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只剩我自己。刚刚她们在打牌,一群女流之辈,三人成对。非常开心,不亦乐乎,玩了一整个下午,吃完饭就约在一起,打牌。
人生如此之艰难,要对自己好点。莫要生气,莫要赌气。闷闷不乐的你会让我不耐烦。家里条件不好,要持检,不要虚妄,连续不断,犯错连连,徒增家里人的负担。
一个人要开开心心的,玩得好,自在,自得其乐,这是我心中标准的好孩子榜样。别人都喜欢说话,他却自说自话,不知道是在对谁说,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叽叽咕咕,乱通一气,好像小鸡啄米,一个机灵,简单,决绝。
他的状态一直很糟糕,现在过年,新年已经初五,纷华已过,经过了大年几天的折腾,人也算忙得差不多了,不过忙的是父辈,不是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可怜巴渣的孩子。家人一直很疼爱他,他知道,却不领情,对父辈心不由衷,不冷不热,其中原因,难以溯源。
晓晓结婚了,生了一个孩子,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宝贝,女。不过没关系,谁不喜欢女人呢,包括他自己,只是不敢承认。他与晓晓有一段姻缘,自小感情笃定,关系暧昧,暧昧不清,他常常分不清界限,既想抛开一切面子包裹和他在一起,又心有余力不足,他一直拘谨,在她面前,也在晓晓家人面前。他似乎自小个性过于拘束,不肯承认爱,不敢表达爱,曾经的青梅绕竹马,如今在他的心里堵成一滩死水,花前月下,付之一炬,形如东边流水涌向更深处。
他仍然不懂事,常常与家人怄气。
自来水围堵在管道口,没有人拨开水龙头,就如他的思想孽障,冲不开排气管,得到释放和减轻他的压力。
想去武汉一个来回,归程整整一天,他曾在武汉这座城市风流一阵,大约半月,是他最奔逸的一段时光。他曾在这里邂逅一个少女,落梅,名之落梅,她名之落梅,似一朵落拓的梅花,性格不羁,落落大方。身体微胖,健言谈,常常嘴角涂着樱桃口红,嘴唇小巧,非常可爱。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曾在脑海里形成一个画面,很自然,她撒娇的问他“你喜欢我的那里?”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最喜欢你的嘴巴!”并且眼神挑逗,非常甜蜜。至少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确实是那样,他确信无疑,不过这个观点他一直不好意思跟人说,他不知道,那是他们之间仅有的暧昧,她热爱他,而他不愿接受,只是应付式的点头哈腰,并且开怀大笑。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他常常在心里暗涌出想揍她的冲动,比如揪出她的舌头,使劲往上拉,看看她的舌头究竟有多长,嘴皮子为何一直这么贱,至少在他面前。他矛盾似的觉得她一定喜欢他,觉得很自豪,有成就感,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恶心,不应该,令自己的良心不安。
这是他自小以来感情不能释然的原因,缘自家人,畸形的家庭关系,导致的感情一时之间的变态,感情长期堵积在心底,没人可以玩,可以让自己放心的把自己的快乐,自己的想法和爱好,很自然地交托出去。这条暗涌,何时能流出光明大道,星光月光四溢,挥洒,尽情,没有人能说得明白,他对自己一片迷茫,前途一片黯淡,不知去向,归置何处。心情摇曳,犹如烛光,不知为何而摆动,因谁而燃烧。
落梅发给他一个消息:“我有兼职,你做不做?”他毫不犹豫并且语气委婉地答道:“不了,谢谢,我已经答应了别人,并且活儿挺轻松,如果有机会,下次再找你要兼职。”
这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恶人抢先一步,攻占他的心理防线,如此轻而易举又不可思议,他落入传销组织手里,命悬一线,终于逃脱出来,因为一个借口,很简单的理由。
他爱人的心没有,逃命却有着本能的天赋。他出来以后就与落梅断了联络,宁肯独走钢索,也不要委身于人,相守相依,成了爱情的奴隶。
“他过分执拗,只能这么说”,记得有谁在背地里这么议论过他,他漠然,并不关心,也不会再联想到他的第二段恋情,他不在乎曾热烈地受到一个芳华女子的追捧。之后,他从不在人前讨论这件事,是他一贯内敛和过分自持的作风。更不要说通过繁琐的程序解锁他在武汉用过的手机号注册的微信,重新追求她,不管人家什么看法,至少当是向她问好,或者为了还她曾经在他落魄的时候欠下她的那45元人民币的房租。
他善于把感情憋藏在心里,不善于表达,他还是原来的自己,安静地待在老家,继续内里的矛盾和自我的和解。
他在生活中是一个容易妥协于生活,却又不能经受风浪,承受变动的人。再美丽的花儿都要有人浇水,那便是男人的温情滋润,对自己另一半的爱护。再倔强的植物,也需要开花和结果,男孩大了,就要成家立业,抚育儿女。
他也不例外,杨扬,这个两度失恋,终于结婚的人,他不能算是一个张扬,积极,热烈的人,在爱情面前,更是如此。
他自与落梅有过很少的情感交集,以及那个令自己万分纠结和感情行动一再受挫的女孩晓晓,尽管她结婚了,他仍然不愿见到她。他本性实在,过分安静,在感情上完全回避和退让,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觉得恋爱是一种负担。”这是他一再明确又不好表态的一个观点。
他这样的人,只能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媒妁之言,他们不恋爱,不张扬,不消费主义。很多人说要经历过爱情一个男人才能变得成熟,但还有某些像杨扬这样的人,他们的感情在结婚前就已经安顿,就如同在心底安放着一个自己的家,用不着处处寻觅,渴求关爱,动荡不安。
他在26岁时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和责任,更重要的是,懂得了宽容,他自小与家庭的矛盾和冲突,只能算是年少时的叛逆,和产生的寄人篱下的委屈,以及年岁的稚弱,和观念的不成熟,沉淀得不充实。
当爱人问及他的恋爱史,他想了一会儿,以他一贯的慢条斯理说道:我没有谈过恋爱,只喜欢过两个女子,原因是知道她们喜欢我,我在她们面前一直被动式的应付,很吃力,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