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封城
一
2020年1月23日,农历腊月二十九,在农村,这一天称小除夕,男人们上街置办年货和拜年包,女人们在家洗洗涮涮、宰鸡杀鸭,孩子们则走门串户相邀玩耍。而城里就简单多了,只要上超市置办年货就行。
鉴于疫情严重非常时期,考虑到爸妈年纪大属于易感人群,我和老公决定自己亲自去菜场买菜。我俩戴上口罩乘电梯下楼,一出楼门就碰到同事,同事看我们口罩手套和帽子,全副武装,不禁诡异地朝我们笑了笑:“嗬,全副武装啊!”我们没有多搭话,也笑笑点头,然后匆匆而过。
出了小区,穿过校园,绕西门进入龙津路,龙津路上人不多,稀稀拉拉,不过戴口罩的人很少,几乎看不到,偶尔有几个时髦年轻的小哥哥小姐姐反倒是到了口罩。
没敢止步,一路狂奔菜市场,我和老公分头行事:他买荤菜,我买素菜。进到熟人的菜摊,老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递上一塑料袋,看着我捂着口罩戴着手套,笑道“还是小心点好,明天我也戴口罩。”我笑着回应了一声:“我先挑好,放一边等全部调好了再称!”老板答应着,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我没想过到别的菜摊,把老板的菜摊过了个边,但凡新鲜的,好贮存的蔬菜和菌菇,我都装上而且分量还不少。那天买了菌菇就有:新鲜香菇1.5斤、杏鲍菇1斤、花菇2斤;蔬菜有小米椒、线椒、泡椒和红灯笼椒,油麦菜,白菜,白萝卜,胡萝卜,土豆,长豇豆,韭黄,芋头,荸荠等等,总共有二十多斤吧,花了二百多元,我才付完老板的菜钱,老公有提着一大坨荤菜过来了,主要是猪肉和排骨,还有牛杂和牛百叶,也花了将近二百块。我们也算满载而归了,相互掂量了一下,盘算着还有调味料没卖。老公提议到学校附近的超市再买。
于是,我们离开了菜市场,沉甸甸的菜袋子,二十多斤呢,打手的很,老公提着不停地换手,我提溜着十来斤的荤菜,急匆匆地赶路,也累得气喘吁吁。到了学校附近的丁子超市,老公放下菜袋子,让我在外面看着,我正想歇息呢,也放下了手里的袋子,掏出手机不停地翻阅头条,看看疫情情况怎么样了。网上已经传言要封城了,不知是真是假,但有一点非常清楚疫情非常非常严重。忽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带啥口罩啊,老百姓的命没那么金贵,怕死就别出来呀!”然后,一阵粗矿的笑声久久萦绕于耳。这是我才发现在这座小城里,我成了异类,可能是那阵番嘲笑作祟,我下意识地扯下了口罩,可有情不自禁地拉了上去。我背过迎面而来的人群,裹了裹帽子和衣领,心不在焉地翻腾着手机。
十点刚过,头条上赫然出现武汉“封城”字样,而且是官方消息。啊,真的封城,可见疫情来势汹汹,而且传染性极强。我拨通了老公的电话,催促他赶紧出来。一会儿,老公拎了一大包酱料出来了,我简单述说了一下刚看到的封城的新闻,都感觉形势非常严峻。然后,赶紧往家狂奔。
到了家门,我们脱下来外衣,摘掉了口罩,放在了门口的消防通道,家中老人小孩一堆,以防万一嘛。进门之后,弟弟在屋子里走来走起,翻阅着手机,时而皱眉,时而念叨。“武汉封城了,有900万人关在里面呢!”老公也说:“我们江西也麻烦,有很多人在武汉就学和务工呢!”“江西也可能成为重灾区,出门一定要做好防护!”
这时,天阴沉沉的,还飘着细雨,仿佛祖国母亲在无声的哭泣。屋子里的气氛也异常紧张压抑,大家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午后,我和老公移出了一趟门,仍然是帽子围脖加口罩手套,齐刷刷全副武装出行。年二十九是催债和还账季,这趟出门去了建行,人多得不行,取钱的地方都排到大街上了。我们没敢扎堆,到银行网上服务站点,下载并开通了网上银行,然后就离开了,到家后分别给亲友们还账,共计十万余元。没有了巨债,顿时轻松了许多,这也算是年关的一件大事了。
妈妈在厨房忙忙碌碌,杀鸡宰鸭,洗涮蔬果,收拾厨房;老爸在阁楼清零哐啷,整理卧室;弟弟和弟媳关着门在房间里;小侄子和小侄女在客厅穿来穿去、打打闹闹;儿子关着书房门在看书写作业;我和老公刚忙完,老公也做自己的事去了;我终于腾出手来,我也进了厨房帮忙,一顿忙活,我已经腰酸背痛,脚不支身,像一摊泥一样倒在了沙发上。
这一天,忙碌疲累却很充实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