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是埋藏已久的念头,但也仅限于念头。
决定走,却源于瞬间。
就在刚刚,霎那间,我想,我是真的要走了……
我是默,长相平平,性格古怪的三十岁女子。
已婚。
三年?还是五年?着实是记不清,也懒得想。
无子。
抗拒与小孩有关的种种,却对自己的儿时念念不忘,无法释怀。
害怕安定,频繁跳槽,却终究不快乐,也不满足。
注定是个难以取悦的人吧。痴迷于所有的挑战,新鲜的东西令我振奋。却极易厌烦,没有耐心,看不惯周边所有的旧东西。
旧物沾染了尘埃,旧事失去了魅力。旧的城市令我阴霾,旧的工作让我压抑。而旧的人,我真真不愿提及……
累。
毫无生气地活,颓废到无力呼吸。
注定了不是个合群的主儿。我冷漠,孤僻,独来独往,不爱热闹,更受不了无休止地攀谈。
有时候我会计算自己不开口的时间。
从一个早晨,到半个白天,再到一个昼夜。
我躲避人群,包裹自己,关闭一切可联系的通讯工具。戴墨镜,带口罩,一件大大的安全色长裙,紧紧地将自己包裹。独享孤独带给我的、巨大的、长久的安宁。
我这样的怪咖也会结婚,并且早婚。也许只有在婚姻这件事上,我才符合了大众的标准吧。
其实,是大众误解了我……
从小内向,拒绝与每个人交流。讨厌男同桌,疏远男老师。感觉这类粗线条生物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当然,我也并没有因此而交到更多的同性朋友。因为,我太怕麻烦。
是啊,我这一生最怕麻烦了。所以,在家人第一次催我去恋爱的时候,我就果断省略所有,结了个婚。
没有什么一见钟情,更缺乏什么日久生情。只是我要结婚,刚刚有个未婚的、异性的罢了。
认识三天,谈婚论嫁,一切从简,在短短的几十天,我就稳妥地把自己嫁了。
亲朋一片哗然。
而我早已躲的远远的,继续着我曾经的快乐生活。
我依旧沉默寡言,依旧我行我素。只做喜欢的事,绝不妥协,绝不退让。
所以,我常常会记不得在曾经的某天某天,我已经果断的把自己嫁掉了呢……
"默!默一一你醒醒,你醒醒……"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的疼。
揪心的不舍压在心底,沉沉的、沉沉的。
不知道是谁,看不清是谁。模糊的脸庞,急促的呼唤。伸出的双手想要抓住,却无力找寻。渐行渐远,只剩下虚幻的回声击打着我的灵魂。
那种巨大的无助是绝望的,像一个无底黑洞吸附着我的身体,我的精神,直至消灭殆尽,了无声息。
我想,我是存有前世记忆的。
我深信,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是我想要拼命留住的。这个梦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每每噩梦惊醒,我都会痴痴地想,费力地回忆回忆。
可是,那浑沌的天地一片阴霾,我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到……
儿时的我以为这一定是我的一位至亲吧,前世的遗憾留到了今生。他希望我记起,希望我出现。可是,我却这么没用,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早晨起床,看到愣神儿的我,妈妈总会焦急询问。我只能告诉她,妈妈,我好像丢了什么,是一个人吧,我好想他。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儿时的我就是个忧郁的小孩,我胆小,怕黑,却唯独不怕孤单。我可以自娱自乐地玩儿上一整天,也绝不忧伤。
我没有伙伴,过分木讷的我总会被别人嘲笑,欺负。他们笑我不说话,偶尔蹦出的一两句话也总令人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我说:小蚂蚁会疼,所以要低头走路,小心脚下。
我说:下雨是云朵儿哭了,她在伤心呢,所以不可以大吵大闹。
我说:小鸟儿听得懂我们的语言,刚刚在我们说话时,他眯着眼睛悄悄地笑了。
我说……
所以,我总是干干净净出门,却灰头土脸回家。妈妈知道我又被别的小孩推进了路边的土堆,妈妈会骂我,会唉声叹气。也会偷偷地难过,我知道。
注定是一个令人忧伤的孩子,愧疚这种情绪是我从儿时就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