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艾发了咪蒙的文章给我看,题目是《我怕死,因为我死了,我妈会疯》, 后来又看到国馆君的《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感触良多。
我已经记不清,朋友聚会结束的时候说过多少次:“下次再约!”这类话,事实上,我们总跟交情或深或浅的人说着不同的“再见”。
但是有很多人,再见之后就真的没有再见。
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很流行“交笔友”,和我结对的是苍南县的一个小姐姐,那时候孩子之间的交往非常真挚,她寄过来一张照片,并在信中说:“我们相隔太远了,收到我的照片你就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那是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剪着齐耳童发,笑容腼腆,那时候我们隔着千山万水,却是无话不谈。我忘了我是否也寄了照片给她,我甚至忘了她的名字,唯一没忘的,是我们持续写信的那几年,彼此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活全盘托出。
那真是个纯真的年代,我们约定要“一直一直写下去,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没过几年,我们上了初中,换了地址,渐渐地少了联系,直到再也没了联系。
马男Bojack说,感情就是不联系就没有的东西。
过去总以为,人生难得的是相遇,后来才发现最难得的其实是重逢。
去年9月,我从社区换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今天下楼办事的时候,意外地遇见了一位老居民,她已是古稀之人,看到我,惊喜得像个孩子。
她掏出手机给我看她引以为傲的孙女又要开个人演唱会了,和我讲述去老年运动会轻松获得了第一名,还说他老头第二次中风了,现在走路有点不稳,真像个老头了。
她曾经是我们社区的热心志愿者,暑期教孩子们剪纸、做灯笼,忙得不亦乐乎,她参加烹饪比赛,也喜欢唱越剧,吹葫芦丝,甚至还做得一手好衣服。
唯一不足的是,她有一个智力低下的女儿,当年两夫妻都要上班,无暇带孩子,她把女儿寄养在乡下,一次高烧使原本聪明健康的女儿成了另一个人,每每说起往事,她会很可惜:“或许是命运。”所幸,这些似乎都没有影响她的乐观。
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很久的话,我也认真地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在社区多年,我曾经一度对家长里短的闲聊避之不及,只想躲个清静,而现在,竟觉得踏实而温馨。
突然不想再说来日方长,想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活在当下。
曾几何时,看到那些惨烈的新闻报道,我们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要“及时行乐”,要“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的时候信誓旦旦,热度却不过几秒。
有些事不能等,有些人等不了。珍视每一次的遇见和重逢,给自己少些遗憾。
别让分别时说的来日方长,成了再见无期最为体面的表达。
我在意你们,不必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