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把她从诅咒里带走的人,无论是白马还是乞丐。
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命运的安排,连绵而阴冷的酸雨,腐蚀着人性,变得太过扰人,弃城逃离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当最后一位原住民回头望了望,这座位于遥远南方的被遗忘城市便成为了游魂与浪人的流离之所。
如今在暗无天日的阴冷巷道里,只剩下夜夜欢笑的女声与醉酒的褴褛男子,流浪至此的旅人饥肠辘辘,却找不到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有毒雨水侵蚀他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磨损的膝盖骨也不争气地隐隐作痛,磨灭他继续前行的意志。
要是能有一家像样的旅舍该多好,温暖的炉火,猛烈的酒精,多么令人怀念!
流浪汉们听闻冷笑起来,你想要的,这里应有尽有。再往前走一些,看到红色的标牌么,那便是城里最好的酒馆,而美丽的女主人会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你会听见此生绝不曾听到过的魅惑声音招呼你入座,好似永不腻味的红酒巧克力, “亲爱的客官,旅途辛苦”她会这样说。
灯火摇曳的红色酒馆里悬吊着许多不知名鸟儿,关在笼子里的动物眼中泛着幽绿的荧光默默注视着偌大宅院中唯一的客人。有长长的指甲随话音划过金色鸟笼,发出当啷清脆的曼妙声响,女主人从门帘后踱着优雅的步子向你走来,为你端上温热的水酒:
“请随意享用!”
现在你可以透过昏黄的灯光将眼前的女子看个清楚,在她火红的长发后面是一副精致完美的五官,欣长雪白的脖颈裸露在旗袍立领外,发梢的细枝轻轻洒落在上面。她是如此地苍美,甚至美到不自然的地步,像是一种疾病,在这样的环境尤为明显。
“欢迎!”这温柔动人的女子开口寒暄道,“这是一座被人遗弃的城市,所以前来的客人很少,在这里我只与鸟儿为伴,非常地孤单...”
随后她邀请你玩牌,却不是普通的扑克牌,那些复杂多样的图案有着某种占卜意味,女主人纤细苍白的双手在古旧红木的吧台上将牌逐一摊开,牌的背面瀚若星辰。
她说她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把她从诅咒里带走的人,无论是白马还是乞丐。
她从中选取了一张,将妩媚期许的深色双眸转向你,“轮到客官了”
年轻气盛的旅人又如何能拒绝这神秘的诱惑,你忐忑地希冀着,愿得到一份赐佑——那是与女子命中注定的缘分,解救她于悲伤孤独之中。
可你总会抽到一张形如枯骨的死神,于是女主人神情变得凄婉,渴望从她眼中渐渐消陨。
你不解地问她这究竟是何含义,她婉儿一笑,抿起颜色过分鲜艳地、猩红的嘴唇,轻柔地安慰你不必过分在意,“这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而它很快就会结束,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