吉米是第一次来,但她并不喜欢。光是大门两旁站着的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和穿着白色短裙的女人就让她觉得不舒服,更不要说进门前他们异口同声喊的“欢迎光临”了。前台就在她的正前方,她很快就看见了,然后径直地朝着它走了过去,走得很快。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会注意到大厅的天花板上吊着许多水晶灯,它们摇摇欲坠并发着金光。地上铺着一大块浅黄色的毛绒毯子——这使得她穿着高跟鞋的脚感觉到舒服——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吊灯和几幅画。中间有一个小型喷水池,水不停地涌上去,又落下来。水底的方形大灯发出的幽深蓝光使得涌出的水花显得迷幻起来。
“请问电梯在哪?”吉米问。站在前台接待她的是个穿着蓝色条纹短裙的女人,她的容貌不算精致,不过胸很大,脸上化着和吉米一样的浓妆,这使得她暂时觉得轻松了些。
“你好,往这边右转直走二十米。”那个女人用手示意道。
“谢谢。”吉米说。
“不客气。”那个女人微笑着说,“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吉米按着指示找到了电梯。向上的电梯按钮是亮着的,想必是被人按过了。这省了不少力气。吉米向旁边望去,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的男人低着头杵在走廊的另一边。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抽着烟。应该是被他按了,吉米想。不过她并不会因此而感谢他。楼很高,电梯下来得很慢。漫长的等待让吉米焦躁起来,甚至让她忘记了房间号。于是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手机,又看了一眼短信——西里拂酒店,4309号房——“见鬼。”她低声说。紧接着,吉米又使劲按了几下电梯按钮,似乎这样会使得它下来得快些一样。角落里的男人可能被她弄出的动静惊扰了。他把烟头扔到垃圾桶里,走了过来。“你遇到什么事了吗?美丽的女士。”他问。
“没有。”吉米说。
“在我看来,你确实是这样的,女士。”他笑着说,“一般来说,人是不会跟电梯按钮过不去的。”
“这并不碍你什么事,先生。”吉米说。
“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他说,“如果你遇到什么事的话,兴许我能帮点什么忙。”
吉米看着这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比如呢?先生。”
“比如,”男人瘪了瘪嘴,“或许我能请你吃顿大餐。”
“在这令人恶心的酒店里吗?”吉米笑了。
“别的什么地方也行。”他摊了摊手,“艾尔塔酒店?”
“我讨厌酒店。”吉米说。
“那并不难办。”男人说,“你想去哪都行。”
“先生,如果你真想帮我的话,”吉米说,一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他,“就打这上面的电话吧。”
男人接过卡片看了一眼,脸上的肉旋即皱到了一起,片刻后又绽放开来并露出了笑容。“今晚行吗?”他问。
“今晚不行。”吉米笑着说。
说话间,电梯到了,吉米走了进去。她把男人拦在了电梯外,对着他眨了下眼睛,“先生,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你应该等下一趟。”
电梯门关后,吉米从众多数字按钮里面找到43——这让她对这个酒店的厌恶又增加了一些——并按了下去。电梯开始上升,突然的沉重感和头顶吹来的冷风让她惊慌起来。她开始感到有些害怕,头也隐隐作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放弃这单生意。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走到4309的门前。她敲了敲门,但没有人回答。里面应该有人,她认为。因为通过门隔板能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先生,”吉米喊道,“你的订餐到了。”
没有人回答。他应该在里面,吉米想。
“先生。”她又狠狠地敲了几下门,然后倾听着。
“谁?”房间里面有人回答,“请等一下。”
十几秒过后,吉米听到里面的人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大。那个人站在门后面,隔着门板又问,“谁?”
“先生,你的订餐。”吉米回答。
“对不起,你好像弄错了。”那个人说,“我并没有叫什么订餐。”
“大约一个小时前,”吉米说,“你向我手机发了条信息。”
“顾玉小姐?”那个人问。“顾玉”是吉米名片上的名字。
“是我。”吉米回答。
几秒过后,门上咯咯响了几下,门打开了。一个男人把头探了出来,四处张望。“进来吧。”他说。随后吉米提着包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站在吉米面前,上衣敞开着,浓密的胸毛在强烈的灯光下显得刺眼。“随便坐。”男人走在前面说。
房间里放着一张圆形大床,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单和被套,枕头规整地摆放在床头。床头两边有两个床头柜,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其中一个床头柜上放着台灯和电话。窗边放着两张沙发,一张圆桌摆在中间。桌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吉米把包丢在沙发上,取下发卡,在床边坐了下来。
“顾玉小姐是哪里人?”男人坐在沙发上问。
“这有什么影响吗?”吉米说。
“没有。”男人说,“我只是好奇。”
“除非你想长期照顾我,”吉米说,“否则我不打算告诉你。”
“噢,”男人笑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别开玩笑了。”她说,“把灯关了开始吧。”
“不着急。”男人说,一边拿起玻璃杯倒了些酒,“先喝两杯吧,这可是进口好酒。”
“不用。”吉米说,“把灯关了。”
“第一次遇到比我还着急的。”男人说。吉米根本没打算看他,但从声音听出来他应该在笑,“婊子。”
男人放下酒杯,关了灯走了过来。吉米脱掉衣服和裤子躺在床上,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等待着,等待着真正的黑暗降临。男人脱掉衣服,赤裸着坐在她的大腿上,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离着——先是小腿、大腿、臀部——在臀部上狠狠捏了几下——然后是肚子。吉米想到了以前的一个常客,他也是很喜欢自己的身体,每次都会摸上好久。有几次,他甚至用舌头去舔,这让吉米感到不自在。之后,吉米为了整他,故意没有洗澡。他舔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因为味道很咸。他问,“你没洗澡?”吉米说,“我没洗澡。”然后他就咬了她的乳房,直到她把他踹开。“你是个肮脏的婊子。”那个疯了的男人说。“你错了,先生。”吉米说,“从来没有干净的婊子。”
吉米这样想着的时候,身上的男人已经摸到了她的乳房。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先生?”吉米问。
“你怎么还戴着这该死的胸罩?”他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