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等到大火特火的反贪神剧《人民的名义》播放完,便忍不住找来原著小说翻了个遍。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正义的化身侯亮平,而是头顶高悬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头号反派人物-祁同伟。
祁同伟,汉东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汉大学生会主席的他,毕业后被分配到贫困乡镇做司法助理。据估计这是因为追求他不成功的高干女教师梁璐,为了打击报复他。他作为一名缉毒警察,身中三颗子弹,一级英雄,依然没有换回调往北京与心爱的人团聚的机会。
也许是因为命运的不公让他感到心寒,出卖了自尊与爱情,他到汉大操场上下跪向梁璐求婚,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女人。从此,他走上了一条平步青云之路,从一个“吃不饱饭的穷孩子”,一直做到了省公安厅长。他的升迁之路,也是一条利用权势为自己谋取利益之路。最终,他饮弹自尽于因缉毒给他带来光荣与荣耀的孤鹰岭。
在追剧的这几天还看了路遥的一部小说《人生》。许是我一直沉浸在祁同伟这个人物形象上的缘故,竟然从《人生》的主角高加林身上看到许多二人的相似之处。
这部小说的写作背景是在80年代初的黄土高原。高加林,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孩子,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村小学做了三年民办教师。村支书家的儿子高中毕业后,便将加林顶替了下来。加林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但他从来也没有当农民的打算,做教师时,读书写文章,关心国际政治大事。
下岗后,他遇见了巧珍。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姑娘纯洁的爱情滋润了高加林,当他准备做农民时,巴结他叔叔的劳动副局长安排他进了县委做通讯干事。高加林在自己的岗位上做的十分出色,重燃了与自己“灵魂契合、志向相同”的高干女同学黄亚萍之间的爱情。在他计划与黄亚萍一同去南京,奔向大都市,去实现自己大理想时,同学妈妈的举报,让走后门的高加林理想破灭,只得重新回到生养自己的那方土地。此时,巧珍已经结婚,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人生悲剧。
在这两个人身上,我看到了社会底层的知识分子的奋斗史,也有你我的身影。他们同样出身贫困,有才气,有志向,却又被命运所捉弄。祁同伟毕业被分配到边远地区,一辈子看不到升迁的希望;高加林的教师职位被顶替,他们在权势面前毫无抵抗之力,才华与抱负无处可施展,留给自己的只有满腹的心酸与苦闷。
在乡镇,祁同伟看着在这个岗位上做了三十年,满头白发,一辈子没有升迁的校友,仿佛自己的一生看到了尽头;加林高举着锄头,在土地上挥洒着汗水,仿佛听到了山外火车飞机的声音在召唤着自己。祁同伟下跪了,为了自己的仕途;加林接受了那个劳动副局长的安排,由农民成了“公家人”。
祁同伟同山水集团的老总高小琴、官二代赵公子相互勾结,大肆搂钱的同时,给自己的亲戚朋友也安排了体面的工作,官运亨通,一个穷孩子似乎找回了自己的自尊。加林刚任职就赶上了抗洪救灾的报道,出色的表现也让他有些飘飘然。巧珍目不识丁,与他精神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同学黄亚萍的追求,以及许给他的未来,让他迷失了,果断放弃了巧珍。
祁同伟机关算尽,浩浩青天,巍巍律法,没能逃得过法网,走向了人生的末路。加林因人的揭发,丢了工作,他也弄丢了最爱的巧珍,回到了生养自己的土地,抓起两把黄土,扑倒在地上沉痛呻吟……
我们都能从祁同伟和高加林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出身穷苦,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却又好像实现无门。现在有很多,阶级固化说,寒门难再出贵子说,我们在无奈的同时,又为自己的找到了理所应当的发泄借口。从他们身上,我们究竟能学到些什么呢?
1.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祁同伟贪赃枉法,逃不了面对法律制裁或死亡的结局;加林放弃的爱人,便失去了一生中最重要的金子。
我们做为普通人,没有祖荫可以乘凉,自己所期盼拥有的一切,只能靠双手去挣。自己选择了安逸生活时,就别再奢望事业大有成就。我们的资质禀赋,时间精力都相当,花在了一处,自不会再用在别处。我们的平生所盼便是用这些换来的。
2.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如果当初祁同伟没有选择下跪……,如果高加林当时没有选择放弃巧珍……,这些如果只能存在我们的想象之中,面对不如意的现实,聊以自慰罢了。
夜深人静时,我们也总会想,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些,如果当初我可以用功一些,如果我有一个比较好的出身,如果我初中时次次考第一的学习成绩可以一直维持下去……,多少次我们幻想着这些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希望自己的遗憾得以弥补,人生圆满。可是,有用嘛?
如果,你现在开始着手做自己想做的事,将思想化为行动,真的会有你想要的那个结果。
3.我们不是只有一条可以成就自己的路。
祁同伟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只有仕途一条路可以走?村支书高明楼也有些怕加林,因为他认为加林是一个大有可为的人。幸好,作者没有那么残忍,没有将加林的结局写死,还留给了我们无数想象的空间。
你在过去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呢?一条路走不通,便认为自己就废人一个,哪哪都不行;因为别人轻视的几句话,便自卑到骨子里。别人于你何干,日子是过给自己的。
就算阶层固化,那有怎样,我不从政,靠自己的努力,挣一份不错的薪水;或着敢闯敢拼,赢得一份事业,总是可以的吧?我们身边有太多出身穷苦,在各大企业身居高职的例子了。如果吃不了那个苦,还是早点认了自己命好,这样日子过得还舒坦些。
局限,从来都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