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12.4 )
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不忧不惧,斯谓之君子已乎?”子曰:“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通译】
司马牛问孔子怎样做一个君子。孔子说:“君子不忧愁,不恐惧。”司马牛说:“不忧愁,不恐惧,这样就可以叫做君子了吗?”孔子说:“自己问心无愧,那还有什么忧愁和恐惧呢?”
【学究】
司马牛是宋国大夫桓魋弟弟,桓魋在宋国“犯上作乱”,遭到宋国当权者打击,被迫全家出逃。司马牛逃到鲁国,拜孔子为师,并隐瞒桓魋不是他哥哥。于是在这一章里,孔子回答司马牛问怎样做才是君子的问题,有针对性的,即不忧不惧、问心无愧。
上章司马牛问孔子什么是仁,这一章随即就问孔子什么是君子,可见司马牛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而孔子对于这件事也有感觉,不便说破,就用这样的回答来使司马牛有所觉察。也给弟子一个改进的机会。
忧患和恐惧是每个人都存在的一种生理状态,不能简单地认为有忧虑和恐惧就不是君子,这样下结论过于主观。但能做到问心无愧那就是君子,才可以客观认为。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明白当下的行为因何而恐惧,才是一个成熟人士的行为。愚以为这样来评价是否是君子,有失偏颇。
【原文】 (12.5 )
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子夏曰:“商闻之矣: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也?”
【通译】
司马牛忧愁地说:“别人都有兄弟,唯独我没有。”子夏说:“我听说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君子只要严肃认真对待所做事情不出差错,对人恭敬而合乎于礼仪的,那么,天下人就都是自己的兄弟了。君子何愁没有兄弟呢?”
【学究】
如上章所说,司马牛不承认桓魋是他哥哥,这自然与儒家倡导“悌”的观念相违背。但由于他哥哥“犯上作乱”而使司马牛认为自己没有兄弟,因而孔子没有责备他,劝他莫忧愁,不恐惧,内心无愧就能做到“仁”。
这一章,子夏用这样的高度来劝慰司马牛,足见子夏的胸怀,认为只要自己言行符合于礼制,那就会赢得天下人称赞,何必忧愁没有兄弟,“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人总是会有意无意中把自己孤立起来,如果把自己和社会割裂,那么纯粹认为的话,的确个体无法雷同,从血缘角度谈兄弟自然会出现司马牛这样的感叹;而抛开血缘论,纯粹从行为上来讲,只要是人都是兄弟姊妹。那就看一个人在社会角色中的认知程度了,系统不一样,身份自然不一样。
【原文】 (12.6)
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远也已矣。”
【通译】
子张问孔子怎样做才算是明智的。孔子说:“像水润物那样暗中说挑拨的坏话,像切肤之痛那样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明智的了;暗中挑拨的坏话和直接的诽谤,在你那里都行不通,那你可以算是有远见的了。”
【学究】
明智是每个人都会思考的话题,这里子张来问孔子何为明智,也是顺其自然。
明有明白、明智、远见之意。要做到这样,一个人在社会的大熔炉中就不会迷失自己,始终保持自我的特质。如何做到呢?孔子说不受他人诽谤和挑拨,这样的人便是明智和有远见的人。问题就在如何做到受到他人诽谤和挑拨呢?
人都是有情绪的动物,也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没有一个人不自以为是。这是为什么呢?佛法唯识学中说到八识田中,末那识是关键,也就是末那识天生有忠诚思想,不管对错好坏是非,都认为阿赖耶识是对的,这就是关键。只有不断训练末那识,才能做到对诽谤和挑拨的区别,才会淡然处之。
孔子这里无意间和唯识学走入同样的领域。儒学所说的“明智远见”和禅宗所说的“明心见性”是一回事,太神奇了,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