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小雅

上周突然一位友人同我说某某老总被带走了,我凝神回想,似乎没有什么交道,于是寒暄了几句未再深聊。但事后,思绪却不能平静,究其原因,因为我曾经的单恋女孩,如今在某某老总手下的CBD开发公司工作。神情稍稍恍惚,仿佛又是那若干年前的秋日,又是那刺耳的上课铃声,又是那个齐耳短发的少女。

小雅,其实我同她的故事似乎已经非常模糊。我记得,那个秋日,第一天上课。她坐在我傍边,一声不发,静静地看着新发的课本。我悄悄地侧过头,用眼角认真的偷看,上下的扫描,心想,这就是我即将三年的同学啦。一个齐耳小运动头,发丝乌黑,根根顺直,不但黑而且看上去挺粗,真想伸手去摸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很明很亮,黑多白少,似乎不断放着亮光,有点黑猫警长的感觉;一只可爱的小翘鼻,肉肉的感觉,活脱灵动,在她圆圆的脸庞上怎么放都合适;一生蓝布上衣,干干净净。

上课,起立,老师好!我的第一节中学课就这样开始了。孙老师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第一节课安排的是认识所有新同学。于是,我知道了,她19号,我32号。“你看,我们今年13岁,正好学号差13好。”我乐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嗯”,没说什么,又低下头去。“你是哪个小学的?”我询问。“D小的,不是你们名校的,是要考进来的,不过你们也就是运气好!”,她藐视的瞥了一眼。我绝没想到会有这番的热脸贴冷屁股,好像被切了一只鸡蛋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半晌没接上一句话。课后,便放学,第一次的交流就像切片一样被凝固。

课程,亦复如是的不断推进,我们的交流也仅限于学习。那时候,中饭是可以在学校的集体食堂统一蒸饭盒的。不少路远的同学就自带饭盒,在学校吃饭,家近的当然还是体会家的味道。直到有一天,我在食堂门口的操场上吃完了饭食,提溜着空饭盒回教室,发现她已经开始写上午的家庭作业了。就在这时,楼下一个女声不断在喊,“压力机,压力机,压力机”,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愤怒的冲到教室连廊,趴在栏杆边上冲着楼下大喊“九口,九口,九口”。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觉得,她是我同座位当然要拔刀相助,于是跳起来就把楼下的女孩轰走了。我抬头,看见她眼里光,温柔而歉意,我的大男子意识突然觉醒,那一刻第二次像切片一样被凝固。从那以后,我们的交流就从课本衍生到喜欢的书、喜欢的游戏、喜欢的电视、喜欢的朋友以及各自喜欢的异性同学等等。

时光荏苒,一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就是暑假。通过一年的交往,我们已经对彼此比较熟悉。虽然,我们已经不再是同座位,中间我又因重病住院,但至少我认为我们的交流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依然沟通无极限。7月15日,是她的生日,但是她没告诉过我。我特意在那天约她换一本书,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她“自然的”让我知道她的生日,以确保信息的合法性。那天,我第一次穿着正装----一件雪白的短袖衬衫,深色的西裤,腰扎一条新黑皮带,把自行车擦得涔涔发亮,顶着精心梳理的三七开,驱车十余里奔向我心中女神的宫殿。进了大院,在楼下还对衣着收拾真理一番,登门。门开了,她马尾辫,一身乳白色的连衣裙,透过上衣隐约看见她似乎带了胸罩,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留心的看女孩的胸部。她家条件不错,部队的房子就是比地方上的好,有三间房子,一间是叔叔阿姨的,一间是她的,居然还有一家客厅,比我家气派多了,客厅里还有一对单人沙发对称的放在一个小茶几的两侧。她,沏了一杯茶,我们从交换的书开始,聊了很多。我一直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标准的翘着二郎腿,保持着一种自认为非常优雅的姿势。我注意到,她的虽然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她并列着夹得很紧的双腿,但我感觉到她眼角的余光和内心的意识不断地扫描我。我故作镇定,不断的找机会引导话题,并非常顺利的她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将生日告诉了我。小计即成,内心有一种悸动,在运足勇气,想把“我喜欢你”这层意思适当的表达出来时,门又开了。她妈妈回来了。于是,故事再一次切片一样被凝固。

715的失败,在我的内心划下了致命的一刀,自此我再也没有鼓起勇气去试第二次,也是在我的中学阶段唯一的一次表达努力,在10年后再次见面,再的失落,再次的让我绝望,缘分用尽,此生不悔。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提笔乱记,也算是对一段往事的回忆和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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