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是唐朝高宗时期和武周时期的名臣。尤其是在武周时期,他辅国安邦,两任宰相,对武则天的很多弊政都有所匡正,更是力劝武则天复唐。
武则天也非常信任和器重狄仁杰,所有大臣中没有谁能比得上,称狄仁杰为国老,而不是直呼其名。狄仁杰喜欢在朝堂上诤谏,武则天经常违背心意的妥协,采纳他的建议。
其实,武则天和狄仁杰如此亲密的君臣关系,是在狄仁杰第二次拜相后才建立的,因为第一次拜相时,武则天差点杀死狄仁杰。
自从徐茂公的孙子徐敬业谋反后,武则天杯弓蛇影,怀疑天下所有的人都在图谋害自己。于是,武则天大开告密之风,建立了展现人类劣根性的最卑略的机制—告密制度。
告密制度的兴起,产生了两种人,一种是告密者,一种是酷吏。告密者,举报别人,查无实据,也不处罚。酷吏则严刑逼供,把被举报者屈打成招,明明很小的案子,也弄得很大。
告密制度持续了近14年,产生了非常多的酷吏,比如索元礼、万国俊、周兴,来俊臣等。他们罗织罪状致人死地,通过灭族立功,大臣、宗室被枉杀灭族者,不计其数。
就在狄仁杰刚刚当上宰相的那一年,来俊臣就把包括狄仁杰在内的六名大员一起告了,理由很简单,这六人意图谋反。武则天很生气,差点要杀了狄仁杰,下令来俊臣彻查。
来俊臣为了达成诬告,常常想尽办法引导别人认罪,他上奏武则天给他敕文。他拿着敕文审问,只要一审问就承认谋反的,免除死刑或者减免其他族人死罪。
狄仁杰等人一入狱,来俊臣就用这一办法来逼他们就范。其他受牵连的人,害怕来俊臣的严刑拷打,都含屈招认,只求能够减免死罪。
来俊臣提审狄仁杰,狄仁杰当场就认罪了:“周朝革命,万物惟新,我是唐臣,谋反是事实。”来俊臣于是稍微宽待了一下狄仁杰。
来俊臣手下的一个判官王德寿对狄仁杰说:“您一定能够减免死罪了。只要你肯供说杨执柔是你的同党,我就设法开脱你的罪责。”
狄仁杰回答:“老天在上,我狄仁杰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吗?”说完就用头撞柱,血流满面。王德寿很害怕,赶紧溜走了。
狄仁杰已然承认谋反,有司等待着上报去执行刑罚,就不再对他严加看守。狄仁杰撕下被子上的布写下冤屈,放在棉被中,以天热为由,让看守拿给家里人,去掉里面的棉花。
狄仁杰的儿子狄光远从棉被中得到了冤诉书,拿着它向武则天喊冤。
武则天看完冤诉书,觉得可能是冤枉了狄仁杰,就问来俊臣怎么回事,来俊臣说:“狄仁杰等人被捕入狱,他们住的很安稳,假如没有造反的事实,怎么会愿意承认谋反?”
武则天有点不放心,派了个使者到狱中察看狄仁杰等人。来俊臣让狄仁杰穿着官服出来见使者,并密令要王德寿以狄仁杰的名义写了一道谢死表,交给使者带回。
狄仁杰最终定下了死罪。没多久,因为宰相乐思晦的案子,武则天稍微有点醒省悟,就召见狄仁杰,问他为什么承认谋反。
狄仁杰说,不承认谋反,就被严刑拷打死了。武则天又问他,为什么要写请求死刑的上书。狄仁杰回答没这回事。
两人一对照笔迹,发现完全不对,才知道是欺诈,于是狄仁杰等人才被放了出来。即便这样,来俊臣等人依旧没有治罪,反而这六个人都被贬了,狄仁杰更是被贬为了彭泽令。一直到来俊臣等人被处死,狄仁杰才第二次拜相。
晚年,狄仁杰曾多次以年老多病为由,请求退休,武则天都不允许。狄仁杰朝见时,武则天都阻止他下跪,还免掉了他夜间在宫廷内轮流值班的事务,并告诫他的同僚不要打扰他。
狄仁杰去世以后,武则天非常伤心,废朝三日,追赠他为文昌右相,赐谥号文惠。每当朝堂遇事无法决断,武则天常常哭着说:“狄仁杰一走,我在朝堂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