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明智:周勃父子遭遇告诉你,功高很难不震主

读《史记•绛侯周勃世家》,看到周勃可能是西汉唯一一家出了两个丞相的家族,周勃和儿子周亚夫都是凭借自己军功位居高位,可惜二人最终因功高震主,而受到猜忌,先后都遭诬入狱,周勃靠贿赂才死里逃生,勉强得以善终;周亚夫却刚正不阿,宁折不屈,最终连饿五天,吐血而亡。

01 周勃遭遇

周勃剧照(网图侵删)

(1)扶高祖战功累累,拥文帝居功至伟

周勃是沛郡丰县(现在徐州丰县)人,以前靠编蚕箔维持生活,还常在人家办丧时事吹箫奏歌,后来又成为能拉硬弓的勇士。刘邦起兵后,周勃随从刘邦一路南征北战,打败秦军,进军咸阳,灭了秦朝。项羽到了咸阳,把刘邦封为汉王,汉王赐给周勃的爵位是威武侯。周勃跟随刘邦进入汉中,被任命为将军。回师平定三秦,到秦地后,转而攻打项羽,打败项羽后,周勃被封赐列侯的爵位,刘邦分剖符信保证周勃的爵位代代相传,永不断绝。赐绛县八千一百八十户做为食邑,号称绛侯。

周勃以将军身份随从刘邦在代地征讨反叛汉朝的韩王信,在此过程中,周勃战功最多,晋升为太尉。周勃攻打叛将陈豨,最终把他的军队打垮,斩杀了陈豨。燕王卢绾反叛,周勃以相国的职位代樊哙领兵,最后在沮阳击败卢绾的叛军。周勃为人质朴刚强,老实忠厚,刘邦认为可以嘱托大事。

周勃平定燕地之后回朝,刘邦已经去世,他以列侯的身份侍奉惠帝。惠帝六年(前189)设太尉官职,任命周勃为太尉。十年以后,吕后去世,周勃与陈平谋划,终于诛灭了吕氏家族,拥立孝文皇帝。

(2)辞相免相仍蒙冤,重金贿赂逃生天

文帝即位之后,任周勃为右丞相,赐给黄金五千斤,食邑一万户。过了一个多月,有人劝说周勃诛灭了吕氏家庭,拥立代王为天子,威震天下。受到丰厚的赏赐,处在尊贵的地位,这样受宠,时间长了将会有灾祸降临。周勃害怕而感到危险,于是就辞职归还相印。皇帝答应他的请求。过了一年多,丞相陈平去世。皇帝又让周勃任丞相。过了十几个月,汉文帝又让周勃带头回封地,周勃被免去丞相职位回到封地。

回到封地一年多,每当河东郡守和郡尉巡视各县的达绛县的时候,绛侯周勃自己害怕被杀害,经常披挂铠甲,命令家人手持武器来会见郡守和郡尉。后来有人上书告发周勃要反叛,皇帝把此事交给负责刑狱的廷尉处理,廷尉又把此事交付长安负责,长安的刑狱官逮捕周勃进行审问。周勃很恐惧,不知道怎么回答。狱吏渐渐欺凌侮辱他。周勃拿千金送给狱吏,狱吏才在木简背后写字提示周勃,让公主出面作证。公主就是文帝的女儿,周勃的长子胜之娶她为妻,所以狱吏教周勃让她出来作证。周勃把加封所受的赏赐都送给了薄太后的之弟薄昭。等案子到了紧要关头,薄昭为周勃向薄太后说情,太后也认为不会有谋反的事。文帝朝见太后,太后顺手抓起头巾向文帝扔去,说当年周勃带着皇帝的印玺,在北军领兵,都没有反叛,如今手无兵权,住在小县里,怎么可能叛乱。文帝便向太后谢罪说狱吏刚好查证清楚,要放他出去。于是派使者带着符节赦免周勃,恢复他的爵位和食邑。周勃出狱以后抱怨说,曾经率领百万大军,现在知道只有狱吏才是最尊贵的。

周勃回到封地后,在文帝十一年(前169)去世,谥号是武侯。他的儿子胜之继承爵位。过了六年,他所娶的公主与他感情不和,又因他犯了杀人罪,封地被废除。爵位中断了一年,文帝才从周勃的儿子中挑选出贤能的河内郡守周亚夫,封他为条侯,接续周勃的爵位。

02 周亚夫遭遇

周亚夫剧照(网图侵删)

(1)治军严明赢信任,危难之机灭叛军

文帝后元六年(前158),匈奴大举入侵边境。文帝便任命宗正刘礼为将军,驻军霸上;任命祝兹侯厉为将军,驻军棘门;任命河内郡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军细柳:以便防备匈奴。皇帝亲自去尉劳军队。到了霸上和棘门的军营,一直奔驰进入,从将军到下属官兵都骑马迎送。之后到达细柳军营,军中官兵都披持铠甲,兵刃锐利,弓弩张开,弓弦拉满。天子的前导来到军营,不能进入。前导说:“天子就要到了!”军门都尉说:“我们将军命令说‘在军中只能听将军的命令,不听天子的诏令’。”过了不久,皇帝到了,又不能进入。于是皇帝便派使者手持符节给将军下诏令:“我要进去慰劳军队。”亚夫这才传话打开军营大门。营门的守卫士官对皇帝的车马随从说:“将军有规定,军营里不准驱马奔驰。”于是天子就拉紧缰绳慢慢行进。到了营中,将军周亚夫手拿武器拱手行礼说:“穿戴盔甲的将士不能跪拜,请允许我以军礼参见皇上。”天子被他感动了,马上变得面容庄重,靠在车着横木上向官兵致意。派人向周亚夫致谢说:“皇帝特来慰劳将军。”完成劳军的礼仪后离去。一出营门,群臣都露出惊怪之色。文帝说:“啊,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呀!从前在霸上和棘门军营看到的,简直像是儿戏,他们的将军本来就可能受袭击被俘虏。至于亚夫,怎么可能去侵犯他呢!”称赞他很久。过了一个多月,三支军队都撤除了。文帝便授予周亚夫中尉的官职。

文帝将要去世的时候,告诫太子说若发生危急情况,周亚夫是真正担当领兵重任的。文帝去世后,景帝授予周亚夫车骑将军的官职。景帝三年(前154),吴、楚等七国叛乱。周亚夫由中尉升任太尉,领兵进攻打吴、楚叛军。于是周亚夫亲自请示皇帝说:“楚兵勇猛轻捷,很难与他们交战取胜。我希望先把梁国放弃,让他们进攻,我们去断绝他们的粮道,这样才能把他们制服。”景帝同意这个意见。

周亚夫把各路军队会合到荥阳之后,吴国叛军正在进攻梁国,梁国形势危急,请求援救。而周亚夫却领兵向东北跑到昌邑,深沟高垒守不出。梁国天天派使者向周亚夫求救,周亚夫认为坚守有利,不肯去救。梁国上书报告景帝,景帝随即派使者诏令太尉救梁。周亚夫不遵从皇帝的诏令,坚守营垒仍不出兵,而是派遣轻骑兵由弓高侯等人率领去断绝吴、楚叛军后方的粮道。吴国军队缺乏粮食,士兵饥饿,屡次挑战,可是汉军始终也不出来。夜里,汉军营中受惊,军内互相攻击扰乱,甚至闹到了周亚夫的营帐之下。周亚夫却始终静卧不起。时间不久,就恢复了安定。后来吴军朝汉军军营东南角奔来,周亚夫让人们注意防备西北。接着吴国精兵果然奔到了西北,但不能攻入。吴兵已经饿了,于是就撤退离去。周亚夫派精兵去追击,大败吴军。吴王濞抛弃了他的大军,与几千名精壮士卒逃跑,逃到江南丹徒自保。汉兵于是乘胜追击,完全俘虏了叛军,并使他们投降,又悬赏千金买吴王之头。过了一个多月,就有越人斩了吴王的头来报告。双方攻守一共只有三个月,吴、楚叛乱就被打败平定了。于是将领们才认识到太尉的计谋是正确的。可是由于这次平叛,梁孝王却和周亚夫有了仇怨。

(2)不会曲迎埋祸根,细节试探起疑心

周亚夫回朝后,朝廷重新设置了太尉官,周亚夫升任丞相,景帝非常器重他。后来,景帝废了栗太子,丞相周亚夫极力争辩,也未能劝阻,景帝从此就疏远了他。而梁孝王每次进京朝见,常常跟太后讲条侯周亚夫的短处。有一天,窦太后说皇后的哥哥王信可以封侯了。景帝推辞说,起初南皮侯(窦彭祖)、章武侯(窦广国)先帝都没封他们为侯,等到自己即位之后才封他们,王信现在还不能封。窦太后说君主们都是各自按照当时的情况行事。她的哥哥窦长君在世的时候,不能被封侯,死后他的儿子彭祖反倒封侯了,这件事让她非常悔恨,要皇上赶快封王信为侯。景帝说这件事需要和丞相商议一下。景帝与丞相周亚夫商议,周亚夫说当初高皇帝规定“不是刘氏家族的人不能封王,不是能功的人不能封侯,谁不遵守这个规定,天下人共同攻击他”。如今王信虽然是皇后的哥哥,但没有立功,封他为侯是违背规定的。景帝听了默默无言,只好作罢。

后来匈奴王唯徐卢等五人投降汉朝。景帝想要封他们为侯以鼓励后来的人。周亚夫说那几个人背叛他们的君主投降,如果封他们为侯,那还怎么去责备不守节操的臣子。景帝认为他的意见不能采用,于是把唯徐卢等人全都封为列侯。周亚夫因而称病退居在家中。景帝中元三年(前147),周亚夫因病被免去丞相职务。不久,景帝在皇宫中召见周亚夫,赏赐酒食。席上只放了一大块肉,没有切碎的肉,不也放筷子。周亚夫心中不满,扭头就叫管宴席的官员拿筷子来。景帝看到后笑着说这些不能满足你的需要吗?周亚夫脱下帽子谢罪。景帝起身后,周亚夫趁机快步走出。景帝目送他出去后,说这个遇事就不满意的人不能任少主的大臣啊!

(3)遭诬陷悲剧重演,地下造反成奇谈

过了不久,周亚夫的儿子从专做后宫用品的工官那里,给周亚夫买了五百件殉葬用的盔甲盾牌。搬运的雇工很受累,可是还不给钱。雇工们知道他偷买天子用的器物,一怒就上告周亚夫的儿子要反叛,事情自然就牵连到周亚夫。雇工的上书呈报给景帝,景帝交给官吏查办。官吏按文书上内容一一责问周亚夫,周亚夫拒不回答。景帝责骂说不再任用他了,并下令把周亚夫交到廷尉那里去。廷尉责问说他想造反,周亚夫辩解说所买的器物都是殉葬用的,怎么说是要造反呢?狱吏说他纵使不在地上造反,也要到地下去造反。狱吏逼迫越来越加紧。当初,狱吏逮捕周亚夫的时,他就想自杀,他夫人制止了他,因此没能死成,才进了廷尉的监狱。周亚夫于是五天不吃饭,吐血而死,死后的封地被撤除。

读史明智,历史上的文帝和景帝,算得上是明君,在他们手上开创了“文景之治”。即使这样的所谓的明君,功臣周勃和周亚夫仍然不断遭到猜忌,背后原因在于在家天下的时代,有功之臣功高之后很难不震主,因为在帝王们担心,再大的封赏也满足不了功臣们的野心,害怕功臣们会取而代之,危及自己的帝王之位或未来继承人的皇位。当今时代,我们无论在职场,还是商场,都不会遇到周勃父子这样极端的遭遇,但当你能力突出,成绩巨大时,一定要懂得收敛锋芒,功成身退的道理,否则也会遭遇猜忌,导致事业上的“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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