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是特殊的日子,这跟天气没有关系。
第一批00后也要在这两天参加高考了,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人生有很多个三年,可再也没有一个三年好像赔上了我们所有的青春。
我们曾经同过窗,我们一起追过梦,我们在夏日的夜晚仰望星空,少年的张狂追逐星月,我们许下长长的约定,我们像孩子,无邪而无害。
很多年后,也许我们的记忆会模糊,记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那一刻的悸动,那种把世界踩在脚底的嚣张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
那时候,文理还是分科的。
我所在的班级是个文科班。文科跟理科如果放在棋盘山,一定是隔着楚河汉界的,这种差别最初体现在思维上。
也许在理科生眼里,横就是横,竖就是竖,数字上加减乘除永远带着绝对的正误,世界是架构的,一笔一划规则有序,但在我文科生眼里,万物生而有灵,江河湖海的变更写着宿命的曲折,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像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而梦醒时见你。
人多的地方传说就多,爱情千百种模样,三年时间,林林总总也见了不少。你是年少的欢喜,喜欢的少年是你。你们是否还记得在最青涩年月倾其所有喜欢过的那个人?
似乎记忆里年年这两天都要下点雨,私心里理所当然认为是为了冲刷夏日的暑气,给即将踏是考场的毕业生带去三分清凉。一年一年,像飞蛾扑火趋逐光明,恰好年龄的学生去奔赴生命的意外。总有人欢喜,有人伤悲,有人如愿,有人遗憾。只是,一切都会过去,像风吹过八百里长街,有些转角,风会记得却不会回头。一切还未开始,一切已经结束。
还记得收笔之时,以为会很开心,至少也要激动,可是,没有,只是一片虚无的空。走过熟悉的街道,人声依然鼎沸,原来故事真的只是自己的,与人无关。漫不经心走回学校,一草一木好像三年不曾变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留不住的光阴。收废品的老大爷大声吆喝着,很多同学争先恐后的把书跟资料卖掉,一摞摞承载着梦与泪的纸张被廉价收购,似乎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终结。纸短情长,我到底舍不得丢弃,索性一股脑运回了家,书柜最下方一隅妥帖安放。
那晚是要聚餐的。所有人都喝了些酒,这样的日子就合该大醉。男孩牵女孩的手厚着脸皮像老师要祝福,氤氲的酒气里女孩羞红了脸。像老舍说过,这世上真话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走过禁忌的高中,对于恋人,是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牵的手,是终于能够大声宣告爱着你,是终于殊途同归。这大抵是世间最美了吧!
那年那月那群人,那场藏匿的盛大夏日,谱成一曲绝唱,经久不衰。风行水上,原来,不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