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一个慵懒的早晨,温和的阳光洒满大地,透过满是泥点窗户,照进了一间虽然很大但是杂乱到超乎想象的房间,房间的花盆里发黄的八角树似乎在回忆着几个月前有水的日子,仅有的几片叶子也稀稀疏疏的挂在树干上,其他的都在地板上仰望着上面即将掉下来的同伴,在他们的下面和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食品袋子、酒瓶子、坚果壳,很显然上面的土有薄有厚,有的已经看不清袋子上的商标了,如果现在还能进来一个贼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被人发现,因为不管他在哪里落脚,肯定会发出鞋底挤压垃圾的“嚓嚓”声。还有到处散落的包子、馒头和披萨之类的东西,也已经看不出他们曾经的颜色,上面一朵一朵的不知道是绿色、蓝色、红色还是橘黄色,反正这些霉菌们在生机勃勃的繁育着,他们一定在希望在这里再多呆上一段时间。在桌脚的边缘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红酒的空酒瓶,隐约中能看见上面的商标―――“拉斐”since1982,价值不菲啊,距今有65年的历史,它们仿佛在诠释者着人类最后辉煌的日子。在一张足有四平米的长方形不锈钢书桌上,一半镶嵌着长方形的显示屏,另一面摆放着图纸和各种画图用的工具,显得凌乱不堪,一瓶墨水还躺倒在桌子的一边,墨水顺着桌子流在了地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黑圈,很明显它已经龟裂了,不好判断他到底搬家到这里到底多长时间。桌子上只有图纸上没有多少灰尘,哦?这房间里还有人!奶奶的,人在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人呢?
寻着一股腥骚味儿,来到房子的东南角一个硕大的沙发前,看见一团油渍莫奈的毛发从一条黑的发亮、满是各种颜色结痂的被子里露出来,仔细一看毛发中有一个鼻子凸了出来,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从鼻子里面长出来长长的带尖的东西,隐约可以听到缓慢的呼吸声,随着他浑浊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活物,唉!用邋遢来形容他的话,都得把这个词儿用消毒液放洗衣机里洗上十几遍的。他就是我,我们故事的主人公―――32岁的杜风,你绝想不到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科学家和发明家。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睁开眼睛的我努力的让自己再一次的回到现实中,虽然近一个月里面发生的事情太让人匪夷所思,但是我不得不每天醒来面对这一残酷的事实,我周围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至少在我生活的这个城市里我没有看见一个活人!
从一个月前电视里播放的消息来看,人是因为一种未知的病毒感染而死亡的,这种病毒最早从美国纽约州开始扩散,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广布全球,而且几乎是同时在全球的各大城市开始蔓延,随后是二、三级城市,至于接下来的发展,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我对医学一窍不通,但是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最奇怪是为什么我还活着!
在病毒蔓延的前几天,各个医院被临时改建成隔离病房,武警穿着防护服荷枪实弹在全城施行戒严,大街上空无一人,电视里每天在播放着一些疫情已经得到控制的报道,最后看到的消息是从卡塔尔阿拉伯半岛电视台传出的,伊朗总统伊哈麦加德告诫国民紧闭门窗,不要外出。病毒传播的速度远不及大家所想象,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再也看不见那些武警,所有的一切都寂静无声,能见到的只是院子外面大街上几具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尸臭。通过卫星电话联系远在日本的父母,没有人接电话,一次、两次、十次、百次,还是没有人接,难倒…。
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了我自己,恐惧和孤独的我让我大门紧锁,门窗紧闭,窥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在等待着这噩梦般的一切在我身上惨烈上演,在这个时候,无边的恐惧在逐渐吞噬着我孤独的灵魂…。
在事发的第二个星期,全市大部分的建筑、路灯都已经断电,周围的一切都变的寂静无声,仿佛在梦里一样,胳膊上的一块块淤青在和疼痛在提醒着我,这是真的!好在家里安装了KKXMN-2型太阳能供电系统,以至于在漫漫的长夜中,还有灯光可以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我在入睡的时候有一丝的安全感,冰箱里面的食物不会迅速的腐败变质,让我维持生命,电视里能放出一些动静,让我不太孤独。说起这个供电系统,他是我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发明,仅此一项发明他就给我带来了20亿美元的国家专利收入。
此项技术有三个关键的技术优势,一是它可以将任何的光波能和绝对零度以上的热能转化为电能,二是在电能转移过程中,电阻消耗几乎为零,三是在电能储存和使用过程中电池自身损耗为零,而且接收板还可以收集空气中的水。这个装置可以广泛运用在航天、军事、民用等各个领域,而且造价低廉,这三项技术随便哪一项都可以被评为诺贝尔物理学奖项,如果我不是一个爱国主义者的话,估计无论哪个国家的政府会在那个20后面再加两个零的,不过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这东西能有什么用?现在来看,更是如此了。
在第三个星期的时候家里能吃的东西已经消耗殆尽,虽然以前我从来不叫外卖、也不会雇佣人,东西都是我出去买,但是这次我真的不想迈出大门一步,仿佛踏出家门,就是迈进地狱,饥饿的呐喊在告诉自己反正也是死,总不能在家被饿死吧,终于我强迫着自己鼓起勇气去外面寻找吃喝,心想找到吃的,吃饱了再上路!
第二天早晨,我从设计室的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别墅后门的生产车间,又看到了我正在进行改进的汽车,这辆汽车是去年参照我工作室生产的一艘海上救生艇的原型改装的,只不过,车的体积要小很多,虽然车身、动力系统和操纵系统已经基本成型,但是飞行传动系统、密闭系统和空间压力控制系统还未最终检测通过,迫于腹中饥饿,心想着虽然没有完成,但在陆地行走还凑合,算了!开着它,上路吧!
车库门徐徐抬起,虽已入春,但是外面的景色还如深冬般萧条,我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到街上,心里在盘算着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后该如何处置,心里忐忑不安,害怕自己会不会感染那些不该感染的病毒,会不会一去不返,总知心乱如麻。车缓缓的从杭州道驶入福州道,那里有一家比较大型的超市,我想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在道路的两边偶尔能够看到有几具横在人行道上的尸体,真不忍心看,恶心、怜悯、恐惧、同情。。各种感觉在脑子里来回翻腾,天啊这是怎么了?
我努力的把视线投向路的中间,尽量的不让周围的环境影响我的思维,渐渐的我看到了一家我以前经常经过的一家医院,是塘沽区中医医院,医院很有历史,在我爷爷出生前就有,现在整个大楼看起来虽然老旧,但是还算干净。在离医院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发现在道路上有黄黑色相间的隔离栏,在隔离栏的上面用红底白字吊着“滨海新区传染病第三隔离区”的横幅,道路中间留下了只允许一辆车经过的路面,还有两个供警卫执勤的白色的岗台,只不过上面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执勤了,这条大街上只有几辆闲置不用的汽车,显得这条路是那么的清净,和往日的喧嚣的情景相比较,显得是那么的苦涩和悠闲,如果在一个月前碰到这样的交通环境,我会感到一种莫名的怅然,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只能让我感到孤独和恐惧。在快经过隔离栏的时候,我突然想:“这个地方病毒会不会更多,可能会更容易感染上病毒。“转念一想,奶奶的,反正也是个死,过吧!
离医院越来越近,隐约中我发现在医院的围栏和大门口有很多沙包一样的东西放置的很杂乱,门口最多,堆的和小山一样,我想看来在病毒刚扩散的时候,政府还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只不过所做的一切对于这次病毒蔓延的速度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为了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该死的区域,我加大了油门,在宽阔的马路上飞奔向超市方向,经过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医院,我操!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中国式感叹,这门口的哪里是什么沙包,是摞起来的人!我头皮发麻、手心出汗,四肢颤抖,紧张中鬼使神差的不知道怎么踩了一脚刹车,整个人僵在了车里,我把视线慢慢的转向了后视镜,没错,是人!一股汹涌的反胃感觉涌上喉咙,来不及找袋子让我呕吐,直接把头转向的副驾驶的位置,担心是多余的,胃里什么也没有,要不是快饿死,谁愿意出来受这刺激!奶奶的,太惨了。
收了收神,我再次把目光移到了后视镜上,显然这次有了心里准备,这次我发现在门口的不远处躺着一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白森森的,就他这里扎眼,手里好像还拿了一把枪,是35式全自动步枪,没错是35式全自动步枪,为什么我知道?那种型号的枪是我设计的。还想什么呢,赶紧跑吧,此地不易久留,奶奶个转儿的!
冲出这个区域后,我发疯般的冲向了超市,超市的玻璃门已经被砸碎,外面一片凌乱,购物车横躺竖卧的堆在门口,里外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超市的广告屏幕上还播放着影星陈其美代言的超市广告:“欢迎光临tesco生活服务购物中心。。。。”很显然超市使用了KKXMN-2供电系统,虽然价格昂贵,但是它可以节省很多照明和空调用电,一种成就感涌上心头,不过马上又回到了现实中,想这个有什么用?
我呆在车里不敢出去,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没有车的保护,自己就和赤身裸体一样,要直接面对亿万病毒,发自肺腑的饥饿催促着我赶紧下车解决现实问题,为了壮胆我把后座放着的一把纳米级碳钨锰合金刀拿在手里,这是我的一个业余爱好,就是喜欢制作一些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的冷兵器,也许是发自骨子里的一种侠客情节吧。这把刀是将碳、钨、锰、铊等元素粉碎成纳米级颗粒后重新按照模具融合后,再用激光打磨出来的,别看工艺简单,韧性十足,刀口也都是锋利到了纳米级,一般东西碰上去就断,所以平常都套着刀鞘。早些年间有一个叫金庸的作家写过很多武侠小说,其中就有“屠龙刀”,我很喜欢,所以在刀面上还用激光打上了“屠龙”二字,想必,这把刀要比那把屠龙刀锋利的多了。这次出来是为了壮胆才带着它。我拿着刀从车门踏出的那一霎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真有一种横刀立马的感觉,但马上又回到现实,就感觉亿万病毒在向我袭来,管他的,赶紧找吃的!不能把科学家和发明家饿死!
超市里面虽然灯光昏暗,但还能看得出来里面虽然乱但还是有些东西的,这对我还是有些许的安慰,心想应该能找到一些吃的。我手握钢刀,探头缩脑的一步步往里移动,看不见一个人,神经高度的集中,察觉着周围的一响一动,超市顶棚几盏短路的电灯发出嘶嘶声,一明一暗的,更加的衬托出环境的恐怖氛围。我谨小慎微的挪到了超市里面,还是没有一个人,身体除了由于紧张而产生的颤抖和手脚发麻外,没有什么异样,还好,一切顺利。
在以前,我特别喜欢在超市溜达,这里所有的东西我可以全部买下,只不过我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按需拿取,仿佛自己置身于共产主义社会,没有了货币对人的困扰。现在看着周围的凌乱,心想这里一定被很多人洗劫过,还有一些东西散乱在货架或地上,但是都是一些像拖把、水盆一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我为了确定里面也没有人,轻轻的喊了一句:“有人吗“,声音在空荡荡的超市里回响,更显得这个地方的寂静,奶奶的,赶紧找吃的,我快步走到食品区域,眼前的景象让我就像落到了万丈深渊,货架都倒了,什么都没有,如果货架能吃的话,估计货架都被抢光了。
我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东西,没有,真的没有!我用尽全身力气翻开一个货架,我靠!下面压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很显然,已经有些浮肿,死亡大概有3周了吧,呕吐的感觉又一次的涌上喉咙,真恶心。我夺步往超市外面跑去,想赶紧的离开这个地方,走到一半,发自肺腑的饥饿又一次有力的提醒我,不能走,得找吃东西吃。
我定了定神,心想都是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能把我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死了,就我没事,说明这种病毒对我不起效果!对,我不怕它,没事,找吃的!但哪里能有吃的呢?
对!库房,看看库房里还有什么收获。因为以前常来,所以知道库房入口的大概位置,在超市最里面的一个拐角处,我提着刀朝里面走去,虽然自己在给自己壮胆,但是还是有些担心,而且超市里面的灯光越来越暗,到库房门口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什么灯光了,只有在食品区哪里几盏微弱的灯光照了过来,隐约能看见库房的门关着,推了推,锁住了,使劲一推门开了条缝儿,门后有一条很粗的铁链子拴着门把。
掂着手里沉甸甸的刀,内心泛起了一丝丝的得意,我把刀鞘弹出来,右手小心翼翼的把刀举了起来,照着铁链就砍了下去,“喀喇”一声,铁链断成两截,由于刀太沉,差点没有杵到地上。刀收回来再小心翼翼的插回到刀鞘里,这东西太快了,碰着就断啊。
推开门,里面黑咕隆咚的,一股说不清的臭味扑鼻而来,霉味、大便味混在一起,呛得我打了个喷嚏,奶奶的,什么味儿啊?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糟糕没带手电,我把手机掏出来,打开闪光灯左右照了照,发现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排列着各种货物的库房,虽然超市经常来,但是库房还是第一次进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指示牌,发现食品、调味品区在走廊的尽头,看着黑咕隆咚的走廊,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我左手拿着手机照亮,右手提着刀,慢慢的挪到食品、调味品库房的门口,用刀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太好了,就着微弱的灯光,我探身进了库房,嗯?不错,里面的空气还可以,手机四处一照,哇,奶奶个熊的,好多吃的啊!!
强烈的饥饿,让我迫不及待的向放薯片的架子奔去,这时突然在经过的一个货架过道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谁!“,这一喊让我仿佛全身过电,如果心脏可以的话,能迅速狂跳到每分钟500下。
紧张中下意识的扭过身来回答了一句:”我!“。那个声音又问:”你是谁?“。我又问:”你他妈是谁?“。那个声音好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声音稍微的放低了一点,颤巍巍地问:”你是人是鬼?“。我一看,啊!碰见活人了!!
我也平缓了一下情绪说:”我是人,你放心。“那人慢慢的从架子中间探出身来,突然又来了一声清脆的尖叫马上又缩了回去,还碰掉了一些东西,哗啦洒了一地,我心想他看见我了,又缩回去,这是怎么了,透过微弱的灯光我看见他好像是个个子不高的女人,他怎么看见我就回去了呢,难倒是我身后有什么东西??瞬间我的头皮发麻,恐惧急剧攀升,一个正常的人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环境下都回有这样的反映,我慢慢的把灯光和头转过去….,奶奶的,什么都没有!我扭过身来怒斥道:“你有病啊,喊什么喊?”听见里面没有动静,我走过去拿手机一照,一个20多岁的女孩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抬头看着我,显然我的灯光把她照的睁不开眼,我说:“你怎么了,我是人,不是什么鬼。”,他颤巍巍的说:“真的?”。“是啊,我当然是人了,你看我还用手机呢。”
这时他直勾勾盯着我,我看着她,过了好一阵她才说:“你用手机照照你的脸。”为了消除她的疑虑,我把灯光照在了我的脸上,她皱着眉头端详了半天,才说,你怎么这个样子。我才意识到我整个人的不修边幅,尴尬的说:“啊,对不起我这个人比较邋遢,所以…呵呵呵。“他缓缓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才继续说:”外面的人都死掉了,我害怕,我原来在这里工作,才躲到了这里,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我说:”饿的。“这时我也顾不上和她说话了,径直走到薯片的架子前,撕开一包大口大口的吞了起来,眨眼半包下肚,还有半包卡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去,这时她递给我半瓶水让我喝,我心想这人还挺有心的啊,于是就更加的放松了问她:”这里有灯吗?“她便把灯打开了说:“刚才我听见门响就吧灯关了,不过也不是一直能开着的,一天只能开两个小时,电池的电不是总有的。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我掂了掂手中的刀说:“用这个进来的。”
她疑惑的看了看我,露出一副深表怀疑的眼神。我看了看她,其实她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一头蓬乱的头发油渍莫奈的,脸上也是黑里透点白,不过能看出来还算是清秀的一个小姑娘。我关心的问:“你这么长时间就在这里呆着吗?”她说:“是啊,也不敢出去,难受死了,外面现在什么样子啊?”我说:“唉,一个人没有,到处是尸体。不过天气还不错。”。从她的眼神当中仿佛能够看出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渴望。
她试探性的和我说:“我好久没有见阳光了,真想出去转转啊。”看着她那么的渴望,我表情严肃的说:“外面很危险!”我看着她,她看着我,一片沉寂过后,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逗你呢,外面的人都不会动了,你可以出去。“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有些时候,库房门外会有响动,一开始,我还以为有人来,我还问话,但是他们都不回答,后来我悄悄的开个缝,才看见,有几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哪里,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因为灯光太暗,我也没看清楚,不过可能和你一样是来找食物的人吧。“我想因该是的,看来肯定还有其他活着的人。
我又抓起一包薯片狼吞虎咽起来,这时候的我能吞下一头牛!于此同时我看着旁边的这位幸存者,说:“你是呆在这里还是跟我走,我家里相对安全点。“她看着我把头努力的点了点,看起来他很希望这样。吃完薯片,我说:“这次我过来开的车不是很大,拿不了多少东西,你看要不这样我们先拿,一趟一趟的搬,把这里的东西都回去,这光景不一定什么时候到头呢。”她疑惑的问:“你们家能放下这么多的东西吗?”我看了看她轻松的说:“没问题,房子虽然不多,但是院子够大,还有几个车库,应该没有问题。“她看着我,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渴望。
说搬就搬,我们走到外面推了几辆购物车进来,先找了一点大米、面粉,又找了方便食品、盐之类的东西,放了满满当当的7车,把车和车之间链接好,她在前面把着方向,我在后面推着,发出卡塔、卡塔车轮敲击瓷砖的声音,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平时在超市里负责搜集购物车的老大爷,区别是他的车里没有东西。
到了超市外面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车,很惊奇的说:“这是什么车啊,怎么没有见过,和电影里的车似的。”我说:”这是我最近在研发的车型,可以飞起来的哦。“她疑惑的看着我说:”吹牛吧,汽车怎么会飞。“我说:”呵呵,对,现在暂时还不会飞,对了我叫杜风,喜欢搞点发明什么的。”“杜风?怎么怎么耳熟,哦,你就是那个发明大号充电电池的人吧?我们店里前些时候刚装上你发明的那个大电池,好神奇啊,原来你就是WAWI公司的老总?这样看来你这汽车说不定真能飞啊,不过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像呢。呵呵,我叫伊瓦”我心想,以貌取人的家伙,不过还算是比较直爽。
等把这些吃的东西塞满汽车的时候,发现实在装不下了。唉,先走吧,扔下了一些,上车,回家!车门一开,车里电脑屏幕里有一个漂亮女人的头像微笑着的说:“欢迎驾车,祝您驾驶愉快。“伊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车里乱七八糟的按钮,说,你车里都是什么啊,这么多的按钮。”我说:这些都是有用的按钮,你千万别动,整体还没有调适好,整不好,咱会飞出去的。“伊瓦一阵的沉默…。
发动车以后,电脑里的那个人又开始说,今天天气晴转多云,湿度56%、气压560百帕,路况指数5.8,超载176千克,百公里刹车距离6.7米,燃气气箱储量15%,燃油21升,综合路况可行驶210公里。请注意行车安全。伊瓦显得很兴奋,看着和飞机驾驶室一样的汽车说,你这个汽车真能飞吗?“”那当然,就是飞不远,加满气的话估计只能飞100公里左右。伊瓦大眼睛盯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尽量不要往两边看,有很多的死人,怕你受不了。”“哦,知道了。”。这时候我把旁边的窗户都调成了不透明的黑色,我担心周围的景象把这位客人吓着,然后风驰电掣般的朝家里开去,当然尽量的避开隔离区,我也不想再看到医院前面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幸好周围没有那么惨烈景象,不过余光打量伊瓦,她一直在闭着眼睛。
快到家的时候,我说:“睁开眼吧,胆小鬼,到了”。她睁眼一看说:“你家就住在这里啊!“一个灰色水泥墙围起来的院子,围墙足有3米高,透过墙头能看见里面一栋灰色别墅的房顶。房顶上像玻璃一样的瓦片,那是KKXMN-2型供电系统的接收板。伊瓦看着这个房子说:“我以前一直以为里面住了一个老气横秋的老头。没想到是你啊。”“呵呵,是啊,我比较喜欢安静,不太希望别人打扰。”
在汽车即将到门口的时候,院门自动的打开,发出了钢铁摩擦的吱呀呀的声音,我心想,该上点油了,一直懒得管他。也是的,光这个门就有3吨重,碳锰钢板外面还喷吐着防弹涂层,一个门有这样的配置,可能是由于我小时候的经历让我一直缺乏安全感,另一方面是上次给我的海上救生艇喷防弹涂层的时候还剩了很多的涂料没用完,不想浪费,干脆喷在了门上。虽然这东西给部队的坦克上喷的话,都是按照公斤来计算的,但是我知道这东西成本很便宜。
我转头和伊瓦说:“你放心这里绝对的安全,坦克都打不烂这个门。“伊瓦茫然的看着旁边的这个我,仿佛心里在想,这是个什么人啊。进了院子后,首先看见一个三层高的别墅,很有哥特式的风格,在别墅和大门口之间横着一条柏油路,一条小路通向别墅,两边是四棵梧桐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树下是刚翻过的土壤,露出了一些绿色的嫩芽,这是一些薰衣草之类的花草,到夏天的时候紫色的一大片,微风一吹,缓缓而动。你一定奇怪我这么一个邋遢的人,怎么会有心气来打理这些,原因很简单,所有的播种、浇水、施肥、杀虫清理都是由电脑控制,开春的时候无人驾驶的SK-1型种植机会先翻土,浇水、播种,然后电脑会自动分析土壤的成分和湿度来控制浇水施肥除虫,冬天的时候种植机会把枯萎的植物收割、打捆、压缩,然后直接扔到院子门口。我需要做的就是在每年开春的时候把种子、肥料和杀虫剂放在种植机里,一切就OK了,这样的机器我们家有2台。在英国的白金汉宫有8台,当然那八台是我买给他们的。
柏油马路绕过别墅通向后院。车直接开向了后院,一到后院伊瓦不由自主的惊叹起来,这院子好~~~大啊,挨着围墙周围都盖了房子,房子比围墙低一米左右,房子都是平顶的,可以上去,里面则放着一些我曾经设计的一些车辆,有的因为实际用途不大,已经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房子前面铺着柏油马路,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空地,和大广场一样。东南角有一个200平米左右的水池,水池周围是花丛,当然花丛旁边还有一个SK-1,整个水池估计占后院的四分之一大小吧,这是原来我专门为我父亲设计的,他喜欢钓鱼,不过现在他和母亲都在日本大阪。水池中间有一个凉亭,一条小路通向外边的空地,。其他的地方是一大片空地,上面镶嵌着满满的KKXMN-2的接收板,这是我平常测试我的一些发明的地方,显得很空旷。
我把车开到别墅的后面的的生产车间里,车间里面各种电子仪器、工具、机械手等东西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各处,伊瓦下车顾不上说话,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估计这对她以前的生活来说是一种颠覆,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常能见到的景象和想象不到的乱。我和她说:“别看了,这里还算是干静的,上面更乱。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这个地方打从建好以后就很少有人来,就算是一些送货的人来也只是在大门外交接,从性格来说,我不愿意别人进入我的私人空间,从保密来说,这里很多的东西都涉及国家和商业机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我院子的地下铺设了棍子粗的高强度不锈钢钢筋,而且只要一断,马上报警,想挖地道进来,门都没有。曾经有几个贼想从墙上爬进来弄点过年的东西,一上墙,立即警报响起被高压电击昏,慢慢的有想在我这里发脏财的贼们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包括那些“盗窃家”们。就连这个院子上空的1公里区域内的范围都被雷达覆盖,遥控飞机只要一到这个区域,马上会被我的防空机器人捕获,并在2秒钟的时间内,追踪到它的遥控点,而且自动报警,警方对我这个院子也是呵护有加,毕竟这里有很多的国家机密级的专利技术,比如KKXMN-2。有一次,雷达发现一个不明飞行物在我院子上空飞行,防空机器人迅速将其捕获,但是,一直追踪不到遥控点,我心想难道是根据程序自动飞行?还是鸟?问题是如果是动物的话,雷达可以识别啊。出来一看,奶奶的,是个风筝!
我和伊瓦把东西用车推到了厨房储藏室,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不过架子很多,上面还有很多陈年的老酒,不过这东西不顶饭吃啊!费了好大的劲把东西放好后,我俩都累的和三孙子似的,呼哧呼哧喘气,这些天我一直饿的够呛,伊瓦在仓库里暗无天日的呆了一个月,身体都很疲惫。
我说:“要不咱先缓缓再说。”,她看起来也是疲惫不堪,点头同意。这时已经快到中午,我说:“你先到我的房间里休息会儿,我做点饭。”说实话好久没有做饭了,病毒来袭前,一直在改装我的汽车,主要是在解决飞行传动和飞行平衡问题,这是一个技术瓶颈,传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材料,飞行平衡也失败了很多次,所以只吃一些方便食品节约时间,事发后躲在家里,和外界一直联系不上,一直也没有心思做饭,更是能将就就将就。伊瓦说:“一起做吧,看你也不像个做饭的人啊。”我心里又想,以貌取人的家伙。
到了厨房,灶台上一层足有半公分厚的黑褐色油渍,中间镶嵌着一些炒菜时掉出来的食材,灶上的锅盖着盖子,里面好像还有几个月前的剩饭,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东西,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旁边的洗菜盆里的碗筷堆成了小山,地面上也是黑的粘脚,一股油腥味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伊瓦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说,要不咱吃方便面吧,我尴尬的说:“好吧,呵呵呵”。
到储藏室拿了几桶面,和罐头若干,我说走咱去我的设计室吃吧,我一般就在那里住,其他房间我基本都不去,估计灰也挺厚进不去人,伊瓦可能出于礼貌挤出一个笑容,说:“好吧。“显然她对我的设计室没有充满太多的期待。电梯到了二楼一出门就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些垃圾,往设计室走去,门没有关,因为地上有很多的垃圾,门根本就推不动,估计她对我早已对我失去了信心,嘟着脸进了我那”可爱“的设计室。
一进门她环顾四周,马上又退了出来,深呼了一口气,和我说:“能不能先把窗户开开透透气啊。”我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一直认为不会有人来这里,无奈现在这种世道,没办法啊。我迅速的将所有窗户打开,幸好还有点微风。伊瓦说:“要不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很尴尬的说,太乱了,不好意思啊,那就先收拾一下吧“。伊瓦说:”这里有卫生间吗?“我说:”有,进门右拐。“伊瓦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问:”有水吧,我说冷热都有,管够的,水箱里至少还有5吨“。
伊瓦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卷起了袖子,说:“开始吧,咱俩一起收拾一下“。他进了卫生间,先把浴盆的水龙头打开,放水,然后找了很多干的发硬的毛巾泡在里面,拿着扫把,开始清理地上的垃圾从卫生间到设计室,用扫把把垃圾往一起推,和我说,你去找几个垃圾袋,最好是大点的,我看了看这架势,心想,只能找麻袋了。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把堆起来的垃圾装好袋子,足足有5麻袋,而且在收拾的时候有一个袋子还流了汤,一股腐尸般的味道夹杂着满屋的灰尘弥漫开来,现在对于我来说尴尬已经变的麻木了。我把垃圾袋扎好口顺窗户就扔了出去,再看我的设计室仿佛至少增大了一半,感觉好清净啊,再看我和伊瓦的脸,由于流汗太多,一片一片的黑变成了一道一道的黑,伊瓦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再次在麻木的尴尬中冲她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这时伊瓦好像就要快晕倒,我说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把剩下的再收拾一下,伊瓦晃悠着坐到我那张硕大的沙发上,躺了下来,但马上又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意识到,被子太臭了,唉,又麻木了一下。我走过去,把被子床单枕头包起来也顺着窗户扔了出去,抱得时候,伊瓦不由自主的拿手捂着鼻子咳嗽了一下,奶奶的,真丢死人了…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吸尘,擦抹、拖地,房间总算是焕然一新,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由于出汗太多,浑身痒的难受,我才意识到,自己也该清理一下了,看着伊瓦,我说:“你去洗个澡吧,我到下面的卫生间也洗个澡“。伊瓦不好意思的说:”好吧,你这里有干净的衣服吗?“我说,我去卧室找找,你先等等。
到了2楼卧室,一推开门,一股土腥味迎面扑来,这个房间自从父母上次来看我,我已经有1年多没来了,看着他们的房间,我又想起了远方的他们,心头涌起一阵心酸,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不知道哦远方的他们现在可好,真的希望他们能够逃过这次劫难,不敢想了,到衣柜前找了一身妈妈的衣服,拿着的衣服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张着嘴无声的哭泣起来,妈妈,你到底在哪里…
收拾一下思念的心情,拿着衣服到了设计室,看见伊瓦还在沙发上坐着等我,我把衣服递给她,说:“穿这个吧,挺干净的”。伊瓦看着眼睛红肿的我说:“你爱人的?”我说:“是我妈的,没事,你赶紧洗澡去吧。“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流泪的样子,转身去楼下也找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洗澡。
这个卫生间自打从房子建好后,我一共进来过两次,这是第二次,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个人是我吗?头发和油毡一样贴在头上,满脸渍泥,嘴唇暴皮,一身深蓝色”wawi“公司的工作服黑亮黑亮的,一张嘴满嘴黄牙,真的,索马里的乞丐都没有我惨。
一股强烈的想要洗澡的欲望,促使我脱了个干净马上冲到了淋浴房,开始洗澡。冲了一下,浑身奇痒,马上又从淋浴房冲了出来,把浴缸的热水放开,又冲回淋浴房开始淋浴,心想先洗个大概,这种程度不搓怎么行!拿起好像已经过期的洗发水浑身挤了个遍,从头到脚开始洗,指甲碰到哪里哪里都能扣下来一层油泥…。稀里呼噜的洗完,又跑到浴缸里泡着,好烫、好痒、好舒服啊,拿着搓澡巾使劲搓啊搓啊搓啊搓,水渐渐变成了黄黑色,表面漂浮着一层绒絮装的褐色漂浮物。然后又去淋浴房冲了个遍,拿着牙刷挤了足有1两牙膏刷牙,奶奶的,都不带起沫的。
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除了长长的头发和胡子以外,好像又自己换了一个人,伸了个懒腰,仿佛整个世界都清爽了,叹了口气,仿佛我又获得了重生。拿起电推和刮胡刀把头发和胡子刮了个干干净净,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又出现在了镜子里,不错,除了面容憔悴以外,还是一个比较英俊的后生啊,呵呵。再看浴缸里的黄汤,和满地的毛发,我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从今以后我要清清爽爽的做人,第一件事,把这里收拾干净!
一身轻快的上了2楼设计室,看见伊瓦已经洗完澡散着头发,泡好了面放在茶几上等我回来,我们互相对视,彼此都愣了一下,很显然,站在面前的好像都是另外两个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和刚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可能是由于营养不良,她的脸型显得修长而骨感,也许是长期在黑暗中度过,她的皮肤略显苍白,眼睛很大,有点黑眼圈,但是在眉宇间透出几分清秀和娇纯,鼻子很高,使她有些混血人种的气质,嘴唇微红犹如含水欲滴的樱桃,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几个小时前还乌七八糟的设计室,一时让我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看出了我的窘迫,打断了这短暂的尴尬,笑着说:“饭做好了,过来吃吧。“我紧张的笑了笑说:”好啊,好啊。”
坐到茶几前,端起面,埋头看上去很认真的吃了起来,说实话这面吃到嘴里都不知道什么感觉,因为我一直专注于发明和研究,而且一直独居,身边的环境突然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很不习惯,况且旁边还多了个漂亮的伊瓦,紧张啊紧张。
没吃几口汗就流了下来,想必,脸也和西瓜瓤一样红了。伊瓦笑着说:“你慢点吃,着什么急啊”。我还是低头吃面,从塞满面条的的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哦”字。也许是看我太紧张,她笑着问我说:“好吃吗?”我又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字,她咯咯咯咯的笑着说,你这人真逗,怎么洗了个澡就会说个嗯、啊了。”
这次我毫不吝啬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两个字”呵呵“。她从罐头里给我夹了块鱼放到我碗里,一时我不知所措,差点把碗掉在桌子上。我下意识的从嗓子里挤出了一句:”谢谢。“她也说了句:”不客气,呵呵。”奶奶的,心跳好快啊,我这是怎么了?我看她在一旁闷闷的呆着,慢慢的吃着面,我估计再这样下去,这顿饭谁也吃不好。我放下碗说:“我吃饱了,有点热,我出去转转啊。”说完起身就像做贼一样往门口走,临走腿还不小心磕了一下茶几,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也从嗓子眼里面挤出了一个:“哦。”
从设计室出来,我一下子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朝电梯走去。心想到外面去透透气吧。从后门出去来到了空旷后院,仰望了一下漫天的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外边的空气,虽然空气不太好,但是刚洗完澡的清爽,再加上初春外面的寒风,让我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久违的空气,伸个懒腰.顿时脑子里瞬间什么都没有了,突然之间仿佛我和这个世界融合在了一起。
走在空旷的院子里,寒风轻拂着我的面颊,低头考虑着进来所发生的一切,思绪万千,父母现在是我唯一的牵挂,不知道他们在大阪怎么样,他们原来从山西省的一个小山村里来天津打工,在这里再穷,也比那里的生活条件好些。过来后,先是在饭店打工,后来父亲学会了电焊,通过远房亲戚的介绍,到了一家挺大的船厂去干活儿,母亲除了照顾我之外,有时候去学校门前的买一点小孩子的零食,全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艰难度日。
记得小时候家里穷,仅有的几个鸡蛋,妈妈也做了给我吃,每次妈妈都回把鸡蛋壳里剩下的一些鸡蛋清慢慢的倒在嘴里,不舍得浪费一点。现在想起来父母真是为我付出了一切的一切。那时候为了节约每一毛钱,我们从租住的地下室搬了出来,找到一片正在拆迁的房子,找了一家已经搬走的空房子,清理了房子里的脏东西,从旧货市场买来门窗,在那里安顿了下来,虽然没水没电的,但是终于能见到了阳光,而且面积也很大,当时我真的感觉好幸福啊。只不过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些人来家里关心的问问:“你们是谁?“临走还深情的嘱咐一句:“这里要拆迁,没事赶紧滚蛋!”父母总是陪着笑脸,但回家后总能妈妈在爸爸的怀里哭诉:“咱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后来因为父亲在业余时间学习了日语,厂里在日本正好设了分厂,虽然爸爸不是正式的职工,但是由于技术好、懂日语,而且在厂里也勤勤恳恳、安分守己,所以厂里特例把父亲派遣到日本去工作,虽然辛苦,但是收入比在国内要高得的多。我和妈妈也就从各个拆迁点的破房子里搬出来在城市靠外的小区里租了一间几十平米的房子住了下来,再后来父亲把挣到的钱都寄了回来,加上这些年妈妈精打细算攒下来的钱凑在一起,在更偏远的地方贷款买了一处2室一厅的房子,我们总算是在这里安下了家,但是日子还是过的紧巴巴的,那时的我已经快上初中了。
可能是由于父母优秀的基因,也可能是因为窘迫的家境,我在学校特别地发奋学习,在这一点上,足以让父母周围的亲戚和同事们乍舌,在我10岁的时候,我就要上初中!而且成绩全区第一!在14岁的时候,我可以考大学,这时,父亲专门从日本回来,和妈妈商量我上学的问题,最后他们决定说:“孩子,只要你能考上,我们送你到最好的学校去念书!”如愿,我考上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爸妈还带着我高兴的回了趟老家,在奶奶的坟前哭着磕了几个头,说:“儿子出息了。”
在我拿着行李和几千块美金准备登机的时候,爸爸和我说了一句:“小子,记住了,老子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妈妈推了爸爸一把说:“你个老东西,孩子还小,你说什么呢?”然后拉着我的手说:“风儿,乖,去那面千万别饿着自己,该花钱花钱,有什么事就给妈来个电话,啊。”看着母亲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我心里酸酸的,说:“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说完妈妈搀着爸爸转身就往候机楼外走,我知道他们是不想我看见他们哭,看着爸爸虽然只有40多岁就已经佝偻的身体,妈妈满头的白发,想起来这么多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转过头去,任他们尽情的挥洒,我决心:混出个样子来!后来才知道,我上飞机的第二天,爸妈就搬家了,妈妈租了一间房子,爸爸回了日本。
到了美国的学校报到后,安顿下来,开始按部就班的每天上课,学习,我报考的是材料物理学,起初因为语言上的障碍,学习十分的吃力,但是过了半年,我的外语水平已经可以和周围的人正常的沟通,有些时候感觉课堂里学的东西不够,我还每天泡在图书馆里看书,还兼修了材料工程学和重型设备制造学、经济学、法学等几门学科,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送走了8个春秋,在2036年我拿到了2个博士4个硕士,而且有美国道格拉斯集团公司有意出资和我共同开发三项研究课题,一是将任何的光波能和绝对零度以上的热能转化为等量电能,二是在电能在常温下传导的零损耗技术,三是在电能储存和使用过程中电池的零损耗。这就是我后来发明的KKXMN供电系统,可以说这是一次革命。但我的选择是回家,我的父母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而且我鄙视这个打着民主口号到处进行恐怖袭击的国家,我爸妈就是这么教我的!
回国后,我和我门自己的政府合作成立WAWI有限公司,历时一年将KKXMN供电系统研发成功,并投入量产,其中我有49%的股份和独立的技术专利,这时的我再也不用为钱来发愁了,也许你们会笑话,但是我首先做的就是把当初父母供我出国念书卖了的房子的那个小区买了下来,推平重新盖了现在的这个院子。然后又把父亲原来干活的那个船厂以及所有分厂都买了下来,爸爸什么都不用干了,他是持有船厂80%股份的“顾问”。他要做的就是:想干什么干什么。
爸爸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他现在是“顾问”,但是船厂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总要操心,由于有我工作室的技术支持,他的船厂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只能制造拖轮的船厂发展成了一个全球闻名的大船厂,和我的WAWI公司一样,用不着上市,钱足够用。
妈妈和我说她这么多年和爸爸一直两地分居,以后不管爸爸到哪里,他都会跟着爸爸了。爸爸一直闲不住,也是一个爱好旅游的人,自从公司不断的扩张以后他就开始到各个国家的分厂去“巡视”,总担心哪里除了差错,去年他们因为中日关系的持续紧张,在日本的分厂有停产的可能,他就带着妈妈去了日本,看能不能继续维持,由于日本政府方面的干预,工厂一直在生产,只不过工人的工资又翻了一翻,当然这个钱是日本政府出,为什么?工厂一旦停产,他日本造的船,就装不上我们生产的发动机和供电系统!别说我卖国,我们赚的是日本人的钱!这个钱可以换成子弹!巴不得他们的船全装上我们的东西,我一撤摊子,他们连换的零件都没有!
一股寒风袭来,我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思绪又回到了这个院子里,转了半个多小时,也感到了一天奔波的疲惫,回去吧,看着设计室里的灯还亮着,想起了楼上的伊瓦,啊,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啊,打小我见了漂亮的女生就脸红,这可怎么办,唉,没办法,特殊时期。
上楼看见伊瓦还在设计室里面收拾屋子,看见我进来,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说:“外面多冷啊,你在外面一圈一圈的干什么呢?”我说:“没事啊,想想心事,你还收拾呢,收拾的真干净啊,呵呵,太不好意思了,我这里平常没人来,让你见笑了。“他开朗的说”没事、没事,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我说:“是啊,我父母都到日本了,现在就我一个人住,他们在的时候干净多了。”然后我关心的说:“你也别收收拾了,休息休息吧,看你脸色不好,明天还得出去搬东西呢。”她笑呵呵的说:“好的,对了,我今天住哪里啊?”我说:“我平常就睡这里,要不你睡我父母的房间吧,那里还相对干净点,不过得先收拾一下。“伊瓦说:”好吧,那我先过去收拾一下吧。”我说:“咱俩一起收拾吧,房间里都是土。”伊瓦高兴的点了点头。
拿着吸尘器,我门到了我父母的卧室,打开灯一看除了刚才进来拿衣服时留下的几个脚印以外其他地方都灰蒙蒙的,一股长时间没人住的味道扑面而来,伊瓦惊叹道:“好大啊,这房间真漂亮。“显然她对我的黑不溜秋设计室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感。
这间房间我是精心的设计和布置的,因为盖这个房子的时候我就想把它布置的好些,想起我们家在拆迁房住的那段日子,就想让父母不再受苦,所以这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选用的最好的材料,红木的中国式家具,山梨木的地板、巨大的复古式水晶吊灯,墙上还挂了一幅张大千的字画,显得古朴而优雅。
伊瓦和我一起把床和家具上的白布拿了下来,动手开始清理房间,一点一点的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收拾干净,这下房子里显得更加的舒适和敞亮。我说:“卫生间里有有浴缸,你可以泡泡澡,被子在柜子里,床头有无线电话,直接拿起来播1就是我电话,要是有事,你叫我吧。”说完就准备离开,伊瓦说:“哦,不着急,对了,你房间的桌子上有做好的饭,你要不再吃点,看着你刚才好像没有吃好的样子。”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进了设计室看着整洁的房间,我好像没有了前几天那种孤独和恐惧感,又好像回到了父母在的那段时间,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明天要干的事情,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想起伊瓦做了饭给我,起身到桌子前找饭,看见在方便面的桶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伊瓦在上面写着:“好好吃饭,早早睡觉:)“我心想:这家伙,还有心的啊。
正吃着面,听见有人敲门,第一感觉是:谁?转念一想,是伊瓦。我说:“进来。”伊瓦皱着眉头进来说,对不起,我可能有点发烧,我看着她,心想坏了,是不是她感染了病毒,电视上都说人感染后一开始都是发烧的。不过转念一想,要传染早传染了,便找了一个温度计和她说:“你先坐吧,我给你量量。”我拿着温度计在她耳朵上扫了一下,乖乖,39度1。她抬头充满愧疚的看着我说:“对不起,是不是我感染病毒了。”我说:“不会的,要感染早就感染了,还用等现在?我先给你拿点药吧,喝点水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翻箱倒柜的找了几个退烧的药片给她,她一股脑都喝了下去。然后我又给他倒了杯水说:“把它喝了吧。”她一口气喝完,拿着水杯又抬头看着我说:“你说我没事吧?”我笑了笑说:“肯定没事。”心想:“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连我自己有没有事都不知道。”
伊瓦迷糊着双眼和我说:“我在那个房间一个人害怕,要不我在这里呆着?” 我看着她渴望的眼神说:“那好吧,你就睡在沙发上吧,我睡在地上,你先等等,我去那个房间把被子拿过来先。”说完就去了那个房间,拿了四条被子和两个枕头和几个床单,抱了一大堆过来,然后把沙发上铺了两层床单,没办法沙发太脏了,然后让她躺下,盖了两层被子又拿了一杯热水放在旁边和她说:“盖的厚点发发汗,说不定就好了,等水凉点把水喝了。”她感激的说:“谢谢,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睡地上吧。”我没敢正视她的双眼说:“不用,我在哪里睡都一样。”然后赶紧的找了个角落,放好被子,下面一层、上面一层躺倒里面睡了起来。
真的的不习惯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在我的设计室里睡觉,心里乱乱的,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晚上同处一室,怪怪的感觉。算了明天还有事,赶紧睡吧。
紧张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明天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是绝望还是希望,是死亡还是活着,是黑暗还是光明,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茫然、一切都是痛苦,一切还是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