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沙的夜晚

四年之前,我从柳州火车站出发来长沙,在车站的网吧写了篇题为《关于离开》的文章以作纪念。可惜后来被我删了,我总是喜欢对过去的东西删来删去,却不知道那些你想删的正是你无法抛却的东西。很可惜,那是一篇很好的文章,感动了不少朋友,现在能记得的开篇那句,“关于离开,不是一瞬间的转身走远,而是像雨前的天,总是会先渲染出种种的情绪。”

四年之后,我将要从长沙回到柳州了,此刻又坐在车站的网吧,等着凌晨四点的车,渲染离别的情绪。离开一个地方最奇妙之处莫过于你不会知道谁是你最后见到的人,就像今天我没有想到最后为我送别的是一个并不熟悉的师妹。虽然是偶遇,但心里觉得温暖又感动,那一刻我心里真为没有早点和她成为朋友而感到遗憾。就这样在师妹的挥手中离开了学校,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就是这样神奇,只是一瞬,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了。其实原本是想静静地走的,在实验室收拾了东西,把电影卡悄悄留给了一个师弟,把台球卡留给了另一个师弟,再和邻桌的师妹低声说了句再见就走了,但是在孤独离开的时侯遇到个师妹来小送数米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也更添了些惆怅。

车行到大桥上,到长沙4年了,还不知道这桥叫什么名字,湘江大桥吗?想到大桥是因为以前在送走一个师妹的时候,她原本很平静,但车到桥上时她突然产生了离开这座城市的伤感。想到这些,我不由也有些留恋了。其实对长沙我并无多少感情的,在长沙呆的时间也不是太多,一年多在常德,一年多在家。长沙只能代表这四年的时间吧,和那些人与事。

一路上想着事情,往事一幕幕,回忆一幕幕,一件件事一个个面容都那么清晰,我真的是记忆太好了,难怪这么感性。当车快到火车站的时候,我不想停止就这样想下去的感觉,就让出租车司机绕着城市继续转下去。很多事情事后想着觉得矫情,但事情发生时却是那么自然,今天就是这样。司机开着车绕了很多街道,去了江边,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个城市的过去和现在,我只顾着想些从前的事情。司机说那边有一座楼,会建100多层,将会成为长沙的地标,我说等今后回来了一定看看。然后,我突然心里自问,为什么要说回来呢?这原本就不是我的地方。

唉,长沙啊,有时候觉得我来这里是人生最好的一段旅程,有时候也像佟掌柜一样会说,我原本就不该来,如果我不来就不会如何如何。往事种种终成云烟,太多遗憾,太多伤感,也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也没有人能了解聚散之间的定义。旅途结束了,相逢相遇的人也相隔相离了。

如果说缘分就像是你永远不知道谁为你作最后的送别,那幸福的生活就是当你回家的时候,你一定知道谁在等着你,傻笑着给你打开家门,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家吧,回家了一切都会好,一定会吃得香睡得好,就像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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