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青城。
夕阳映红了半边天,路上有两个老婆婆提着菜篮子在闲聊,一个说:”天气预报不准哦,说的是今天有雨,结果这么好的大晴天。”一个接到:“是哦,现在的天气预报不能信”。
不一会儿,原本亮堂堂的天空被一大片乌云覆盖了,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天空像是生气了胡乱抓着东西发火,两个老婆婆一边嘟囔着:四月的天气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相互提着菜篮子向不同方向去了。
天空开始落下大雨滴,砸到树叶上,树叶子疼得吱吱叫,路上空荡荡的像是刚被抢劫过,不一会儿,路上积起了小水坑,远处出现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身影,脚上穿了一双天蓝色的雨鞋,衣服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向前走,看不到面孔,看身形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后边背着一个大包,脚步仍旧不急不缓的向前走,仿佛没有下雨。
天堂宾馆的老板娘看了看外边的天,对柜台后面坐的一个小姑娘说:小菲,把招牌的灯打开,我先去睡了,下这么大的雨,又没有什么客人了,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差了,你机灵点,不要偷懒...老板娘向后面走去,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小菲撇撇嘴嘟囔到:“每个月就这么点工资,还让我干这干那”,一抬头吓了一大跳,柜台外面站了一个黑色的人,连衣帽遮住了眼,只看到皮肤很白,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服的褶皱往下流,小菲镇定了下说:“你好, 住宾馆吗”。
”麻烦开一间双人房”。
“还有别人吗?” 小菲边说边把头往外面伸,没有看到别人。
“一间双人房” 声音压重了。
“请出示身份证” 小菲说。
那女人从兜里拿出一个防水袋,打开拿出身份证放到柜台上,袖口的水顺着手滴落几滴到柜台上。
小菲拿过身份证,用手掌擦了下身份证上的水痕,看到名字温夏夏,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青春阳光。
小菲登记好身份证号码后问道:“住几天?”
温夏夏说:“”三天”。
小菲把房间钥匙放到柜台上说:“房间是527,一天双人间100,三天是300,还要交100块的押金,到退房的时候会退给你”。
温夏夏从防水袋里拿出四张一百的放到柜台上,然后拿着钥匙上楼去了,土色地板上留下一串水渍。
温夏夏进到房间,“啪啪”的两声,房间和厕所里的灯都亮了,灯光像是到了残烛晚年,不仅没有照亮房间,反而衬得房间幽深凄清。她把背包卸下来靠着墙壁上,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站到洗漱池前面,温夏夏拉掉盖在头上的帽子,几滴雨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滴溜溜顺着衣服往下流,她双手撑在白色的池子上,对着镜子盯着自己看了一分钟,抬起手把自己挽着的头发放下来,她的头发很浓密,额前碎发被雨水打湿了,美人尖显得更加明显。温夏夏用手掌往后拢了拢头发,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两分钟,然后决定去一个澡。
洗完澡后温夏夏感觉身上有了点热气,先拿了个杯子挂到门把手上,然后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来便携式床单,扔到近手边的床上,这两年她的洁癖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受不了有可能没洗的床单。
收拾好东西,她垫了张纸靠床坐着,呆呆的盯着墙上一个点。两年前如果有人说她会一个人住宾馆,知道在门把手上挂杯子这样有人进来就可以知道,住宾馆的时候要双人间这样防止有心人听到自己单独住,她一定不会信。
风从窗户吹进房间,温夏夏打了个激灵,站起来去关窗户,她的头发已经干了,像海藻一样垂在背上,在灯光下黝黑发亮,走动时像是波浪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