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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郎的刀法,快如迅雷,力破山河,几近天下无敌,但他的招式,只能用一次,手起刀落间,强大的刀法会反过来侵蚀他的生命,让他七窍流血、原地毙命,而世上只有一把刀,能让他使出绝命刀法后不会丧失生命。
封尘刀。
只是中原的边境再往北,有着一个杀人如麻的少年,那人通过茹毛饮血保持长生不老,自称太祖,但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还有不到十天,那太祖便会喝下炼制数十年的人血,从此刀枪不入,称霸人魔两界。
在血祭完成前,借着周六郎的刀,太祖必会殒命人世。只是周六郎要找到太祖,不多不少,恰好九天,因此必须一日千里。
时间异常紧迫。所以当周六郎在边境客栈遇到了一队地痞恶霸欺压百姓时,他不过咒骂两声,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这队恶霸自称“白盐帮”,通过贩卖私盐发家,那带队的小头目虎背熊腰却粗中有细,一眼看到了周六郎腰上的宝刀。这周六郎刚溜出去,没走几步,便被好几个人围了起来。
果不其然,正是在客栈里的几个小流氓。
“把身上值钱的拿出来!”
身在边境之地,环境险恶,但破财挡灾无可厚非,周六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小个布袋,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碎银。
付了钱后,那几个小流氓也息事宁人,想要就这么算了,不料小头目却从一旁窜出,直直挡在周六郎面前,盯着他腰间的宝刀。
“给我。”
“这个,不能。”
“嗯?我白盐帮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两人僵持不下,顿时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其实在周六郎来到这里之前,便有人谣传会有一个毫无武功的刀客路过此地,此人不能见血、不能杀人,却带着价值连城的宝刀。
发布传言的人,正是太祖,而周六郎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早已被人摸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杀人。”周六郎用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杀意渐渐升腾。
“笑话。”小头目看着周六郎的姿势,更加清楚这人根本毫无武功,要是高手,早就出手了,哪会这样虚张声势。说完,小头目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扬天大笑起来。
四周不知何时围起了观热闹的群众,话说这边境之地,风气习俗不比中原,喜欢看外乡人身首异处的,大有人在。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眼前这个身佩宝刀的嘚瑟小伙怎样受到教训。
哈哈哈......
只见周六郎一声冷笑,腰间的刀出鞘一寸,停止不过一息,又“噌”地收了回去,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小头目双眼一翻便躺倒在地,嘴角淌出半丝鲜血,硕大的身躯早已没了心跳、断了呼吸。
人群一片唏嘘,众人顿时收住了笑意和嘲弄,直直地盯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而那群小流氓哪里见过这般恐怖的场景,顿时作鸟兽散。
区区混混,周六郎根本不用刀,只用杀意,便能把对方的五脏六腑震得稀碎。杀意夺命,即便是周六郎的师傅,怕是看见了也忌惮三分。他曾评价周六郎“万里挑一”,但无论怎么努力,他也不可能独步天下。
因为周六郎内心只有复仇,一个不完整的人,是不可能练成绝世武功的,更不可能杀得了太祖。
内心不洁的刀客,是恶,一心复仇且身怀绝技的刀客,是邪。邪道,又怎么赢得了太祖那般的妖魔,只会沆瀣一气。
周六郎不认可,一怒之下削掉了师傅脑袋扔去喂了野狗,然后逃之夭夭。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周六郎立马多了许多江湖仇家。而实际上,那天周六郎一直待在山里面打坐修炼,杀掉师傅的,是易容成周六郎的太祖。
也是在十年前,太祖一把火烧掉了周六郎的村子,掳走了妇女,杀掉了良民。周六郎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刺穿了胸膛,吊在火堆上,化成了青烟,唯一留下的,是戴在父亲身上,只剩下半块的玉佩。
周六郎带着那半块玉佩一路颠沛流离,就在中原的某个深山处遇见正在参悟刀法的师傅,师傅属于名门望族,按照家规是不能够收养义子,但师傅看出了周六郎的天赋,脾气古怪的他也喜欢周六郎沉默寡言的性格,于是不顾家人反对,和族人反目成仇,自成一派,并对周六郎悉心养育,用心栽培,周六郎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但师傅从来不会打骂他,做错的事情只会一遍遍地让他再尝试尝试。
周六郎也不负所望,刀法进步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在年仅十六岁那年,便以一己之力击退百人匪帮,从此“天下第一快刀”之名震惊江湖,方圆百里内外无人不知。
只是,最重要的人却已经离开。
周六郎此时捏着半块玉佩,愣愣地坐在火堆前,四周一片荒芜,他所在的是一片绿洲。周六郎不是在回忆,只是太累了,江湖上的矛头对准了他,所有人都在寻找他的下落,只要睡去,指不定会被暗算,或半身不遂或暴毙荒郊。
在一切完结之后,自己一定要睡一个长觉,然后再好好祭拜师傅老人家。
远处的树轻轻摇动,周六郎一惊,握住了刀柄站起身,死死盯着树的方向。黑暗中窜出了一只老鼠,逃难一般嚎叫着窜入了另一片树林里。
“出来吧。”
周六郎已经非常疲劳,只是一直强顶着困意。
黑暗中,枝叶再次摇动,缓缓走出了一个瘦弱男孩,见他手无寸铁,身上也毫无杀意,周六郎松了口气。
“什么人?”周六郎语气放缓了一些。
“你是周六郎吗?”
周六郎紧张起来,仇家终于找到了这里了吗?
“我是。”周六郎的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江湖险恶,眼见未必为实。
男孩听了,从树后拿出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是一些干粮和馒头。
“我是白鹤先生派来的。”说着,男孩指向了自己脖子上的一小块黑色胎记。
白鹤先生,是中原边境的一位教书先生,为人颇具名望,虽然这荒蛮之地穷水出恶民,但白鹤先生祖上是朝廷官员,祖辈迁徙到这边后便开始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劝导恶人从良。
最近传闻白鹤先生广招门徒,为了避免部分二流子顶着自己名号招摇撞骗,会在每个门徒身上留下一处胎记,用的手法是宫廷御传的秘法,不为外人所传。
周六郎认真观察了一阵男孩身上黑色的胎记,不错,确实是宫廷御传的手法,自己在剿灭匪帮时候被召见进朝,曾有幸见过一回。
周六郎放下心来,多日精神高度紧张,他早已饥肠辘辘,拿起了一个巴掌大的馒头便往嘴巴里送。周六郎边吃,便看向了别处,但视线最终还是一直停在男孩脖子的胎记上。
看着周六郎吃得津津有味,男孩睁大了双眼,开始打量起周六郎来。
“大侠,这刀好漂亮啊,我可以摸摸吗?”男孩说罢伸出手,几乎碰到了刀,周六郎冷冷一笑,立马后退半步,把嘴里嚼烂的馒头吐到了男孩脸上。
什么白鹤先生的徒弟,只怕白鹤先生就是太祖的一个棋子吧!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就在方才,周六郎发现男孩脖子上的黑色印记,不是什么胎记,是人中了水银毒并且死亡后,身体自然出现的毒斑,而且就在刚才这男孩就要碰到刀时,周六郎明显感觉到男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和杀意,浓烈得像是腐烂了数十日的尸体一样,恶臭无比。
男孩见终于瞒不住,表情狰狞地放声大笑,强大的杀意和内力在他身体深处爆发而出,周六郎被这力量镇住了。
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太祖!”周六郎吼道,他内心砰砰直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仇人,太祖明显有备而来,趁着周六郎的刀还没抽出的瞬间,化作了一道黑影朝着周六郎闪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六郎便一声惨叫,用手死死捂住右眼。
鲜血顺着周六郎的手淌到了地上,右眼的位置奇痛无比,像是百针穿刺一样令人撕心裂肺。
“啊!”周六郎跪倒在地,捂着脸的双手双手青筋暴突,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六郎的右眼终于不再流血,他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右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他从身上的衣服扯下了一块,止住了血。
太祖的气息消失了,被控制的男孩躺倒在地,无声无息。想必是太祖控制了男孩的身体,继而找到了自己,周六郎心想,还好不是太祖的本尊,因此只能偷袭得逞后立马便撤离。
只是,周六郎也因此失去了右眼。
“大意了。”
周六郎伸手刚想抱起男孩把他埋掉,有什么人在身后一把喝住了他。
“别碰,那不是普通的毒。”
周六郎回头看去,是一个衣着褴褛的老翁,腰间挂着一把生锈的开山刀。周六郎没了右眼,没办法看清那老翁脸上的表情。
“你又是谁?”
“你的右眼已经被太祖拿去,再快的刀,连自己都看不见,还想杀魔?”
周六郎听闻勃然大怒,立马站起身,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把眼前这出言不逊的老汉一分为二。
“血祭还有一点时间,如果你真想人间太平,我劝你别挡道。”周六郎冷冷道。
“你内心有恨意,不可能战胜太祖那样的妖魔。”老翁看着周六郎,脸带笑意。
周六郎杀意暴起,一脚前踏,伸出大手正要把老翁的头盖骨捏碎,不料老翁身形一闪,腰间那生锈的开山刀便如飞尘一般从自己身边掠过,周六郎的右手便瞬间破开数道裂口,鲜血飞溅。
“啊!”周六郎忍受着疼痛想去握刀,不料手却完全没了力气。
“我把你右手握刀的筋脉砍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然之间,远处乌云密布,一声惊雷划破天空,紧接着一股紫红色的瘴气自落雷处发散开去,那瘴气不是别人,正是太祖完成血祭后所散发出的妖气。
不错,太祖借着从周六郎身上夺来的右眼提前完成了血祭,武功高强之人的身体器官,是妖魔的重要力量来源,自己居然忘记了这点!
周六郎看着那冲天弥漫的妖气,无力地跪倒在地。
从此普天之下再无人可伤太祖分毫。即便自己有十条命,在他面前恐怕也不过十只蝼蚁。
不料一旁的老翁看着冲天的妖气却满不在乎,若无其事地朝脚边吐了口浓痰。
“年轻人,你想杀掉太祖,凭借你的刀法,即使赶在了血祭之前,怕是也不过飞蛾扑火。”说话之间,周六郎终于看清了老翁腰间的刀,那锈迹斑斑的刀柄上分明刻着“封尘”两字。
周六郎盯着那刀上二字,愣得无法说话。
“你是,刀客武封尘?”
话说八十年前,曾有一位刀客以一人之力闯入边境妖魔大窟,所有人都打赌他有去无回,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人便提着魔窟首领的脑袋,晃晃悠悠走了出来,手里的刀银光闪烁,丝毫不见破损。
他说,自己在那魔窟内,只挥了一刀。
一刀!
要知道即便是绝世高手,碰上了群妖乱魔,必定也要厮杀数十回合,而即便最后打成平手,也已然非等闲之辈。
但那刀客,仅仅凭借内力便镇压了魔窟中的百万群魔,不动一刀,便直捣黄龙,劈下要首的脑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魔窟!
生活在魔窟的妖魔,绝对是对人类毫无怜悯之心的怪物,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足以记入史册的灾星祸害,而那群魔之首,更是人类的天敌。
自此一战,该刀客便名震人魔两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刀客所佩的刀,刀柄之上刻着“封尘”两字,又谣传此人姓武,故此人得名“武封尘”,这武封尘四处游历,所到之处,妖魔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从此人间一片太平盛世。
只是后来武封尘为了寻找什么,只身一人去了中原以北的边境,从此音讯全无不知所踪,后来太祖降世,妖魔又开始为祸一方,民不聊生。
“太祖的出现,我早已有所预料,所以我一直在等你。”老翁看向远处的妖气,说道。
“敢问前辈大名?”周六郎半蹲而起,两手相拱以示敬意。
“鄙人无名无姓,只是个油尽灯枯的武夫而已。”
一间气派的房子里,一个样貌英俊的少年正端坐在黄金打造的龙椅上,虽然容颜绝佳,但也无法掩饰眼中的暴戾,这少年正是太祖。
自血祭之后已经半年,半年来妖魔力量在太祖的庇护之下日渐暴增,可以说,中原以北的边境几乎所有村镇都已掌握在太祖手中,就连中原以内,太祖也通过控制人类的名门望族“白鹤先生”逐渐渗透,在朝廷之中此时已有不少妖魔逐渐化作人形,掌权当朝,一点点腐蚀着当朝皇权。
太祖渐渐明白,人对于妖魔永远只会有抵触之心,而对于同类,即便会互相出卖甚至相互残杀,他们也会选择相信对方。
再过不久,这人间便会是妖魔的地盘。而周六郎?在完成了血祭以后,那刀法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只是这人半年前失去了踪影,一直不知去向。
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被某个手下抛尸荒郊。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惨烈的嚎叫声,太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嚎叫声越来越近,一开始是断断续续,后来是接连不暇的惨叫和骨头碎裂的响声。
“砰!”屋内大门被一脚踢开,太祖无聊地用手撑着脸,似乎并不惊讶。
“你还是来了。”
来人一身素衣,纵然衣着褴褛,但那眼神却炯炯有神,若有若无的杀意在周身环绕,正是周六郎。
太祖却一脸不屑,直到他看见周六郎手中的刀上隐约浮现的“封尘”二字,脸上的表情便凝重几分。
“你从哪里找来的刀?”
周六郎并没有回应太祖,原地一声大喝,接连挥出两道真气飞去,那真气如刀锋般锐利,只听“唰唰”两声,太祖身后的墙便被硬生生破开两道裂痕。
太祖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完成血祭后,自己的武力本应凌驾众生之上,只是眼前这人挥出两道刀气的动作,自己刚才却完全没有看清。
“我故意打偏的,我不想伤及平民,我们换个地方。”
“好。”
正合我意,太祖心想。
太祖真正的力量,只有在妖气最为集中的地方,才会真正发挥出来,而那个地方,正是“太子山”的山脚,不过距离两人相遇之地百寸开外。
值得一提,太子山的山脚,也是太祖完成血祭,获得绝世之力的地方。
天气一片昏沉,太子山下,四处没有半个人影,微风拂动,周六郎手握“封尘”短刀,眼中精光闪烁,无穷的内力在他身体深处不断暴涨,他死死盯着太祖那张令人仇恨的脸,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烈而强盛,即便是身为妖魔的太祖,也对这强烈的杀意忌惮之极。
只是,再强的杀意,在太祖面前也不过是美味的食粮,人类的恐惧、嫉妒、愤怒,都将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包括眼前这个周六郎的杀意。
太祖微微一笑,突然打出一套怪异的拳法,四周的草木无风自动,空气里面弥漫着的妖气似乎在朝着太祖的方向逐渐靠近,周六郎内心一惊,暗叫不好,不料已经太迟,太祖身上的妖气比起原来猛然间暴涨数十倍。
阴沉的天空也开始响起阵阵闷雷,太祖像是吸足了精气的海绵,一声暴喝,通天的妖气便如开闸之洪流,冲天而去,那妖气冲破云层,让天空也开始变成了血腥的红。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太祖开始朝周六郎走去,后者此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表情全无。
“如果不是你的右眼,我也不会提前完成血祭。”
武功高强之人的身体器官,自然会承载着原有主人的内力,而太祖夺下了周六郎的眼睛,自然也就能够让血祭更快完成,他所欠缺的,也不过是内力而已。
在距离周六郎两步的距离,太祖停了下来。
“你是吓傻了吗?”太祖嘲讽道。不料周六郎听后,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
太祖脸色极其难看,他恼羞成怒,两手化作巨钳朝周六郎俯冲而去。但周六郎却不躲不闪,任由太祖抓住了自己的两边手臂。
“让你这么得意。”太祖脸上露出狞笑,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抖,周六郎的双臂便发出“咔擦”两声。
这刀客没了双手,就等于是骏马少了四条腿,完全是一个废物,但周六郎却毫不在意,依旧定定站在原地,他看见了太祖右眼那浅褐色的眼珠,正是自己的眼睛。
“太祖,你若是回头是岸,将功补过,我可饶你不死。”
“呸。”
太祖后撤半步,将所有妖气凝聚在右手掌心,朝着周六郎心脏处打去。这一掌下去,周六郎必死无疑。
此时,只见双臂已经断裂的周六郎身形一动,闪开了太祖这致命的一掌。招式落空的太祖满脸惊讶,要知道,他的出招速度早已堪比惊雷闪电,而一个独眼的刀客,居然如此轻巧地便躲开了!
要不,就是运气过人,要不,就是面前这个人类,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太祖内心大惊。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周六郎语气平静,只见他趁着太祖打空的一瞬间,立马运转体内的真气,双臂深处传来骨头接驳清脆的响声。
“咔咔。”
原本被太祖拧碎的双臂,眨眼之间竟然康复了!周六郎不给太祖反应的机会,凌空跃起,双腿如千吨大鞭朝太祖身上“呼呼”踢去。
太祖直直吃下这两记踢腿,身上骨头几乎散架开来,身体也止不住往后退去数十步。
“区区人类,怎么可能!”
“拿出你的真正实力吧,太祖。”周六郎手握短刀,冷冷道。
极度的愤怒和嫉妒在太祖内心爆发开来,他仰天大喝,发出尖锐恐怖的吼声,方圆十里之内的妖魔在听到这吼声的瞬间,顿时杀心大发。这便是魔首号令,听见号令,群魔便立刻闯入人类的村镇,开始烧杀抢掠。
被迫害的平民会产生绝望和恐惧,这庞大的情绪又化作了能量输入太祖体内。
只见太祖那张俊朗的脸表情变得狰狞,双目通红,口中不时呼出浓烈的腥气,身形也忽而暴涨,周六郎这般顶尖高手在他面前,也不过孩童一般矮小。
这才是太祖真正的形态,也是妖魔之界凌驾一切的强者形态,人魔两界,无论谁看见了此时的太祖,怕也只会跪地求饶。
周六郎没有阻止太祖,他似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终于收起了笑容,双手握刀,抬起,平举于眉间,缓缓开口道。
“太祖,你杀我至亲,弑我恩人,甚至将罪名强加于我,还企图控制人类,颠倒世间黑白,可知罪?”
“无聊!”太祖声音粗犷,如同远古的巨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说话之间,一股红色的妖气便向周六郎忽袭而去,后者侧身躲开,妖气直直扑向身后的山,顿时发出轰然巨响,砸出了一个直径三人宽的大窟窿,任何一人中此妖气,必将粉身碎骨。
周六郎却不以为然,他再次举刀齐眉,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多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侧耳细听,口中念念有词。
“百里封尘,力钧山河。”言毕,周六郎狂舞着短刀朝着太祖袭去,刀刃如发狂般飞舞,刀锋和空气互相摩擦,发出凌厉的“簌簌”声。
太祖本想抬手挡下这招,不料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头顶飘过的砂石正悬浮在半空之中久久未曾落下!
不错,借着夺来的右眼,太祖纵然看清了周六郎的招数,但身体却完全没能跟上这飞舞的快刀,更没能够跟上周六郎的速度。
这便是天下第一快刀!
“唰唰唰!”不过呼吸之间,周六郎便如疾风一般在太祖身上破开数十道伤口,鲜红的血液随着伤口飞溅而出,这每一刀不仅来得迅速,任意一击的力道也足以破开百斤巨石!单凭这点,称其为天下第一刀客,也绝非过誉。
被强劲的刀锋破开身体的太祖应声倒地,他的身体迅速缩小,四周的妖气也瞬间退散而去,原本盘旋在云层之中的猩红色妖气也渐渐不见踪影。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完成了血祭,而你却一招......”太祖声音微弱,躺倒在地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刀客。
周六郎听罢,只是走上前,手起刀落间,太祖已然身首异处。
在武封尘把手中的刀交给周六郎的那天便告诉他,“封尘”刀虽然能在他使出绝命刀法之后保他一命,但要杀死血祭完成后的太祖,首先要化开内心的魔障,同时必须等到太祖化作妖魔形态后,一招制胜。虽然听着简单,而能够做到的,只有手持“封尘”一刀的绝世刀客。
把刀交过给周六郎,武封尘便隐姓埋名,从此以后真正隐匿于世间。
而周六郎便提着刀,隐形埋名半年,终于破开业障,化开了自己内心的“恶”,内心再无羁绊的他,从此刀过无痕、风起叶落,眨眼之间便可穿山裂石。
世人云:“刀过风隙落浮生,尘刀封魔撼乾坤。”周六郎一战成名,手提封尘一刀斩首太祖之事震动人魔两界,世人称其“封尘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