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里的轻松与沉重

自拍龙门石窟

      十一之前,原本商量是在深圳工作的女儿回库尔勒的,可机票太贵女儿假期也短,又想到女儿有时唠叨她工作累周围环境不好,比如她有次边走路边接我电话竟因为人行道一块砖松动而摔了一跤,手掌、膝盖和脚都给磕擦得道道血红,就决定时间充裕的我们去深圳了,看看她工作和生活的环境和状态到底如何。

      可看着收拾好的需要我来带的行李我就犯了难。一个装满衣服的大箱子,将近1米高度吧,宽也有半米左右,提着迈脚都难;另一个装着朋友送的1大箱梨,也是死沉死沉的感觉。装衣服的箱子是有轮子,可有些候车室楼上楼下并没有电梯,加上上车下车折腾,不少时候是必须双手都要提的;我背上还有一个包,装着我的换洗衣服、照相机、厚日记本和我自写的要送女儿的书,也是好几公斤重。库尔勒距离深圳,可是5000多公里10000多里的路啊,中途还要在吐鲁番转车,想想都害怕。何况我还患有腰椎间盘膨出的毛病,真不知道,我能不能安全地将这几样行李带到深圳。

      已经快递了一些干果啊什么的给女儿了,这些,我就是死活也给带去吧。狠下心,先上路再说吧。

      一出门就不顺。楼道小,下台阶提着两样重物,竟是拥挤得我难挪动腿脚,腰给闪了一下。送我们去车站的弟弟的车不算小,可光衣服那箱子就占满了整个后备箱,其他的行李只好和人挤叠在座位上了。

      到了库尔勒车站,弟弟他们陪我们过了行李安检,又送到检票口外,就不能再送了。看那天,太阳没有一点遮拦地烤射着,身上开始冒汗,我就背着包,排着长队,一步步向检票处提挪着东西。检了票,还有一二十米要往候车室走,每一步都不轻松。进了候车室一楼,又是一次人与行李的检查,将提背的三样一件件提放在安检带上,然后又一件件收回,每一步都消耗着我的身体和精力。

      望着通向2楼候车室的楼梯,真是又高又长。我提了一口长气,双手提拽着两大件,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向上扭拐着挪移,就仿佛要爬的是珠穆朗玛峰,漫长而艰难。

      到了2楼了,我气喘吁吁,满身的汗,将肩背上的包也赶紧取下来,轻松一下自己。

      平地上前行,是容易些,有轮的可以推,没轮的也可以拿脚踢蹬着挪移,减少我双手双臂的消耗。

      要上车了,又是一通拼命。梨箱费劲提着不说,地不平,拖着的箱子也十分的沉重。那要上的车厢好远,就像在天边一样,让我惧怕和心虚。

      上了车了,乘客与行李混杂,过道显得好窄,刚刚能容下轮箱的宽度,我斜扭着身子左手提拉着梨箱,右手拖拽着轮箱,艰难地向前拼走并寻找自己的座位。真是天不容情,我蹒跚着挣扎着努力着,那座位竟是在车厢的另一端。终于到座位跟前了,轮箱大,座位下和行李架都放不了。还好,是顶头,就将它靠在车体的边上了。

      万里行程终于走完了重要的第一步,我松了一口气。那两件折磨人的沉重的箱子,也无声地安静了下来。

      吃着携带的葡萄、苹果和馕,和人天南地北地扯着闲话,4个小时过了,吐鲁番车站也就到了。

      因而,我们是需要在这里转车的,到50公里外的吐鲁番北站换乘乌鲁木齐直达深圳的车。这也就是说,对我的新一轮的折腾又要开始了。

      我这样写着,感觉着累,那读者朋友看着,也不会轻松。我就尽量简单地叙述吧。

      下了这火车出站,跟前却不见公交车什么的,只见出租车主在呼喊招揽着生意。而出租车也没在跟前,停留的地方像是低洼的大坑,司机师傅帮我提了那件梨箱带我们上一个大坡,坡路是原始土沙的状态,单人走着都难,更不用说我是提拽着轮箱往上爬,脚下打滑,差点连人带箱给摔下去。上了坡又走了段路,这才看见停到偏僻处的出租车。

      到了吐鲁番北站,司机却在离车站五六百米的地方就停下来。不用说我就又拖提着两个大箱子往前赶,过行李安检,又过人与行李的安检。忙累中出错,将背上的包给落在第一次安检的地方了。害得我又返回去找那个装有重要物品的包。

      候车室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上了直达深圳的车,而巧合又可恶的是,这次又是从车厢的一头要走到另一头,仿佛不多折腾我就对不起我什么地方似的。箱子大,又找人帮忙,才将它们费力地提拉到上铺放行李的位置上。

      车上的一个旅客身边也是一个大箱子,他说这箱子跟他在国内走了很多地方了,可看了看,他的箱子比我们的,还是小了些,而且我们的箱子是2014年女儿到英国读研时用过的,比他的更有阅历和故事。

      路途上总共50多小时吧,总算是在第三天的晚上到达了深圳站。下了火车,还是我一人将行李带了出来。而出站的时候,我们一眼就看见了眼睛瞧扫着出站口旅客的我们的女儿。

      一路上行李放放提提,时而轻松,时而沉重,现在终于到了目的地了,腰椎也没有感觉特别的不适,我浑身上下顿时轻爽了许多。

      女儿是和她的两位女同事一起来接我们的。从出站口到打出租的地方,女儿主动提那件最难拿的梨箱子。然后我们搭出租回女儿住处。当晚,我们请女儿和她的同事吃了顿以海鲜为主的饭,以对女儿到深圳工作表示祝贺对她的同事表示谢意。

      我在深圳住了长达7天的时间,了解到女儿所在的龙华是新建的区,确有些地方不尽如人意,如有些路段还没整修好,有些区域有待开发建设等,但总体上还是深圳的模样,繁华而大气;女儿工作的楼上我也进去看了,格挡边挂着写有女儿名字的标牌,想象着女儿坐在那儿工作的情形,我的心里满是欢喜。

      深圳毕竟是深圳,女儿又工作在国税单位,真是很好。特别是女儿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工作越来越熟练,和同事及领导都能很好相处,我的心就完全放下了。

      带来的行李交给了女儿,可吃的土特产女儿部分给了同事,另外的她自己有滋有味地享用起来;女儿的住处只是一个单间,但一家小聚,也还是其乐融融。那么看到这一切,作为父亲的我,路途上所有的沉重、劳累和辛苦,岂不都化作了清风细雨,更沐浴滋润着我满足而快活的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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