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天,都在等待这一天,酸枣熟了的日子。今天是周末,相约弟弟一家,领着四个孩子,去打酸枣。酸枣树是一种生命力特别顽强的树种,它生长于乱石遍地的贫瘠山坡上,却活得蓬蓬勃勃,以它浓郁的绿装点着大山单调的灰色。天高云淡,秋风撩起发丝,欢歌响在耳边,我们边走边聊,孩子们却不肯好好走路,一会儿追羊,一会儿捡石头,又或是蹲下来抓虫子,连最小的侄子都在学羊“咩咩”叫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寻酸枣,提一根长杆,向乱石更乱处攀登。
选定了一棵树,红彤彤的小果子害羞似的藏在绿叶之中,一阵风吹过,它们从幕后走到台前,欢快地摇摆着,摘一个尝尝,真甜!好,就是它了。男人们拿起长杆去打,女人和孩子在树下铺上床单接着,果子像雨点一样落在头顶,孩子们笑着,叫着,躲着,好不热闹。正捡得不亦乐乎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山羊。这些羊居然一点都不怕人,和我们抢夺落在地上的酸枣,于是,我们又多了一项赶羊的活。看着被赶在一边的羊无助的眼神,我又觉得不该。本来,它们才是这个山坡的主人,等到这些酸枣熟透了落下来,它们爱怎么吃呢。不速之客是我们呀,快快收拾收拾回家吧,把羊的口粮留给羊。
大呼小叫的,原路返回。走到车前,糖问我想不想去看赵长城,我说想啊,远不远?这小子憋着笑说,不远,咱开车走。侄女不忍我被捉弄:“大姑,你脚下就是。”不是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还真看出了端倪,高高低低的土丘连成一条线一直延伸到我目力所及之外,在我十几米之外有一块石碑,赫然刻着“赵长城遗址”几个大字。怪不得他们知道呢。看着石碑旁被挖毁的长城,侄女愤愤然:“怎么没人管啊。”我无语,按说是该管啊,可谁又意识到这也算是古迹?想起前几年我拉着全家陪我去寻找沃野古镇遗址的事。站在一大片玉米田边上,看着书写着“沃野镇遗址”的石碑,我不也是尴尬地搓手么?我们这曾经的蛮荒之地,连遗迹都是这般粗犷。
火红的夕阳缓缓地隐没到山后,带着战利品,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若是有一把土琵琶,就像极了打靶归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