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也不是那个温暖的人

时间掉落下一缕尘埃,在老旧的校门旁发出一点光亮。

古朴的门发着黄,所以渗透进了想念。

大树底下听见了扑哧的声音,像躲在树洞里啃食的虫儿一样。

还有泥泞没有扫干净,不厚不薄还是两三厘米。

过路的风吹进又吹出,一些琐碎的落叶开始飞舞。

都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看见所有的笑脸。

彼时的青春,你再也不是那一个温暖的人。

我希望你是春风过境,不要问我缭绕的炊烟来自何方,你也是飞来的云朵在这里绽放下雨滴,左顾右盼,到处倾斜着自己的身体,不愿意离开,和向日葵一起转动着驱壳,只为了看见一秒钟的记忆模样。

梨花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小时候得了病,脸显得很胖,同学们都喜欢叫他丑小鸭。

丑小鸭是一个乡村女孩,同学们都爱欺负她,她也不喜欢说话,她就这样迎接每一天的新生。

某一天早上我没去吃饭,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在教室里的还有丑小鸭,一个帅帅的男生跑进来,在丑小鸭脸上亲了一口就快速跑开了。

从此以后别人笑话丑小鸭的时候就多了一条新闻:丑小鸭莫名被陌生男子强吻,不知羞耻。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不知道。

有一次,同班的几个女同学嘲笑她,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把丑小鸭气哭了,又不敢说不敢骂,陈宇出现骂了那几个女生,我们在知道,丑小鸭可能不是丑小鸭了。

丑小鸭他们喜欢在校门旁的草地上吃冰淇淋,他手里永远都是拿着两个,一个给她,一个等她吃完了再给她。

我在想冰淇淋有什么好吃的,他们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去泡游戏厅么,那里多快乐啊,有拳皇,有街头争霸。

我肯定就不会像他们一样,在草坪上浪费时光,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上了大学,陈宇去了外地,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留了下来,在一个离家很近的地方上学。

那时候,男孩子都想去外地发展,女孩子一般都是会留在老家,这是一条不变的成长线。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吵架,两个人也不需要成堆的电话卡,一个手机,两个人再远也能联系上。

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一起出去喝酒,我纳闷在同一个大学也没联系过几次。

她说:“我和他分手了”。

我回:“哦”。

她说:“他在外面有女朋友,是他们一个班上的,上次他过生日,我坐火车过去看他,他们是手拉手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在想这感情真XX脆弱,脆弱得经不起一点点距离的考验,这特么的好像也才几百公里的距离吧,看来爱情还是不要来得清净。

她也不管我在听没听,自顾自的说着以前的日子,说的一些暖心的事情,怒骂着负心汉。

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她还要喝,我也没拦着,她说:“独红,你们为什么要叫我丑小鸭啊,是我真的长得很丑么”。

我一下子就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叫她丑小鸭,我想起同学都讽刺她:丑小鸭,脸巴旁,一个人儿两个大。

我说:“不是的,你很漂亮的,真的”。

她说:“那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我说:“可能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他自己觉得高攀不上你了吧”,心里想着爱情就是这样,新鲜感过了就分手了,哪怕你们以前激情似火,现在也淡了,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在迷雾中摸索出路,分手不过是一个人在迷雾中牵错了手,一个人掉进了迷雾的陷阱里。

“可是那个女孩比我还漂亮”她依旧不肯饶恕我不紧不慢的说,我好似对这段感情的了解失去了任何的兴趣,去XX的不就是移情别恋了么。

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第二天,她打来电话说:“独红,谢谢你”,我昨晚回来想了一肚子劝解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她就急匆匆的挂了,我知道,她打电话给我说谢谢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不再像丑小鸭腼腆的受人保护了。

大学毕业,我留在了这个城市,她也在这个城市,做一名传媒小职员,只是她再也不是那个丑小鸭了。

“嗨,独红,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久不打电话的她给我说,我回:“好啊,南门有家餐馆还不错,听他们说那家店的冰淇淋特别好吃”。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冰淇淋啊,那东西,什么破烂玩意,我早就不吃了”她慌里慌张说,我说:“那你定位置吧,订好了把地址发给我”。

她把地址发给我,我去的时候她早就到了,我看她座位旁还有一个男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陈宇,那个她失散了好多年的人。

“快坐快坐”她说。

我说:“陈宇,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不知道,难道你们......”。

她打断我的话:“独红,瞎说什么啊,陈宇回家有点事,顺便来看看我...我们”。他在一旁笑笑,没有说什么。

都是一阵的寒暄温暖,我说我的工作,他说他的生活,她反而显得很拘谨,还是像个小女孩一样,像高中那样一直不怎么敢说话,我仿佛也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一个男孩疯狂的跑进教室,什么都没说亲了丑小鸭一口,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我仿佛在看时光倒放一样,青葱岁月里又是那一桩荒唐事在上演。

我轻轻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身后就是这家店的名字,正是冰淇淋特别好吃的那一家,我在想这丫头,不是说了不选这家店的么。

我悄悄跑到后台对老板说,等会上四个超级大的冰淇淋,老板不解的问:“为什么是四个”,我说:“等会你给除了我的那个男孩子拿两个”,老板说:“好,我这就去做,今天过节,冰淇淋算我送的”。

我问:“今天是什么节日?”。

“情人节”老板瞥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瞧你那小样。

夜又开始深了,陈宇抢着去结账,他说:“以后可能就很少回来了,我在我上学的地方安了家”。

老板也把送的冰淇淋拿了上来,老板给了陈宇两个,陈宇起初说:“吃不完的,吃不完的”,后来直接愣在了店门口。

她也恍惚的喃喃自语:“吃得完的,吃得完的”。

“别愣了,走了”我说。

“谢谢你”他们说得异口同声。

记得丑小鸭刚分手时给我说过他们的相爱,那是在五年前,他亲了他一下,她说:“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亲我,他回答说喜欢我可爱天真的样子”。

她说:“我相信她,尽管现在不能在一起了,那是我们共同的青春”。

我说:“很幸运你有一份无疾而终的爱情,我这么多年还守身如玉,一直就没遇到过让我心动的人”。

我心想那个在小时候和我玩泥巴的人,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啊。

她说:“滚”。

趁着她去上厕所的时间,我问陈宇:“你当初为什么亲她啊,喜欢她么?”陈宇说:“说实话吧,当时,我们两个班教室是在隔壁,我们几个死党打赌,说谁要敢去亲一下梨花,他们几个就请我吃一个星期的饭,我当时也没想什么,就直接去亲了她”。

我问:“你现在还爱她么,或者说以前爱过她么?”他眼角隐隐有泪水划过:“我爱她,一直爱,只是现在有了家庭,我后悔读大学的时候没有珍惜” 。

他说:“她是好女孩,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不是丑小鸭”。

走的时候,我们两个去机场送他,他向我们告别,他转身就进了机场,我看着眼前的梨花说:“要哭就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泪水止都止不住,分手时都没这么哭过,我知道她是在说真的回不去了,她哭给的是时光,她的眼泪正在埋葬时光里的尘缘往事。

慢慢的也哭够了,他说:“你知道么,刚开始他亲我只是为了打赌”,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说:“是他的死党告诉我的,上次我回高中看看,碰到了他的死党,现在就在我们那所高中教书”。

我心想,再隐秘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了对方的隐瞒,只是都未曾说破,我猜他们一定是想把最好的记忆都留在时光里,不要被打碎。

她说:“走了,独红,回去了”。

我在想是啊,也该回去了,再留念也不是那个从前了。

时间掉落下一缕尘埃,在老旧的校门旁发出一点光亮。

古朴的门发着黄,所以渗透进了想念。

大树底下听见了扑哧的声音,像躲在树洞里啃食的虫儿一样。

还有泥泞没有扫干净,不厚不薄还是两三厘米。

过路的风吹进又吹出,一些琐碎的落叶开始飞舞。

都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看见所有的笑脸。

彼时的青春,你再也不是那一个温暖的人。

我希望你是春风过境,不要问我缭绕的炊烟来自何方,你也是飞来的云朵在这里绽放下雨滴,左顾右盼,到处倾斜着自己的身体,不愿意离开,和向日葵一起转动着驱壳,只为了看见一秒钟的记忆模样。

你再也不能像阳光一样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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