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黑夜闭上了眼睛,月亮在一旁挂着,月光洋洋洒洒地流进了窗子。
“妈妈,大城市一定很美,对吗?”
“对,到了那里一定要听话,乖乖的。”
“我知道。”
不知过了几分钟,旁边传来了妈妈酣睡的呼呼声,小女孩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她在构思着关于大城市的梦,那个梦很甜很甜。
这是女孩第一次去大城市,是受在大城市里买房的姑姑的邀请,也是受奶奶的鼓动。
要知道这是女孩爸妈满足不了的愿望,仅仅车费就是一个大负担,更别提吃喝玩乐了,姑姑的邀请消除了爸妈的担忧,但也让爸妈心里不是滋味。
小女孩哪里考虑这么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随后整个院子里就徜徉着银铃般的笑声,迟迟没有消散。
02
当天边开始泛起第一层光圈,女孩就睁开眼了,静静地等待着闹钟的呼唤,她在心里默默想着,是不是闹钟没电了,不会是坏了吧。
最后,经过一系列的心理斗争,她还是悄悄地爬了起来,去摸闹钟,没想到,惊醒了妈妈。
妈妈没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没到点呢,快睡吧。”小女孩就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光圈一点一点地变大。
不知过了多久,实际上,女孩模模糊糊地眯了一会,闹钟终于工作了。女孩干脆利落地换上她认为的好看的衣服,等着奶奶来领她,一起步行去做公交车。
等到了公交车,便上去了。女孩用着稀奇的眼光看着路上的一切,渐渐地没有了野花、野草,看见了整齐的灌木丛,被人们用篱笆围起来的玫瑰花从。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公交车驶向了宽阔的大马路,两旁是直入云端的高楼大厦,女孩惊呆了。
03
女孩很乖,下车后,一直和奶奶待在一起,然后就被姑姑接走了。
与其说是乖,倒不如说是害怕,周围的一切是那样陌生,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车鸣声是那样嘈杂响亮。
进展很顺利,到了姑姑家,寒暄了几句,奶奶就带着女孩和姐姐(姑姑的孩子)公园了。其实,可以明显地注意到,女孩的穿着,与这座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姐姐带了吊床,在两棵树上系住,就忙自己的去了,很明显,她不想和女孩玩。女孩跟着奶奶四处闲逛,看看在大水缸里钓鱼的,玩玩套圈游戏,做碰碰车······
午饭时间,姑姑买的大盆鸡,吃得女孩满嘴是油,手上也是。女孩见姐姐进了洗手间,也装模作样地进去了。
她刚好洗完手要走了,女孩就过去了。可是女孩怎么也弄不动那个水龙头,左右拧,居然不动,要知道在女孩家,这是件容易事。
没办法,女孩放弃了,又不好意思给他们说,就回到沙发上,想用纸巾擦擦。没想到,姑姑一声呵斥,“妮儿呀(方言),别往沙发上抹,那是新的。”
女孩一阵委屈,却无力辩解,奶奶就拽着女孩,到了卫生间,向上拨动了水龙头,给女孩洗了手。
女孩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水龙头是上下移动的。
04
那件事过后,女孩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姑家有个摇摆车,淡紫色的身躯,灵活的转盘,大大的座椅,女孩很喜欢。我和姐姐在广场上一人玩一会,一会儿,姐姐说,她玩累了,让女孩自己玩吧,女孩便肆意的驾驶。
姑姑在一旁看着,以为女孩独占了摇摆车,便过来说,“孩子,你们一起玩,要分享。”虽然姑姑说话的语气很委婉也很温柔,可是女孩仍然按奈不住我的委屈,大声辩解。
最后,女孩没有再碰过那个摇摆车。
虽说,在大城市的几天里,女孩吃好喝好,可总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憋屈,女孩厌倦了,想回家。
奶奶受不住女孩的哀求,回家了,走时,姑姑给女孩买了一身衣服,带了很多美味的糕点和稀奇的水果。
可是女孩不感兴趣了,一肚子委屈,她想回家。她无力欣赏美景,并暗下决心,要自己买楼,自己生活,不看眼色。
“妈妈,我回来了,我想你,再也不想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家。”
要知道,那段时期,是女孩要面子的时期,是女孩自尊心最强盛的时期,几句无心的话就可能让女孩记一辈子。
05
那个女孩是我。
我很清楚,姑姑的心是好的,可是姑姑在无形中伤害了我,我对姑姑的好感所剩无几。
我喜欢大城市,但我想要自己的大城市,我行我素,不受冷眼。
今天,住在大城市的姑姑又来了,顺便带来了美味的糕点和稀奇珍贵的水果,其实主要是来看望奶奶的。
每次她来,我总是假笑,她所谈论的每件事,在我眼里,都好像是炫耀。我不想回忆起我的窘事,那些回忆触碰了我的自尊心,让我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