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小崽子"钱万两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踹了一脚死命咬着他的男孩,"真他娘的晦气"。握着流血的手腕子骂骂咧咧地走出破旧的小院子,压山的太阳晕开一片血红。
院子里凄惨尖锐的女声惊起几只黑鸦,惹得院门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狗蛋,你屋门前咋这多人呢?"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向前快走几步,他身后的男青年也跟着快步走过去。
"都堵我屋门前干啥?香椿,香椿呢?"狗蛋一边扒拉拥在门前的人,一边叫他媳妇,没听见人应。
“香椿!。”狗蛋瞪着眼前挂在槐树上的红衣女人,原先编的规规矩矩的黑辫子变得乱七八糟,露出的半边脸乌青,舌头伸出两寸来长,悬空的脚上只剩一只绣花鞋,另一只掉在翻倒的木凳子旁。
狗蛋一下摊坐在地上,手里的铁锹掉在黄土地上发出一阵闷响,那声响仿佛一个指令,狗蛋猛得起身,抱起挂在树上的女人,不算结实的身子颤得仿佛过粮食的筛子。
站在旁边的一个胖婶子惊道:“这怨死的女人可不能直接碰!沾晦气的!”
狗蛋魔障一样抱着他死去的媳妇,嘴唇呶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拄着拐子姗姗来迟,双眼布了层雾似得,叫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绪。
不知谁喊了一句保长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一个豁口,露出圈子中间的男人和他抱在怀里不知咽气多久的女人。
“狗蛋,你知道村里的规矩,含怨走的女人不进祖坟”保长眯起双眼,
“对,冤死的女人晦气重,要拉去后山乱坟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