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一篇小说。内容大概是这样的。男女主人公是大学同学。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可到了毕业的时候都不得不面临各自的选择。男生毕业后找工作四处碰壁。女生靠着家里的安排倒是找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毕业两年后,男生和女生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可是却遭到了女生全家的反对,除了女生自己。原因很简单,女生家父母觉得男生没有事业,如何能养活自己的女儿。每当提及此事,父母和众人的指责和怒斥都会一遍再一遍扑面而来。女生只能默默不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接着,他们开始不断的吵架,为了生计,为了现实。就这样,他们最终被迫分离。火车站站台上,男生背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对女生说,希望你能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我会尽自己最大能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女生仍然低着头,眼泪悄然落下。火车鸣笛而去。女生转头,擦干脸颊上的眼泪。继续着她自己的生活。每天单位,家,偶尔朋友小聚。就这样一晃三年过去了。她的父母开始着急,怎么还不找对象,开始张罗着各种相亲和介绍。女生总是高傲的昂起头,他们都配不上我。屡屡相亲被拒,父母也没了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到第五个年头,女生生日的那一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喂,宝宝。生日快乐。今天就嫁给我吧,房子给你买好了,工作也给你找好了。你人直接过来就行了。”女生淡定的挂了电话,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当天她就辞职了。跟父母简单说明情况后就乘上男生所在的城市的火车。等了那么久,她终于等到了。奔向她的所等待的幸福而去。
看完这篇小说以后,我哭了好久,也感动了好久。那时我也才大学刚毕业,我也曾幻想着有这样一位爱我的人愿意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毋庸置疑,男生在这五年里肯定吃了很多苦,都得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承受一个人的孤苦。可是女生又何尝不是。在中国这样的大道德环境下,女生注定是弱者,受世俗和传统制约,受父母的管制。
可当爱情和婚姻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我没有在大学谈过恋爱,所以我没有他们那样的感情基础。六年了,我的恋爱从一开始就是靠看不见来维持。回想过去这么些年,我似乎也从未收到过什么样的承诺和保证。总是我自己一个人在期许。我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和生活。突然间,我觉得单位里来的新同事那句话说的太对了。他说,“女人就不应该指望结婚后男人能给你什么,婚后的一切仍然要靠自己去争取。女人要经济独立,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更能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当时听到他这句话,我很生气。既然是这样,那还结婚干什么。在我们的潜意识里,总把女人当做弱者,她们需要被照顾,婚后更需要人疼。因为在这一辈子的婚姻里她将为她的家庭付出她的一切和最珍贵美好的青春。为什么婚后女人失去了那么多,还要有那么多桎梏和指责。男人开始觉得,这就是你该付出的。同事的话虽然那么现实,那么刺痛人,可是真的很对。
我的爱情和婚姻,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真正验证了他的那句话。他是军人,像我的父亲曾经一样。一开始我们就是两地分居,婚后还是两地分居。一个人的时候,我总爱拿出婚庆典礼那天所拍摄的录像来看。每当看到那位单膝跪下,向我求婚的时候,自己不自觉的就坐直了。舞台背景是一面大LED显示屏。上面放着我逼他录出来的一段VCR。每当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又总会不自觉的流下眼泪。里面他有这样一段话,“因为你想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坐38小时的火车来看我。你还说,想把我带行李一样带走,不再让我一个人这么孤单…”,这话其实一点都不对。开始我觉得我是被他感动了。现在才真正明白,我是被自己感动了。是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是我在一次探亲回家的路上,满眼都是荒凉的大戈壁时,写下那样的话。那是因为我心疼他,我真的很爱他。
我和他的爱情和婚姻,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要牺牲。因为我的父母就是这么过来的,部队里的生活我也亲身体会。我理解他的难处,我体谅他的苦。是我过早的就说出那样的话,“以你的工作和事业为主,我没关系,我等你,我愿意为你辞掉自己的工作…只要有你在,再苦的地方我也不怕…”。可是我并没有得到小说里那样的结局。单方面付出的我,得为我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为自己的生活埋单。我现在的一切生活和那位同事说的话,一字不差。只是我还没有孩子。我从未向他提过过分的要求。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同意。可是孩子的事情我一个人无法决定。我所能做的,就是要给他一个完整,安定,相对幸福的家。可是这真的难倒了我。
我常常一个人想。我已经不指望每次孕检能和他一起去,我已经不指望他能像同事老公那样体贴,每天给肚子的孩子做胎教,听胎心,每天牵着我的手,陪我去散步,一起见证着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的过程。甚至我也曾想过,估计到我临产,他也不一定能在产房外等着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给了他那么多借口和理由。他的工作决定他的没办法。
所以,我真的难倒了。经济我可以自己独立,我可以养活自己,我也可以独自抚养我的孩子。可是没有爸爸陪伴成长的孩子能健康幸福吗。我不要很多东西。我只想要一个承诺,给我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我独自一人定期去打扫的空房子。
至此,我迷茫了。婚姻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却依然没有结果。我不想给自己任何借口,不想再自己去感动自己。若是如此,我宁愿,宝贝你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我不能给你最基本完整的家。我也不愿再这么卑微下去。你一直不在,家里里外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打点,你何时体谅心疼过我的不易。婚姻里,我们难到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等不起,是因为不值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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