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1点到2点,回到宿舍,洗头,洗澡,刷牙,洗脸,擦干身体和头发,涂护肤品,吹头,擦身体乳,防晒霜,梳头,清洗内衣,甩干,晾晒,穿袜子,鞋子,出门上班。对,整整一个小时,我用来伺候自己的身体,让她清洁而舒适。
我时常觉得迷惑,其实我是那样疲懒的人,生来觉得吃饭、睡觉、洗澡,都是无趣而浪费时间的工作,恨不得人只有精神的存在而摒弃这副皮囊。而我无法想象的是,若无皮囊的支撑,精神要靠什么来满足自我所需,若眼已垂落,耳已闭锁,精神的愉悦又要如何实现,或许到了那境界,自有实现的办法,只是我不能理解罢了。
试图去理解和想象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是这样地痛苦,却又这样充满着诱惑。
人总是依靠已有的经验去理解未知的事物,缺乏想象,逃脱不了重重桎梏,但人们总想不断求索,例如,宇宙,例如,死后的世界,例如,时光倒转,愈是不可知,愈是惹人向往。但什么才是真相?
总有那么一天,我的精神仍在求知若渴地四处漂浮,而肉体却早已腐烂、分解,变成各种碳水化合物,重组成别的什么,蟑螂还是苍蝇,袋鼠还是食蚁兽,或只是一粒小小尘埃……
但我想,尽管如此,已是最好的状态了。
有些人,他的肉体完好,健康而茁壮,一天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夜宵,天天大便,睡眠良好,呼吸均匀,血液鲜红,但他的精神垂暮,甚至已经死亡,每天的生活只是为了让肉体持续活着的状态,不再追求什么,不再改变什么,不再思考什么,活着,只是活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它自然消亡。
这样好吗?不,我觉得可怕。
我要强大的精神力量,任何时候,不会放弃,我愿意承受由此而来的一切痛苦,同时也享受一切快乐。
嗯,就是这样。
(写于上周五某个无聊的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