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饭后去市场买菜。到了一家常去的菜摊,过去时老板娘正坐在凳子上打盹。看着她满是褶子的黑黢黢的面庞,同样黑黢黢的胳膊和青筋暴起的手背,我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在旁边站着,实在不忍心叫醒她。
“来了啊!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几分钟后,她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难为情。
“到午睡的点了,害困很正常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笑着说。
“还要昨天买的那些菜?菜花、豆角?”她一边问,一边在豆角堆里挑捡着。奇怪的是,她的动作比往常明显慢了很多,再仔细看,她的手竟然不住地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摊子这么大,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老公怎么不来帮帮你?”
“不是他不帮我。俺俩早晨三点去菜地进货,五点多到了市里,又该赶早市了,他一个人去赶早市,我就来这边。”
“你们这样不行啊,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还是得休息休息才行。”
“嗨,习惯了。这不是创城嘛,市场前段时间修路,过不来人,买卖不好干,不好干也得干啊,咱是常摊,不能关门啊。”她声音不大,满是疲惫和无力。
“你吃早饭了吗?”我问。
“俺俩早晨喝了几口水,都没吃,他赶早市没空吃,我也不想吃了……”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早晨三点到现在九点多,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吃。从菜农地里装货运货到卖货,忙活了六个小时,竟然只喝了几口水,而且,他们还要一直守着摊子,直到下午六点左右。中间,或许他们会吃块馒头,嚼口烧饼?我的心隐隐作痛。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实在无法继续待下去,匆匆付钱离开。
想起小区垃圾桶前,隔三差五来捡破烂的老人:衣衫褴褛,弯腰驼背,一脸沟壑,瘦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想起每天必会遇见的一位马路清洁工:年逾六旬,满头白发,不及她手里的扫把高。我很少见到老人家直起身来的样子,每次见到她,她都在攥着比她高几十公分的扫把在奋力地清理着马路上的垃圾。有一次,我吃惊得看到她竟然没有扫地,而是坐在了马路牙子上,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我飞步跑过去,听到她在大口的喘息……她看到我在看她,冲我摆摆手……
创城以前,小区外的马路上,总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老花镜做针线。她的面前摆着一个放针线的竹筐,竹筐里整整齐齐的摆着她手工缝制的虎头鞋、花布鞋、鞋垫、香囊,每一只、每一个都是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一针一线缝出来。后来听说,这位老人唯一的女儿的唯一的女儿眼底癌晚期,女儿一家过得并不好,老人想通过这种方式补贴女儿,赚钱来给外孙女治病……
每次看到这些穷苦的人,我都有不可名状的痛苦,久久不能平息。真正理解了一句话:看到别人比自己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是啊,如果我看到的每一个人过得比我好,我不是就没了这些痛苦?如果我身边再也没有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仍为生活奔波的老人;如果我身边再也没有求告无门,坐等天收的病人;如果我身边再也没有深夜为孩子的学费哭泣的母亲;如果我身边再也没有年纪轻轻却做快递员吃青春饭的年轻人……
我的世界该会是多么美好。
亲爱的人们,如果可以,请你不要跟菜农、果农小商小贩讨价还价,许多时候我知道,米并不缺那几毛几块钱;请你不要付钱时再顺手拎人一个苹果一根葱;请你不要以尝尝的名义拿人劳动的果实以饱私欲;请你一定不要,一定不要乱扔垃圾;家有宠物的人们,请你一定做好你的铲屎官,及时清理你家宠物的粪便;亲爱的人们,请你,请你无论何时都能保住自己的善良,随时伸出双手,去拉一把马上要跌落在生活的深渊的人们;年轻的人啊,请你,请你一定要努力,因为只有这样,在父母最需要你的财力、物力、人力支持的时候你才会有能力不去假装袖手旁观……
生活不易,请你,请你尽你所能给身边身处困顿的人活下去的信心和温暖,哪怕只是一个微笑……
为了他们,请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