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蕾考上了一所护士学校,她对姑姑说:“我要学护理学了,准备将来做一名护士。”
“护士?那不就是高级保姆嘛!给人家端屎端尿太脏太累,你要好好学,争取将来升级当医生多好啊。”
护士和医生是平级关系好吗?护士的领导也不是医生是护士长,主管他们考核的上级是护理部,护士如果想继续学习深造也不是升级转医生,而是考护师、主管护师职称。
小蕾参加同学聚会,听到的声音大多都是“学护士多好啊,白衣天使。”
每次听到白衣天使这四个字,感觉头很大。我们印象中的天使是什么?张开小翅膀在天空中飞翔,悠哉悠哉的样子。
从在南丁格尔像前宣誓的那一刻起,就油然而生一股使命感和责任感,这种感觉贯穿在以后工作中。尤其是在夜里,不管是几点钟在病房的楼道里穿梭忙碌,都不觉得累,反而越忙碌越迸发出一种神圣的力量。
胆小的女孩子学解剖课,她们站在为医学研究做贡献的尸体旁边,面不改色听老师讲课。不敢拿起一块骨骼时,老师说:“你们别嫌脏,这用福尔马林浸泡过,其实比你们的手都干净。”用药水浸泡的,还有流产小孩的雏形。
这些都不像我们印象中,夜空飞翔的小精灵肆意玩耍,像童话故事里那样自由随意。
掰安瓶手指流血,套上创可贴继续掰没人喊疼,为了静脉输液一针见血,同事之间互相扎针练习。
小蕾到妇产科实习,要给每个生过孩子的女病人冲洗生殖器官,年轻的女孩子不免抱怨:“这还白衣天使呢!天天给人家捞便盆做冲洗。”
护校毕业参加工作后,小蕾顺理成章加入倒夜班大军。不想上夜班?当护士哪有不上夜班的道理。
她终于累病了,病人对此感到特别惊奇:“怎么你们也生病啊!为什么大夫还生病呢?”
“大夫也是人吃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病呢。”
也许他们认为大夫懂医术会保养,可由于护士常年倒夜班精神紧张,生活不规律扰乱生物钟,小蕾的同学同事中有四十多岁英年早逝的,有三四十多岁癌症早发现做了手术,有五十多岁的主任癌症晚期目前正靶向治疗,还有两个高智商的夫妻生了脑瘫儿子。
有时半夜醒来,到了接班的点,就会在心里想着:啊!快起床了,要去接班了,转念又一想:今天休息不用上班。
小蕾上白班朋友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我在和同事对医嘱。”
朋友大吃一惊:“对遗嘱?”
值夜班的时候有朋友又来找她,说:“女孩子当护士挺好的,穿着白大褂悠闲神气,就是有些高冷不爱搭理人。”
别怪小蕾不爱搭理人,她看朋友的举动就觉得他匪夷所思。他拿着量血压的听诊器摸来摸去,还戴在耳朵上装模作样把听诊器放在自己心脏上,那都是专门给病人用的,我们每次用完都要好好洗手,不知道这东西在他眼里怎么就觉得那么好玩。
“你赶紧走吧,你在这儿待着太闹腾,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小蕾终于下了逐客令。
他并没有立刻走,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医生值班室,和小蕾值夜班的年轻医生正在里面,啃大部头的医书。
“你跟他值夜班?晚上病人都睡觉了,就剩下你们两个……”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蕾知道这目光中的含义,他想的是孤男寡女利用职务提供方便,上夜班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这脑子都想哪儿去了?护士这行是一个操心的职业,不只是打针发药这么简单,还有夜里打手电定时巡视病房,观察患者病情记录病历,保持治疗室的卫生,紫外线灯照射消毒……
单就病人输液情况这一项,病人床头按铃声此起彼伏,还有陪床家属来护士站咨询问题,或者仅仅是夜里谁打呼噜吵着自己睡觉了,就足以让人心里只装着病房这些事,头顶馄饨皮护士帽上夜班真的不轻松。
无戒极限挑战训练营写作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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