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改长篇连载】九如巷02

  二

  老曾,知道今晚你有应酬,指定会喝酒,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是一直鼓励我写东西么?那我今晚就坐在电脑跟前,用微信,用文字,和你说说裁军三十万的事儿。

  你总说,女人不要参政,不要管男人工作上的事情。我得声明,我可真没这个嗜好,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在这次裁军中受到影响,担心你会在这轮改革中脱下你喜爱的军装。你说过,军装是军人的皮肤,脱下军装就意味着掉一层皮。我不是军人,可我能体会那种切肤之痛。

  上午在办公室看抗战胜利阅兵直播,我真被裁军三十万的消息给震住了。太意外了!动作太大了!不管是我,包括我熟悉的你的那些战友,好多人都感到吃惊,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在微信朋友圈里表达着震惊!我相信,你肯定也深受震动。我本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也不需要我说什么。你是军人,是一名有着三十年军龄的老兵,亲历过几次大裁军,是经历过风雨、见过大世面的男人,怎么可能被这么一条消息给整蒙圈呢?

  我相信你能够坦然面对裁军,可我还是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可能,这就是爱的力量吧。阅兵仪式还没结束,我就给佟姨打了电话,下班后还专门去了一趟她家里。你知道,她是个老八路,地地道道的老革命老前辈,她喜欢我,一会儿把我当孙女,一会儿把我当闺女,一会儿又把我当妹妹,尽管有点混乱,可她真把我当亲人一样看待,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讲,我有什么难处,老太太总是全力以赴,决无二话。包括今天,佟奶奶,不,是我佟姨,就给我讲了不少关于裁军的事,还说你在冰城工作时,专门写过关于裁军的报告文学。明晚下班后我去找你,让我看看这篇报告文学。

  老曾,佟姨今天又在问我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还说要抓紧,说是怕你一旦工作调整,事情就不好办了。你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催你逼你,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二零零三年跟你认识,二零零七年你离婚后我又等了你整整八年,前前后后十二年,我很了解你,知道你是个好人,总替别人着想,总怕你的前妻会因为你再婚而走上绝路。我理解你的苦衷,支持你的决定,只要你还爱着我,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把我娶进你们曾家的大门。

  那天,我跟你开玩笑,说我们两个是一丘之貉:虽非同岁,却是同月同日生;不是结发夫妻,却比好多夫妻还要相互理解和体贴;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两个都习惯为别人考虑,永远把他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我们这种性格,可能活得比较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千金难买我愿意。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虽无夫妻名分,但这么多年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已经很满意了。我想,只要有相爱的人陪伴,日子再累再苦,也能品出甜蜜和幸福来。

  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前两天,瑶瑶在她男友的陪同下,专程来我们招待所,非常真诚和正式地向我道歉,说过去这十二年,她一直都在误会我,不该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辱骂我、为难我。瑶瑶还讲:“阿姨,感谢你这十二年来对我爸爸的理解、疼爱和陪伴,没有你,我爸也许早就撑不下去了。我妈就那性格,多疑,执拗,除了我这个女儿,其他任何女人在她眼里都是情敌。也不怕你笑话,以前受老妈的影响,我也认为我爸都是错的,我妈都是对的。去年谈了恋爱,亲眼目睹我男友父母和谐的夫妻关系,还有男友对我体贴入微的疼爱,我才明白我爸这些年过得有多么痛苦。阿姨,昨天我和男友带我老妈去医院检查了,结论是重度精神分裂,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神病。可怜的老妈,原来她一直是个病人啊!阿姨,请你原谅我,也请原谅我老妈,原谅我们母女这些年对你的伤害。今天来,除了向你道歉,我还要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反对我老爸娶你。并且从现在开始,我要努力说服老妈治病,努力劝她成全你和我爸的婚事……”

  老曾,你知道瑶瑶有多动情、有多伤心吗?说完上面那番话,瑶瑶一下子跪在我面前,紧紧抱着我的双腿,哇哇大哭。你那准女婿也哭成泪人,在一旁帮着瑶瑶,让我原谅他的未婚妻。

  面对孩子们的一片真诚,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当然选择原谅,选择和瑶瑶抱头痛哭。你说过,时间可以遗忘一切荣辱,泪水可以冲淡一切仇怨。这话,我信;你说过的话,我全信。我就是这么一个傻傻等爱的女人,为了爱,为了你,我可以不顾一切,可以承担一切误解和痛苦。

  爱让人痛苦,更让人成长。因为爱,瑶瑶真正长大了,懂得理解父亲了;因为爱,我也真正长大了,知道为爱等待是值得的。老曾,你放心,不管这次裁军是否涉及到你,也不管你还穿不穿军装,更不管你将去向何处,我都会坚定地跟着你。有一句话说得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安在哪里……


  【桐言无忌】

  原来巧巧和老曾不像渝夫和邻家女孩一样是青梅竹马,原来以为巧巧是“第三者”导致老曾和原配夫人分道扬镳的,原来以为老曾只是个单身汉,却不曾想是一个已经有男朋友的女儿的爸爸了……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时候,不是也是,错也是对,这当中的是是非非谁能理得清,谁能道得明?只有当那层面纱揭开时,当事实摆在你的面前时,你才会确认自己曾经肯定无疑的认为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那样在你的确信理念里轰然倒塌,其实这就是所谓的“固态坚定论”,是人们最常看到、听到、经历到的一种现象……

  所以当看见任何你认为正确的结果的事情的时候,请勿超之过急的定下结论,事情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者复杂,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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