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传奇法以志怪,真假难分,虚实莫辨。
——题记
《狐婆》是一篇可以当作人物传奇来读的精品。狐妖鬼怪,此乃虚幻之笔,不仅给现实生活涂抹了奇异的色彩,更丰富了民间文学的艺术风味。作家通过对人物主要活动进行的丰富细腻的描写,向我们展示了一位美貌无比虽身世坎坷却忠贞不屈的女子形象。整篇文章措辞新颖,情节曲折,行文流畅。文章虽篇幅不长,但文约义丰,梦幻与现实互渗互补,以独特的叙述方式和突出的心理描写胜出,给人幽明相通之感,体现了通俗文学鲜活旺盛的生命力。
《狐婆》是刘公先生早年以“朱家湾”这一地域文化为背景所创造的故事,其蕴意独特,基调悲怆,情辞凄婉、意蕴深沉。本文语言质朴平实,通俗易懂,融俗语、俚语为一体,富有生活气息,读罢令人莞尔。小说情节发展引人入胜,以人物命运为依托,层次分明地展现了卧云寨动人的生活图景,呈现了灵活的语言特征,富有生活情趣,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文章的可读性。
《狐婆》讲述的是一名胡姓女子的故事。狐婆年少时家境殷实,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后来家道中落便被母亲草草嫁出,她成年后遍尝生活辛酸。狐婆身世坎坷,因她年少丧父,年青丧夫、丧子,上无父母恩荫,下无一儿半女,旁无兄妹扶持,尝尽世态炎凉。作家将狐婆比作“真善美”的化身,怀有爱心的她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下了两只白狐,之后的日子里白狐给了她快乐和温暖,作家赋予白狐以人性,她们用情用意呵护救命恩人,演绎了一段至情至性的感人故事。
刘公先生写狐鬼故事,仍延续了他抒情言志的理念。他以朱家湾卧云寨为创作背景,这则狐鬼故事中的人与事,或许是由他个人的生活感受生发出来的,或许由身边故事改编而成,凝聚着他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以及对女性生存处境的深切同情,高度赞颂了狐婆忠贞不渝、卓尔不群的高洁品行。从某种程度来讲,《狐婆》貌似写一个无关紧要的传奇故事,其实胡姓女子的个人形象,也可以用来观照惨淡的社会人生。白狐是美的化身,给人带来温馨带来希望,弥补了现实的某种缺憾。
《狐婆》深刻揭露了世俗男子的丑恶嘴脸,成春、土匪等人爱慕狐婆美貌,想出种种法子所制造的可笑闹剧,更反衬出狐婆性格中的持重端庄。作家对《狐婆》的描写,颇有戏谑世俗的意味。从思维模式上来说,作家没有屈从根深蒂固的现实恶势力,而是遵从人物理想的生活模式来展开,两只白狐的出现替作家完成了某种救赎的使命。它们在狐婆需要的时候对土匪和登徒子们进行了严厉的惩罚、警告,与其说是对狐婆的保护,不如说是正义的化身。
作家在文中所展现的内容信息量极大,堪称朱家湾人文图,这些分明是对现实生活的真切写照。狐婆与那群男人之间的抗争,是对个人命运的抗争,是个体与群体的抗争,更是清流与浊流的抗争。作家以叙述性的语言,截取了生活中的某几个细碎的片段,写出了几种复杂的心理、几种不同人生情态,表明了作家开始有意识地将审美触觉伸向了民间,伸向了极少有人关注的野史,不得不说不是探索性的创造。
狐婆嫁给子修后两人相敬如宾,招致周围人妒忌,子修之后被心有叵测的土匪头子请去教书,作家写人性细致入微,读者读之,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子修死后狐婆天天上坟啼哭,展现出狐婆之重情重义,她那对丈夫忠心耿耿的妇女形象呼之欲出,跃然纸上。《狐婆》超越了以故事为文本的老式窠臼,增添了文学的情趣。
这是个亦真亦假、真幻交织的故事,它的根基不再是深山老林,不再是云雾仙境,而是真实的人间。作者没有让主人公归于虚幻,她不吃饭会消瘦,不欢笑会衰老,她是作者心造的忠贞又美貌、可爱又善良的贤惠妻子的幻影。作家以狐婆为艺术审美对象,借此鞭挞了社会中的浮躁虚荣之风,表达了对匡扶社会正义的强烈愿望。
文学是对现实的影射。文学即人学。作家用传奇法以志怪,让人真假难分,虚实莫辨。在前人的基础上,刘公先生博采晋唐小说之精华,拓宽了民间文学的视野,大有可比肩蒲松龄之势。是对民间传奇题材的继承和发展。
蒋珠莉
2017年3月12日
蒋珠莉简介:女,汉族,1991年9月出生于河南信阳光山。现居深圳。自幼酷爱文学,13岁时偶然读到小说家吴万夫的《朝圣路上》,立志长大后成为一名作家,14岁开始广泛涉猎文学作品,初一之后一直在日记上练习写作,2010年开始正式尝试文学创作。大学毕业后当过两年语文教师,2016年推出第一部作品集《愿我在最美的时候遇到你》。她文学底蕴深厚,敏感多才,个性率真,见解独特,常带给人惊喜。她的文字厚重与灵敏深刻并重,主要以散文、小说及评论见长,司空见惯的题材在她手中常常能推陈出新,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