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绿灯亮起,我们没有手牵手,我走前,你走后。侧过头时用余光扫你的身影,戴着帽子,头发蓬乱挡住了脸,我们一直走到了路这头。你将头抬起来,我看见了你的脸,睫毛膏被泪水淹在眼下,你看着我。兴许是昨晚没有睡觉,你沉重的黑眼圈和睫毛膏融在一起,布满了已哭肿的双眼,更加疲惫不堪。看起来无力,再次泛起泪水,一把将头扎进我怀里的你。你终于忍不住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就这样走着,你还在哭,我只能一直把你抱着。因为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我无能为力。“你再陪陪我好不好”“陪我回家好不好”你口里念叨,反复。我没有思考,因为我的回答是不好。若我再让你恶性循环,你总还是会走的,你还是要离开我;你不能再倚靠于我,至少在这两个月里。
你是疯狂的,没关系,我是理智的,及我所能。“我不怕等待,因为等待的时间越长,等到之后就会越幸福呢。”青山刚昌曾这样说过。
我们终于走到了你家门口,你像个孩子,衣袖被我牵着,你还是走我身后。电梯出故障,只能走隔壁那栋才不用爬楼梯。刚好有人,一家三口站在门口,好似在等人开门。“你们也是来做客啊”那女人大方对我们说,我们没有回答,因为懒吧,又或者,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走进电梯,我尽量遮住你的脸,不想让他们看见你那副模样,我一个人看就好了。“叮”一声,一直在电梯里嚷嚷的他们,走出电梯。电梯门关上,一切又陷入了沉寂,我们已经快要一个钟头没有对话。电梯门张开,我们无力的爬楼梯,“咚 咚咚 咚 咚咚……”到了天台,你刚平复一会儿的眼泪再次涌出,头再次靠我怀里,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你爸妈不停催促着,你还在哭,还在祈求我。“再陪陪我吧…”你坐下来,无力充斥着全身。我在你坐下的木墩前蹲下,骨头发出了嘎吱声响;我看着你,你眼睛睁开,又闭上,头撑在我肩膀上,你似乎已经头晕目眩,再不走,会晕倒在这里。我使劲扯你,明明你已精疲力尽,却倔的像头牛,不肯起来,不肯走。“你再陪陪我”话音刚落,你爸爸的电话再次打来,我也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终于你起身,一同走到你家那栋,下楼,忽然你又停住,抱住我,哭。
直到听见你妈妈上楼的声音,你舍不得,还不肯走,很犹豫的下楼,我也和你一样。我们就这样,相视告别。
人总是缺水,总是分离。我只求生活不要那么现实,让我提前一百年遇到你,这样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